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被吳校長和和氣氣的態(tài)度驚到了。
要知道,他可是令白金漢技師頭疼的頭號客人。每次他來,都要大發(fā)脾氣,好像恨不得要將白金漢給掀了。
幾次之后,已經(jīng)沒人敢去招待他。
然而,如今的吳校長是怎么了?
臉上堆著幾層褶子,笑得十分討好,不時捏捏段元的肩膀跟手臂,巴結(jié)的很。
段元輕輕皺了下眉,心道,原來是有求于他。
看來,自己的化神手已經(jīng)初步取得了成功。
不過,要是以后誰都要他去幫忙看一看的話,而自己又不拒絕,會顯得很沒原則,也容易被人看輕。
“怎么,不行?”
注意到段元的表情,吳校長的語氣透著緊張。
段元搖頭,“不是不行,不過,我有個要求。”
吳校長松口氣,“什么要求都可以,您可以盡管提。我這個老朋友啊,都跟我打了幾十年的交道了,如今人在教育局高干,我正有求于他。”
他絲毫都不掩飾自己的那點心思。雖是個暴脾氣,卻也是個坦蕩之人。
段元點頭,“那我聽你安排。”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吧。”
吳校長走到段元身前,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的這一舉動,再一次驚掉了很多人的下巴。
在段元面前,吳校長完全轉(zhuǎn)了性,簡直像變了個人。
“這邊走,我特意讓司機開了車過來,一直在等著您呢。”
段元轉(zhuǎn)頭跟距離他最近的人說:“你過去告訴江姐一聲,說我臨時有事,事情結(jié)束之后再過來。”
“好、好的。”
眾人目送段元上了吳校長的奔馳,半天都沒回過神兒來。
直到車子從視線當中消失,秋星顏才緩緩攥緊拳頭。
她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成噸的傷害。
原本生活在別人的贊美跟欣賞之中,如今卻被段元壓住一頭,將她徹底比下去,曾經(jīng)的一切都化為烏有,她怎么能甘心?
…………
車上,吳校長坐在副駕駛位不時通過后視鏡觀察后面的情況,視線頻頻落在段元身邊的小柚子身上。
“那個……剛才沒注意,這個小姑娘是……”
“啊,是我妹妹,每天都要纏著我,吳校長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不過,這個時間,像你妹妹這么大的孩子,應(yīng)該在上學吧?”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段元。
扭頭看小柚子,正靠著車窗欣賞外面的風景,她對過去的世界充滿了好奇,歪著頭的樣子十分可愛。
“我妹妹她……還沒上學。”
“沒上學,她多大了?”
“十三歲了。”
“十三歲正是上初中的時候啊。再怎么樣,孩子的學習不能耽擱。”
吳校長是個知趣的人,沒有再多說什么。
段元卻有了打算——他要把小柚子送進學校!
既然她已經(jīng)從未來回到過去,有很大的可能,將來會一直生活在這里。
作為一個合格的父親,就要對女兒的未來負責。
擺在面前的頭等難題,就是讓小柚子受到正規(guī)、系統(tǒng)的教育。
過去,因為家庭貧困,沒能繼續(xù)學業(yè)。這樣的遺憾,段元不希望發(fā)生在自己的女兒身上。
就算沒有接管白金漢,可除了李強給的兩萬塊錢,另外還有三萬的存款,足以支撐小柚子上學。
難就難在,小柚子該去哪里上學?
思考時,視線不經(jīng)意間落在吳校長微禿的后腦勺上。
段元眼睛忽然放亮。
有了!
“吳校長,聽說您是燕北文理大學的校長?”
吳校長笑笑,他是聰明人,已經(jīng)猜到了段元的用意。
“我是,可總不能讓你妹妹,直接進我們學校上學吧。這不符合規(guī)矩,她起碼要參加了高考,取得個像模像樣的成績才行。”
“我知道,不過,您說請我去的那個朋友,在教育局高干?”
“對,一把手。只要你治好他的老毛病,他一定會盡力為你解決難題的。他這個病,跟我一樣,太折磨人。好一陣壞一陣的,前幾天復發(fā)了,愣是疼得他請了幾天假。”
段元有了主意,過去之后,他要盡全力好好表現(xiàn),為小柚子能上學爭取到機會!
聽到兩人的話,小柚子卻布滿地嘟嘴。
她不想上學,每天只想跟爸爸媽媽膩在一起!
