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立勇似是很篤定自己一定會死,我在他眼中看不到任何生還的希望,仔細想想也是,在沙漠里的經(jīng)歷比在戰(zhàn)場上絕地拼殺還要令人膽顫。郭立勇只是個二十多歲有著一腔熱血的少年,若是讓他的生命永遠的定格在二十歲,這種打擊遠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現(xiàn)場的氣氛因為死亡的籠罩壓抑的可怕,在死亡預(yù)言面前我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言語去安慰他,甚至于有那么一瞬間我懷疑自己也陷入了死亡預(yù)言中,我時常會愣神,試探著問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死亡的人?如果是,那我該如何去面對?
想了很多,最后的結(jié)果比郭立勇此時的模樣好不到哪兒去,郭立勇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我相信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無災(zāi)無病的人肯定都想好好活著,但也正因為我們想好好活著,所以死亡預(yù)言才變得宛如一個重達千斤的巨石壓在我們身上,讓我們難以喘息!
在原地沉默許久后,我猛地想到一個可以破解死亡預(yù)言的辦法,如果說我們每個人都被貼上了標簽,并且我們會按照標簽上的順序死去,那么是不是說,只要我們打亂了這個順序,死亡預(yù)言就失去了說服力,當死亡預(yù)言被打破,被貼上標簽的人就會打破死亡預(yù)言的詭異魔力?!
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不禁一陣竊喜,忙將心中所想一一告訴一旁無措呆滯的老教授幾人,聽完我的話后,最為驚喜的就是郭立勇了,他眼睛一亮,略顯激動的站起身來,快速道,“對啊,張大哥說的不錯,只要我們打亂了順序,那死亡預(yù)言就不再是預(yù)言,那后面的人也不用去死了!”
我所說的辦法得到了大家一致認同,但現(xiàn)在想要破解死亡預(yù)言,我們還有一個迫在眉睫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到郝建國,目前而言,郝建國是第一個貼上死亡預(yù)言標簽的,也就是說他會是我們之中第一個死去的人,只有找到他,并且他平安活著,后面被貼上死亡預(yù)言標簽的人才能活下去!
“快,小張,我們?nèi)フ医▏?,必須找到他?rdquo;老教授目光堅定的看著我。
我們目前首要目的就是找到跑丟的郝建國,在想到問題關(guān)鍵點的一瞬間,所有人沒有半刻猶豫直接從另一個方向繞開身后的沙漠行軍蟻在沙漠里一邊快速跑著,一邊呼喊著郝建國的名字,“郝教授,你在哪兒呢,你快出來!”
郝建國消失在荒蕪的大漠中,沙漠里環(huán)境復(fù)雜多變,我也只記得郝建國離開的大致方向,至于更詳細一點的位置,我根本無法辨別,就這樣我們宛如沒頭的蒼蠅到處亂轉(zhuǎn),找尋了半個多小時,當我們渾身已經(jīng)被粘稠的汗液侵濕的時候,依舊不曾看到郝建國的半點影子,甚至于丁點有關(guān)郝建國的線索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小張,你說建國能跑到哪里去!”老教授眉宇間透出一股深深的不安感,焦慮的在原地鍍步。
看著老教授臉上皺紋愈發(fā)緊皺,我心中也犯嘀咕,我敢斷定,當時的郝建國肯定處于不清醒的狀態(tài),如果是在清醒狀態(tài)下,他是不會做出如此出乎意料地舉動的。
此時尋不到郝建國,隊伍中最為焦急的人就是郭立勇了,有句話說的很對,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剛抓到希望卻轉(zhuǎn)瞬流逝的郭立勇緊張不安的左右掃視著,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良久后,他終于不耐煩了,眼中充滿怒意,往地上抓了一把沙子用力的拋灑出去,怒吼道,“郝教授!你到底在哪啊!郝教授你快出來!”
