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虛笑道:“這個風水局比較簡單,我還是能夠粗略看出些門道的。你看看新搬來的三張椅子,都是方形的椅子,看上去只不過隨意地擺放在旁邊,但是你仔細看看,椅子的尖角,全部都指向了那個段夫人的位置。”
我仔細看了一下,果然如凌云虛所言,而且不但是新搬來的椅子,其他沒人坐的椅子,都被進來的服務員有意無意地擺了一下位置,全都是把尖角向著段夫人!
凌云虛繼續(xù)說道:“財位忌沖,用尖角正沖財位,確實是最便捷的方法。你再看看他們搬來的植物,是什么?”
我看了一下,是兩盆水仙花,放在了段夫人的后面。我說道:“水仙花?也有關系?”
凌云虛說道:“當然有關系,‘見財化水’聽過吧?水養(yǎng)植物放在財位,必然泄財。”
這時候屋里的燈光閃了閃,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屋里原本播放的音樂也跟著換了一首。
我說道:“這燈光也是么?”
凌云虛點頭道:“沒錯,你看看,現在的燈光下,是不是段夫人那邊暗了許多,而蘇夫人表妹那邊就亮了很多?”
還真是這樣。
凌云虛繼續(xù)解釋道:“風水里財位有六忌,忌沖、忌暗、忌水、忌壓、忌空、忌污?,F在洪算子已經用上其中三忌了,這恐怕就是他說的‘小三忌破財局’了。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布局,但是我能看懂的就是這些了。”
確實還有一些其他的布置,也許跟洪算子說的“小旺財局”有關系。
這時候那些工作人員已經完成了布置,全都退了出去。洪算子點了點頭,然后走向了蘇夫人,笑道:“蘇夫人,風水局已經完成了,很快你就可以看到,貴表妹馬上就能反敗為勝了。”
我們聽到,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麻將桌那四人身上。
“哈哈!和了!小四喜!”段夫人忽然大叫了一聲,哈哈笑道。其他三個人面面相覷,一臉沮喪。
蘇夫人不禁望向了洪算子。
洪算子干咳了兩聲,表情有點尷尬,說道:“蘇夫人,再看看,風水局要一點時間才能起效的。”
“碰!碰了!”
“和了!字一色!哈哈!哈哈!”
……
“又和了!一色雙龍會!哈哈哈!”
麻將桌上基本都是段夫人瘋狂的笑聲。
洪算子一開始還能假裝淡定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又多打四局了,全都是段夫人贏,洪算子就沒辦法再裝下去了,看得出來他十分緊張,額頭都冒汗了,不斷抬起手用衣袖擦著汗水。
說實話連我都被驚呆了,段夫人居然這樣都能連贏下去,‘逢賭必贏手’居然厲害成這樣子?
蘇夫人也看不下去了,說道:“洪先生,這風水局好像還沒起效?”
“還起什么效?怕是要等她們打完才起效了!嘻嘻!”那個小胡子中醫(yī)黃岐林在旁邊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
洪算子這時候氣得臉色通紅,對黃岐林說道:“有本事你上!”
黃岐林嘻嘻笑道:“我就一個老郎中,哪會這些奇門遁甲?還是要看你們這些有本——事——的人?。?rdquo;
黃岐林還故意把“本事”兩個字拖得老長,把洪算子氣了個半死。
“洪先生,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不見得是你的風水局沒有起效,我觀察了一下,這幾圈下來,蘇夫人的表妹已經是輸得最少的那個了。只是對方命運太強,你的風水局也奈何不了她罷了。”這時候凌云虛站出來說道。
凌云虛這是給洪算子臺階下,洪算子當然也聽出來了,臉色也舒緩了一點,說道:“多謝,你說的對,一命二運三風水,風水格局對命硬運強的人,確實起不了作用。也許這個段夫人命格很強,要用更大的風水局才能克制,不過現在這里也沒條件設更大的局。”洪算子嘆了一口氣。
段夫人命格當然強了,因為我和沈云給她用掌紋手術改了命了!
這時候黃岐林冷不丁的又嘻嘻笑道:“錯了錯了,命再強,沒命了不還是白搭?我覺得應該是一鬼二命三運,四才是風水!”
我們聽了,都吃了一驚,黃岐林絕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樣的話來。
蘇夫人也臉色一沉,說道:“黃郎中,你在說什么,我可不想看到這里鬧出人命。”
黃岐林說道:“蘇夫人放心,這里不會有人有生命危險,只要再等五分鐘就好了。”
“五分鐘?你干了什么?不會是把別人給毒暈吧?嘿,這算什么本事?贏不了就要用暴力?”洪算子一臉不屑地說道。
“洪算子,急什么?稍安勿躁啊,等個五分鐘再看看?”黃岐林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
五分鐘,黃岐林到底要我們等什么?我不由得看了看墻上的掛鐘,在默默地倒數著。
五分鐘,四分鐘……一分鐘……
突然,段夫人嚯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睛出神地望著正前方。
“不對勁!”凌云虛輕輕說了一聲。
大家都呆了一下,不知道段夫人為什么突然站起來。
可是段夫人很快又坐了下來,若無其事地繼續(xù)打麻將。
但是很明顯段夫人的動作沒之前那么利索,眼神也顯得很散亂。
“段夫人失魂了?”我看出了不對勁之處,失聲說道。
凌云虛皺著眉頭,說道:“對!”