………………
夜幕降臨。
渾身酸痛的段元沒想到自己會忙到這么晚。
眼看時間不早,擔心江姐等得著急,段元只能打車趕回去。
車上,他不停地活動酸痛的手腕,“這個太耗體力了,以后還是要多多鍛煉身體才行。”
小柚子斜他一眼,不滿地撅嘴,“爸爸,你怎么還留一手,明明可以一步到位,讓那位伯伯不再受腰疼折磨的。”
段元點點她的額頭,得意地說:“這你就不懂了,一步到位,讓他從此免受折磨,那還怎么有求于我。這可是我的砝碼。”
“可我不想去上學,只想每天跟爸爸呆在一起。”
小姑娘緊緊摟住段元的手臂,開始撒嬌。
段元將她的頭推開,完全不吃這一套,“學是肯定要上的,只有好好學習才能有出路。”
他不想讓女兒走自己的老路。
“那你為什么不去上學,非要我去!”
小丫頭生氣了,抱著雙臂不想搭理他。
“我去上學的話,誰來養(yǎng)活你啊。”
突然要對另外一個生命負責,雖然未來的道路不一定平坦,說不定還充滿了艱辛,可奇怪的是,即便勞動了一天,段元渾身仍然充滿了干勁。
小柚子消了一半的氣,靠在段元懷里繼續(xù)撒嬌。
司機師傅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左臉肌肉時而抽搐。
心想,小伙子頂多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小丫頭片子可都十幾歲了,爸爸叫得卻那么順口,難道是時下年輕人新流行的一種游戲?
或者是……干爹?
司機師傅覺得世風日下,回去準備好好給自己的寶貝閨女打打預防針,可不能以后隨便亂叫人爸爸!
“對了,爸爸,你對吳校長提的要求是什么啊。最后我們離開的時候,他把什么給了你?。?rdquo;
小柚子好奇去摸段元的口袋,摸出一張證明。
“旁聽證?爸爸,你要這個做什么???”
段元一臉神秘地說:“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
回到白金漢,江舒的辦公室里。
她人還沒走,正在澆花。
在她身邊,秋星顏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看到段元,狠狠瞪了他一眼。
段元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秋星顏的對他的惡意不是感受不到,不過,也能夠理解,誰讓自己光芒太盛,完全將她掩蓋住,作為一個自尊心強的人,尤其是一個自尊心強的女人,有這樣的反應(yīng)很正常。
他要是計較起來,以后會沒完沒了。
因為,以后說不定還要有多少人被他的光芒掩蓋!
“時間耽擱了,抱歉。”
江舒笑笑,完全不介意,“我都聽說了,是吳校長有求于你,事情辦妥了?”
“差不多吧。”
“我叫你過來,是想教你些東西。以后換你經(jīng)營白金漢,不至于太過無措。順便,為你挑選了一個可靠的助手。”
秋星顏腦子轉(zhuǎn)得極快,迅速將江舒的話消化掉,發(fā)現(xiàn)不妥之處。
“江姐,你的話是什么意思,白金漢為什么要換人經(jīng)營,你又要去哪里?”
江舒為了安撫,特意倒了杯熱茶端給她,“小秋,你先喝茶。”
可目前這種情況,秋星顏哪還有這個心情,看向段元的眼神好像著了火一樣。
被漂亮的女人嫉恨,段元也很無奈。
“江姐,到底怎么回事兒?”
目前,秋星顏簡直要瘋了,聽江舒剛剛的語氣,是要她做段元的助手。
可他憑什么?
這幾年,自己在白金漢兢兢業(yè)業(yè),一步一步,踏踏實實,好不容走到同儕敬仰的位置。
這個橫空出世的段元,既不是白金漢的員工,又不是江姐什么人,怎么就能得到她的器重?
等等……
回想第一次見段元的情境,江姐那時候很激動,還特意把她們都遣出去了。
“你看我做什么?”段元覺得這個女人有點棘手,以后怕是少不了給她使絆子。
秋星顏瞪大眼睛,一不小心,手中的茶杯差點翻到,熱水溢出來。
“江姐,這個段元,是你什么人,不會是你包養(yǎng)的小白臉吧?”
江舒剛離婚沒多久,還不斷受到前夫的騷擾。正是感情最為脆弱的時候,段元雖然穿著寒酸,可身材高大,長相也勉強說得過去,不正是熟女喜歡的類型?
噗!
正喝茶的江舒一口水噴出來,臉都紅透了。
“什么小白臉,不要胡說,毀我們的聲譽。”
不自覺想起喝醉那晚的情景,她根本就不敢去看段元。
段元早就料到會被誤會。
就算江舒是自己的小姨,可她跟自己的年齡差距并不大,只有九歲之差,最近自己頻繁出入白金漢,必定是被人有所懷疑。
一男一女密切接觸,總是習慣地被人聯(lián)系到風月之事上,這也是人之常情。
“那你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既然我挑選你做段元的助手,就是相信你的能力跟人格。小元,不如我們實話跟她說吧。”
“小姨決定吧。”
“小姨?”秋星顏的雙眼不由瞪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