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抬頭,認真尋找。
向云瑤被他的模樣逗樂了,“噗”地一聲,笑出來。
對上段元清澈的視線,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失態(tài)。
為什么一遇到他,就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因為她的笑容,段元完完全全愣住了。
在遇到女兒之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未來會娶到這么漂亮可人的老婆。原本的奢望,確是未來不久的現(xiàn)實,怎不叫人欣喜?
唯一的遺憾是,小柚子說,未來的向云瑤會被人毀容。
想到這里,段元的面容冷下來。
是誰呢?
他冷靜的掃視周圍,這才發(fā)現(xiàn),怎么有那么多雙火熱的眼睛正注視著他?
充滿了好奇、打量跟明晃晃的嫉妒!
段元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么大膽的事情。
以向云瑤的外貌,肯定是?;壍娜宋?,自己不僅堂而皇之地坐到她身邊,還帶著一個與她有八分相似的小柚子,幾句話就把女神逗得花枝亂顫,肯定非常顯眼。
“我說……你真的不能坐在這兒。”
眼看就要上課,向云瑤有些著急。
“為什么?”
“很多大學都是開放式的,可我們學校不一樣。因為不久前出過一起命案,有個女學生跳樓,從現(xiàn)場痕跡看,懷疑是被逼迫。雖然到現(xiàn)在還沒抓到兇手,不過,學校保衛(wèi)科認定是外校的人干的。自此之后,我們學校出入都需攜帶學生證,就是這種……”
向云瑤從口袋里掏出學生證,向段元展示。
“沒有的話就不能坐在這里?”
向云瑤很認真地點頭,“當然了。”
“那我偏要坐這里呢?”
向云瑤有些惱火地皺了皺眉,“雖然我不能阻止你,不過,有人會阻止你的。”
話聲剛落,就聽一道尖銳的聲音,從教室后排響起,“喂,你誰???不是本班學生,麻煩你出門右拐。友情提醒一句,門檻比較高,千萬別摔著!”
頓時,大教室里響起哄堂大笑的聲音。
男人的話一語雙關(guān),不就是告訴段元,燕北文理大學不是他這種凡夫俗子能進的?
扭過看去,是個面容白皙的男人,迎上他的目光,還故意挑了挑靈活的左眉。
看穿著,看做派,應該是個富二代。
只是,說話的聲音實在難聽,就跟誰一步小心踩了尖叫雞一樣,刺耳的很。
“沒聽懂我的話嗎?難道是進門的時候被門檻絆住,磕傻了?”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段元注意到,不少女生都會趁機偷瞄他幾眼,看樣子,因為身家雄厚,樣貌也說得過去,有不少的追求者。
段元也不急躁,緩緩站起身,面對大教室后排的座位。
“你說友情提醒?好笑,我跟你有什么友情存在,別一廂情愿了!”
白臉男的笑容止住,萬萬沒想到,段元會這樣反駁他,腦洞很新奇啊。
他也站了起來,一步步朝教室中間走。
二人之間有種對峙的氣氛在周圍彌漫。
“傅遠看到向云瑤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應該是吃醋了。”有女生沮喪地小聲嘀咕。
“追求了兩年,向云瑤都不為所動,表現(xiàn)的很高冷,直到大三也沒有交往男盆友,卻忽然跑出一個陌生男人跟她一起上課,肯定是受到打擊了唄。”
原來白臉男叫傅遠啊,段元冷冷注視對方。
“小子,不管你是誰,勸你盡快離開這間教室,要不然,后果自負!”
傅遠揚著左眉,一副囂張的架勢,還晃了晃手中的拳頭。
這是武力威脅?
段元不屑的輕哼,“你有什么資格讓我離開這里,這一片都被你承包了?”
“對,就是我承包的!”
見段元不為所動,傅遠氣急,左眉抬得老高。
“既然如此,那還要校長做什么?”
說著,段元亮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證件。
他將一張紙展開,最上方正中,清清楚楚地寫著“旁聽證”四個大字。
“你要是認字的話,應該知道我手上拿的是什么。”
傅遠有些近視,脖子往前抻了抻,看得很仔細。
旁聽證下面,有一圓形印章,里面正是校長吳立德的大名。
“是旁聽證。”
“上面好像還有校長親自蓋章簽字!”
“這小子是什么身份,小小的一張旁聽證,竟然還是校長親自辦理的。”
同學們議論紛紛。
傅遠的臉色很不好看,大聲冷笑,“誰知道這旁聽證是真是假?簽名可以冒充,就連校長的大印都可以假冒。學校后門就有專門做這種生意的,一個印章三十。”
他斷定段元手上的旁聽證不會是真的。
吳立德為人高傲,身邊圍繞的朋友多是文人墨客,或者是教育界的翹楚,經(jīng)常聚在一起聊天論古今,品茶賞畫。
而眼前的人,穿著一般,身上沒有任何名牌。最關(guān)鍵的是,年紀很輕,跟周圍的學生是同齡人,身上也沒有文人的氣質(zhì),與漂亮的?;ㄦ移ばδ?,一看就是吳立德反感的那類不求上進的學生形象。
就他,連認識吳校長的可能都沒有!