我急忙雙手捏了一個劍訣,揉了揉自己的雙眼。
“天眼,開!”
給自己開了天眼之后,我就發(fā)現段夫人的魂魄離開了她自己的身體,在麻將桌四周游蕩!
凌云虛忽然手一拋,叮當一聲,一個兩節(jié)手指大小的小鈴鐺居然打中了段夫人的額頭!
段夫人哼都不哼一聲,就伏倒在了麻將桌上,還把面前排起來的麻將牌都推倒了。
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我看到在鈴鐺擊中段夫人額頭的瞬間,有個黑影從段夫人身上蹦了出來,呼的一下子竄到了吧臺這邊另一個人的身上。
我不禁看了一眼那個人,那個也是奇人宴中的其中一份子,是個頭發(fā)花白、身材佝僂的老婆婆,穿著一身青藏色的老式衣服,自我介紹自稱是個會通靈的問米婆,叫做文婆。
這文婆非常低調,話也沒見她多說一句。那個黑影怎么走到她身上了?
段夫人的魂魄聽到鈴鐺的聲音,一下子就返回了她自己的身體。
剛才這整個過程,在普通人看來,就是凌云虛拋了個鈴鐺砸在段夫人頭上,把她給直接砸暈過去了。
“凌道長,你這是要干什么?”蘇夫人也吃驚地說道。
凌云虛這時候已經小碎步跑到段夫人身邊,笑著對大家說道:“不好意思,失手把這個拋出來,居然剛好砸中了這位夫人,真是失禮了,抱歉抱歉。”說著就給段夫人的太陽穴按摩起來。
這只不過是對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的解釋。
但是我相信參加奇人宴的這些人,除了楊眉,恐怕都對剛才的事情心知肚明。
段夫人的魂魄被黃岐林驅離出自己的身體,然后文婆用另一個鬼魂附上了段夫人身上!想不到他們居然打算用控制段夫人的身體的方法來讓她輸!
打個麻將而已,犯的著嗎?
黃岐林和文婆這時候都是臉色陰沉地望著凌云虛。
不過黃岐林怎么會和文婆合作的?黃岐林又是用什么辦法讓段夫人失魂的?他根本就沒有走近過段夫人啊,這里面看來還大有文章。
段夫人這時候醒轉過來了愣了一下,說道:“咦?剛才發(fā)生什么事了?”
凌云虛賠禮道:“段夫人,不好意思,剛才小道的這個小玩意打到你的頭,讓你短暫失去知覺了。實在抱歉。你們也玩了挺久的,不如休息一下?”
段夫人摸了摸頭,我還以為她要發(fā)作呢,沒想到她居然忍住了,只是嘟嚷了一句“真是阻礙我打麻將”,然后對其他三個麻將友說道:“我先上個洗手間,你們等著啊,等著,回來我們繼續(xù)??!”
那三個少婦一臉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她們早就輸到不想打了吧?
段夫人去了洗手間,凌云虛走了回來,對黃岐林和文婆說道:“希望你們把握一下分寸,再讓我看到有傷生魂的動作,不要怪我無禮!”
文婆面無表情,黃岐林則嘿嘿笑了聲,說道:“這可好,本來我們合作可以幫蘇夫人贏回來的,現在凌道長從中作梗,我們功虧一簣了,蘇夫人,愛莫能助了!”
蘇夫人看不出其中的門道,說道:“你們這到底發(fā)生什么事?”
凌云虛說道:“蘇夫人,我們剛才斗了一次法而已。如果要讓段夫人遭受你女兒上次那樣的傷害,你才能贏得了段夫人,你會同意嗎?”
蘇夫人臉色一變,說道:“當然不同意。我只希望正正當當地在麻將桌上贏。”
這時候段夫人已經返回到麻將桌上,招呼道:“來來來,我們繼續(xù)??!剛剛那局才打到一半呢!”
蘇夫人的表妹以及另外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蘇夫人,蘇夫人點了點頭,她們才又在麻將桌上坐下來。
然而又打了兩局,還是段夫人贏得哈哈大笑。
蘇夫人說道:“你們真的沒什么辦法了嗎?”
大家都默不作聲。
忽然有把甜美的聲音說道:“袁小哥之前勇救蘇夫人的千金,我們都沒能目睹袁小哥的風采,不如今天讓我們見識一下,開開眼界?”
我循聲望去,說話的是那個苗族小姑娘田心。她這時候正一臉笑意地望著我,就像對我做了惡作劇一樣。
她說的袁小哥當然就是我了,我跟她無仇無怨,這么把我推上風口浪尖是幾個意思?
這時候大家都附和道:“對啊,袁師傅可是救了千金小姐呢,肯定有辦法的,不然就對不起蘇夫人的厚愛了。”
“對啊,一個看手相的連鬼都懂得對付,要幫蘇夫人贏個錢算什么大事。”洪算子說道。
黃岐林也陰陽怪氣地說道:“是啊,袁小師父,奇人宴你才是主角,不露一手,我們幾個可都不會服氣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好像在給我高帽戴,實際上就是想看我出丑。
蘇夫人也望著我,挑了挑眉毛,懷疑地說道:“小袁,你有辦法嗎?最好不要讓我失望啊。”
我打了個激靈,別人怎么說我不管,未來丈母娘問我有沒有辦法,我能說個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