看到臨近崩潰的郭立勇,我微微皺眉,對于他此時的行為有些不滿,他這番大喊大叫,只會在沙漠里快速消耗身體的水份,還有體力,對于尋找郝教授根本沒有半點幫助,我走到他的身后,剛想說幾句安慰的話,舒緩他此時的焦躁情緒。
卻不想,我還沒開口,郭立勇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透出一抹精光,他瞥了我一眼,有意無意的看著老教授的方向,低聲說:“張..張大哥,你說如果我們找不到郝教授,那么是不是死亡預(yù)言就會繼續(xù),那如果我們提前打破這個預(yù)言,那不是說,我們其它的人都不用死了!”
看著郭立勇眼底深處隱藏的那抹狂熱,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話,我不記得是哪國人好像說過這樣一句話,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郭立勇剛才那番話我很清楚的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是什么。
依照目前的情況郝建國即便迷失在沙漠中,最少還能不吃不喝堅持兩到三天,而郭立勇的想要向我傳遞的意思就是,如果我們之中被貼上死亡標簽的任何人在郝建國之前死去,那么我們也是變相的打破了死亡預(yù)言!
“放屁,你小子要在敢說這種屁話,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當我聽到郭立勇的想法后,我心中不禁一寒,忍不住怒叱了他一句,我實在沒有想到,郭立勇此時竟然會說出這種糊涂話來,不可否認這個法子跟我們保護好郝建國的法子如出一轍,只要郝建國不死那籠罩我們的死亡預(yù)言就會被打破,后者則是放棄郝建國,讓一個沒有在死亡時間內(nèi)的人死去,從而以一種極端的方式打破死亡預(yù)言!
每個人都有為自己生命做主的權(quán)利,沒有人可以隨意剝奪,郭立勇要是敢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茍活下去,我會第一時間毫不猶豫的打斷他的腿,讓他永遠的留在沙漠里!
郭立勇被我怒斥一句,神態(tài)愈發(fā)低沉,低著頭陰沉著臉也不說話。
因為剛才的對話,我決定讓這小子自己冷靜會兒好好反思一下,走開后,我跑到老教授身邊,安撫老教授說,“龐教授,你們就在這里等著我,千萬別離開,我去尋尋郝教授,天黑之前一定回來。”
“那好,小張,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老教授緊緊的握住我的手,不安的提醒一句。
“放心吧,我一定把郝教授安然無恙的帶回來。”保證一句,當即我一個人在瞭望無際的沙漠尋找著郝建國的身影,我順著郝建國離開的大致方向,繼續(xù)往前尋了幾公里,當我感覺到雙腿酸疼,腳底冒煙時,我不禁無奈的嘆了口氣,此時天色已經(jīng)快要黑了,要是我在不回去,一旦天色黑透,我根本就無法找到老教授的方位,甚至很有可能和他們走散,在一個就是以我現(xiàn)在的體力也實在不能繼續(xù)往前了,所以我不得不放棄繼續(xù)尋找郝教授的想法。
在原地喘息片刻后,我又馬不停蹄的趕了回去,當我氣喘吁吁抬眼看到站在不遠處的老教授時,我突然察覺到此時的他們臉上都布滿了震驚,恐懼之色,看到這一幕,我以為出事了,三步并作兩步手腳并用跑到老教授面前,來不及擦去臉上的熱汗,我焦急詢問道,“龐教授,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龐教授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他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指著前面,啞然道:“小..小張,建國,他回來了..”
郝教授回來了?哪兒呢?得知這個消息,我先是一喜,旋即很快又覺得不對勁,郝建國回來了,為什么他們臉上是如此恐懼神態(tài)!
不等我開口詢問,一旁呆滯站立的劉小雯,突然抱頭尖叫,“蛇...蛇..郝教授被大蛇吃了!”
大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中愈發(fā)不安,抬頭看去,頓時就看到在老教授他們目光所視的地方正遺留著一道如汽油桶般大小的蛇形痕跡!
看到這個痕跡的一瞬間,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難道..難道這就是劉小雯口中的大蛇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