周圍的同學紛紛響應,“上次咱們系不是還有人私刻印章,冒充貧困生,騙取助學金嗎?”
“為了來泡校花,挺下本兒的啊。”
暗地里有人偷笑。
向云瑤額臉色很不好看。
看同學們都對段元群起攻之,就想為他說幾句話,可還等她起身,一道身影就先于她竄了出去。
小柚子氣勢洶洶,叉腰擋在段元身前,“哥哥的旁聽證是真的,是吳校長親手交給他的!我都看見了!”
如此喜人的美人胚子,長得還跟向云瑤有七八分相像,大教室里安靜了一瞬,隨即,因為她說的話,同學們再一次爆笑。
“校長日理萬機,怎么可能會親自做這種事情?”
“小妹妹,說謊話都不臉紅的哦。”
“小小年紀不學好,小心以后變成個騙人精。”
尤其是傅遠,原本聲音就尖銳,笑聲刺得人太陽穴直突突。
寶貝女兒被人嘲笑,身為父親,段元堅決不能忍。
手指一動,忽然起勢,一指彎動如兔,朝著傅遠脖子上的天突穴按去!
勁力沉厚,爆發(fā)力強,瞬間就將傅遠推了個跟頭。
他扶穩(wěn)桌子,惱怒地瞪著段元。
“傅遠,你沒事吧?”
幾個女生趕緊上前,表達自己的關(guān)心跟心疼。
傅遠將她們統(tǒng)統(tǒng)掃開,大步走到段元面前,剛伸出指頭,指著段元的鼻子,張了張嘴,卻半天都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
奇了怪了,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傅遠大受驚嚇,顧不得與段元較勁兒,仔細摸了摸自己的喉嚨。
他再一次嘗試,憋足了力氣,臉都紅透了,卻只發(fā)出沙啞的“啊”聲。
眼看傅遠急得左眉一直在彈,段元卻不甚滿意地搖搖頭。
“工夫不到位,竟然還能出聲。”
小柚子也贊同地點點頭,“還有待加強。”
傅遠聽到了父女二人的話,指著段元,一副“是你搞的鬼”的表情。
段元憋著笑,建議道:“勸你冷靜一下,強行說話的話,有損喉嚨,過一個小時就會恢復正常了。”
向云瑤聽到,詫異地瞪著美眸。
剛剛,段元忽然擺出奇怪的姿勢,推了一下傅遠,卻導致他像個啞巴一樣,無法出聲說話?
看著他的背影,向云瑤愈發(fā)的好奇。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傅遠沒有聽從段元的忠告,雙手掐著喉嚨,因過于用力,臉部青筋暴起,青紫交錯,看起來有些嚇人。
同學們意識到情況不妙,大教室里頓時猶如一壺沸水,有關(guān)心傅遠的,也有指責段元的,更多的還是出去叫老師了。
向云瑤擔心地總后面碰了一下段元的手臂。
他回頭,對上她的目光,看到了真摯的關(guān)懷跟憂慮。
段元對她笑笑,什么都沒說。
那一刻,男人臉上的笑容與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融為一體,綻出最美的光彩。
向云瑤忽然捂住胸口,因為,那里早已陣腳大亂。
………………
不多時,聽到這邊傳來的動靜太大,正在巡視校園的吳立德趕來了。
“發(fā)生什么事兒了,這個時間,怎么還沒開始上課!”
他背著雙手,威嚴十足地掃視了一眼教室,首先看到的就是因用力過猛,滿面通紅的傅遠。
“你這是在干什么,還不快回座位上坐著去!”
面對校長的斥責,傅遠大感委屈,他走到吳校長面前,指著喉嚨,努力半天,卻一句話都憋不出來,那個急啊。
看到他這個樣子,吳校長嘆口氣,“雖然說你是我外甥,在校園里,就算沒有我的指示,也會享受到一些特殊的待遇。作為這個年紀的孩子,有些迷失跟飄飄然也很正常。之前小打小鬧,事情不大,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你今天卻公然擾亂課堂秩序,我身為你的舅舅,更是一校之長,堅決不能縱容這種風氣!”
吳立德不能領(lǐng)會自己的意思,傅遠都快急哭了。
用眼神示意同學上前幫他說話,視線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段元竟然在玩自己的手指頭!
他嘴角噙著笑,不停地眼前晃手指,左戳戳,右戳戳,嚇得沒人敢上前!
這下,傅遠差點哭出來,暗罵這幫人沒義氣,狂抓自己的喉嚨,卻毫無效果。
“你這是在干什么?”吳立德終于注意到自家外甥的反常,扶了扶新配的眼鏡。
“你外甥這是受到了吳校長的感化,正在深刻地反省自己的錯誤呢。”段元忽然出聲說。
“你?”吳校長循著聲音,這才看到人群中的段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