車停在莊園大門口,于向海在陳天正的示意下,打了一個電話,而這個時候,陸淮南以道心煉體決剛剛凝聚出一縷淬體靈氣。
深吸了一口氣,陸淮南睜開眼睛,暗暗搖了搖頭。
實在太少了。
這點淬體靈氣,頂多幫他把現(xiàn)在這幅肉身表層的細微雜志清洗出去,改善效果不大。
看來還是要專門尋個無人打擾的安靖時間,專心修煉才行。
收了收心,陸淮南抬頭望去,正巧看到大門口那副刻著對聯(lián)的石碑。
只一眼,那石碑便立刻引起了他的興趣。
寄鳳于天地,渺凰之一栗。
這幅對聯(lián)看似普通,卻自成氣場。
尋常人看不出,但可瞞不過陸淮南的雙眼。
那石碑上龍飛鳳舞的對聯(lián)字跡當中,蘊含著刻字之人對這一方土地天地大道的感悟。
尤其是橫批那個玄字,更是剛勁有力,靈氣逼人,也起了一個畫龍點睛之筆。
正是這個“玄”字,配上那對聯(lián),便自成一陣,與天地合,與大道通,不但可以驅(qū)邪避害,還能將這方圓十里附近的靈氣吸引過來,以滋養(yǎng)住在這附近的人。
再看這石碑四周的風化程度,粗略判斷之下它少說也有數(shù)十年的歷史。
過去那么長時間,石碑上的字跡所構(gòu)成的陣法效果猶在,由此可見,刻字之人的修為境界起碼已經(jīng)臨近內(nèi)丹境,也就是煉氣九重巔峰之境。
陸淮南在被玄天仙尊帶離地球之后十萬年不曾回來過,回來之時地球已經(jīng)不再,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地球上的修士到底都是什么水平。
但今日見到這個石碑,也算讓陸淮南了解了一下如今地球上的修士水平。
修士基礎為淬體九重,筑基九重,練氣九重,直到練氣九重達到巔峰,才有機會氣凝內(nèi)丹進入內(nèi)丹境。
由此可見,地球上的修士,實力可能大多都在練氣境徘徊。
也的確是弱,怪不得在無盡大陸之中,除了玄天仙尊、陸淮南與秦正之外,就再沒一個地球來的修士。
就在陸淮南陷入沉思之際,莊園內(nèi)的仆人接到通知已經(jīng)迎了出來,打開大門。
等車子駛進之后,就有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人火急火燎的沖了出來,搶在那一種仆人前面率先站在了車門口,彎腰替陳天正開門。
“老爺子,您不是已經(jīng)離開返回京都去了,怎么又拐回來了?”一邊開門,他還一般嘟囔著:“這是有什么急事嗎?要是不急,您打個電話回來就好,我親自幫您辦,您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這看似抱怨,實則卻是撒嬌。
此人和陳天正的關(guān)系,明顯要比于向海親近多了。
陳天正搖了搖頭,下車之后也來不及多跟這人解釋,側(cè)了下身就先去將里面的陸淮南給迎了出來。
“嗯?”
和于向海一樣,這男子也想不到陳天正車上竟還坐著一個人,而且看起來也不過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孩。他下意識的打量了一眼陸淮南,微微撇嘴,顯然沒把陸淮南當回事。
陳天正注意到他的表情,生怕他的態(tài)度會惹怒陸淮南,臉一下就板了起來,喝斥道:“陳先,不可怠慢貴客!”
“貴客?”
那男子眼睛一下瞪大,不敢相信的又看了一眼陸淮南,隨即趕緊收起先前的態(tài)度。
“皇天不負有心人,先祖終究沒有遺棄我們,這邊是先祖的弟子,我好不容易才遇到的。楚兒有救了!”
陳天正此刻心情正好,也沒太過苛刻那個叫陳先的男子,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
“先祖的弟子?”
陳先忍不住驚呼起來,再次打量了一眼陸淮南,眼中盡是不信。
作為陳家嫡親,陳先當然知道他們陳家先祖是何等傳說級別的人物,先祖的弟子,想來也必然不凡。
可這個陸淮南,無論怎么看,都普通至極,分明就是一個還在上學的學生。
憑他,也配是陳老爺子念念不忘那位先祖弟子?
別是他用了什么特殊手段,騙了老爺子吧!
想到這,陳先急忙將陳天正拉倒一遍,用極小的聲音附耳道:“老爺子,你忘了么,我剛剛把江南圣醫(yī)門的樊前輩請來,他此刻正在給楚兒表妹診著脈呢,說好十日之內(nèi)不許任何人打擾的。如今也才過了八日,需要再等兩日才能出結(jié)果。”
如此說著,陳先還不停的在向陳天正使眼色。
那意思很明顯,是想讓陳天正不要著急,趁著這兩日時間,多探探陸淮南的底兒。
然而,一提起陳先口中的那位樊姓前輩,陳天正臉上當即浮現(xiàn)出一抹慍怒:“那個家伙……”
陳先仿佛意識到什么,趕緊拽了拽陳先天的袖口:“老爺子,慎言。”
同時,他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這位……還是查查的好,老爺子你莫不是忘記前些年那位冒充先祖弟子的騙子了嗎?”
陳天正這才想起來什么,皺了下眉頭,卻又無比肯定。
“這次不一樣。”
說著,他還偷偷看了一眼陸淮南,見陸淮南不動聲色,沒有聽到他們交談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
實際上,他們的小動作根本就瞞不過陸淮南雙眼?!?/p>
但對此陸淮南也只是淡然一笑,并不在意。
他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吸引到玄天仙尊的注意,至于幫陳天正,也就是順手為之。
只要玄天仙尊已經(jīng)注意上他,那么他的目的就已經(jīng)達到,留不留在這,意義不大。
若陳天正對他真有懷疑,不管他是不是師尊的后人,陸淮南大可都拂袖而去,再找機會求見師尊。
更何況,陸淮南對自己要救的人究竟是什么情況都還一無所知。
到底能不能救,又能救到什么程度,現(xiàn)在陸淮南自己也說不準,總歸是要見后才知道。
這種情況下,陸淮南也不會給陳天正任何保證。
好在,陳天正只猶豫了一下,還是堅信陸淮南,根本不顧陳先的眼神阻止,繼續(xù)邀請陸淮南。
“陸前輩——哦不,是陸小兄弟,還請隨我來。”
陸淮南點了點頭,跟在陳天正的后面進了別墅。
見事情已無可扭轉(zhuǎn),陳先也只能作罷,趕緊跟了上來。
到這里,陳天正的保鏢兼司機于向海都被留在了外面,也只有陳天正和陳先兩人,帶著陸淮南一直朝里走。
越是深入往里,四周的監(jiān)控設備就變得越來越多,站崗放哨的安保人員也隨處可見。
最關(guān)鍵的是,這些站崗安保人員一看就是上過戰(zhàn)場的精英老兵,眼神凌厲,反應迅敏,和尋常的保安有著本質(zhì)不同。
直到通過一扇暗門,他們才算進入到這別墅內(nèi)的真正核心區(qū)域。
內(nèi)部明顯精心改造過,一切極簡,而且十分寬敞,不仔細看細節(jié),和尋常療養(yǎng)院區(qū)別并不大。
就是基本上沒什么人,顯得十分空曠。
“讓陸小兄弟見笑了,我陳家雖然在華北一家獨大,可也并非全然沒有敵人,有些防范還是不得不做的。而我想請小兄弟幫我救的人,就在這里。”
帶路的陳天正歉意一笑,到了這里,他也才算徹底放開,但就當他想要和陸淮南解釋一下這件事的始末時,一聲怒喝平地炸起。
“說過多少次了,我在這里診脈,要的就是絕對安靜!陳家又如何,我肯來便是給了你們天大的面子,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影響我,罷了罷了,這病老夫不看了!”
聲落之后,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斜眼掃過陳天正和陳先,盡是鄙視。
陳先無比尷尬,正要上前一步給這人道歉,卻被陳天正拉了一下,望著那人問道:“樊先生您這是要走?”
這人似乎沒想到陳天正竟是這個態(tài)度,連挽留之意都沒,不由一愣,緊跟著,他余光便掃到了陳天正與陳先身后的陸淮南身上。
鳳凰苑是什么地方,這人心中一清二楚。
這么些年,陳家一直在向外結(jié)交各方高人大師,為的就是給他們家的那個病秧子續(xù)命。
但凡能進這鳳凰苑的,都絕非普通人。
可這個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
僥是他,也忍不住從眼中迸出一道精氣,意在試探陸淮南。
陸淮南幾乎同時冷哼了一聲!
這聲不大,卻震得那人卻夾雜了一絲陸淮南所凝聚出的淬體靈氣,將那夾帶精氣試探的目光悉數(shù)擋下。
微微皺眉,陸淮南露出一抹不滿神色。
第一次見面便以精氣試探,這要在無盡大陸,幾乎可以認定為是不論生死的決斗挑釁。
陸淮南當年第一次代表玄天仙尊外出辦事之時,就曾一連誅殺三十名膽敢無端試探他修為的陌生修士。
那些修士之中,不乏有人已經(jīng)到了仙尊之境,可面對陸淮南,仍無一戰(zhàn)之力。
淮南仙尊的赫赫大名,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名揚無盡大陸。
也幸虧陸淮南重生地球,肉身凡胎之中也只有剛剛來時所修煉出的那一縷淬體靈氣。
否則的話,這人此刻就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
見自己的試探竟然被一個毫不起眼的少年悉數(shù)攔下,那人還渾然不知自己面對的是誰,當場“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