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xué)的課程非常輕松,尤其是對于大三的學(xué)生來說。
向云瑤一天只上了兩節(jié)課,回家的時候,經(jīng)過菜市場,還特意去逛了逛,晚上準(zhǔn)備親自下廚。
經(jīng)過一番忙碌,將菜洗好切好,很快,就從廚房飄出陣陣香味。
她本該好好享受這一餐,一個人不緊不慢,吃飽了去洗個澡,再舒舒服服睡一覺的。
一菜一湯才剛剛端上桌,家里就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段元拉著小柚子,笑呵呵地站在門口,解釋道:“你門又沒關(guān)。”
他身邊的小柚子撅著嘴巴,嗔怪道:“大馬虎,以后可不能再這樣了,萬一來的是壞人的話怎么辦?”
聽她的語氣,怎么好像跟自己很熟的樣子?
“謝謝提醒。”
然而,兩個人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小柚子還對著桌子上的那一道青菜炒肉流口水,顯然是餓了。
出于禮貌,向云瑤問了一句,“你們沒吃飯的話,要不要跟我一起吃?”
作為鄰居,說不定什么時候會碰到,基本的寒暄還是少不了的。
正常的情況下,對方肯定會拒絕,沒吃也會說吃過了。
可是,大大出乎了向云瑤的預(yù)料。
“好香啊,我正好餓了。”
小柚子毫不客氣,手都不洗,直接坐到桌子前,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向云瑤,等著她給自己盛飯。
“你這孩子真是,一點禮貌都不懂。”
段元的語氣雖然是責(zé)怪,可他自己也挪到桌子前,很干脆地坐下去。
兩大一小,三張嘴,桌子上的一菜一湯顯然是不夠了。
向云瑤無奈地嘆口氣,“你們等我一下,我再去炒兩個菜。”
小柚子歡欣鼓舞,“太好嘍,終于能吃頓飽飯了!”
段元毫不客氣地給了她一記爆栗,“我什么時候讓你餓肚子了?”轉(zhuǎn)頭又對向云瑤笑呵呵地說:“用不用我?guī)兔Γ?rdquo;
對于他的厚臉皮,向云瑤很無語,也干脆不跟他客氣,“用!”
于是,小柚子在客廳看動畫,段元跟向云瑤在廚房忙碌。
開始,向云瑤還以為段元身為男人,肯定什么都不會做,說不定還會給自己幫倒忙。
可意外的是,他洗菜、擇菜,做的都很順手,刀工雖然稱不上一流,卻已經(jīng)超過很多家庭里的男主人了。
咄咄咄!
段元圍著圍裙,熟練地切著菜。
“以前經(jīng)常做嗎?”
“嗯,我生在單親家庭,我媽工作太忙,我十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學(xué)會燒菜了。”
了解到段元的身世,向云瑤有些恍惚。
“對不起。”
“有什么對不起的,現(xiàn)在這個社會,我這樣的家庭還是很多的。”
向云瑤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直接開火,拿起鍋鏟炒菜。
兩個人配合起來相當(dāng)有默契。
段元很享受這種氣氛,轉(zhuǎn)頭看客廳里的小柚子,兩條纖細(xì)的小腿搭在沙發(fā)沿上,滿足地晃啊晃的。不時抓一片薯片,塞進(jìn)嘴巴里,吃的到處都是。
“快吃飯了,別吃那么多零食。”
小柚子不滿地撅起嘴巴,“哦,我知道了。”
雖然嘴上答應(yīng)著,仍是會趁段元不注意,再抓幾片薯片,然后拍拍沾滿屑屑的小手,心滿意足地舔舔嘴巴。
不多時,兩道菜就出鍋了。
向云瑤的手藝可圈可點,色香味俱全,令人十指大動。
段元給小柚子盛了滿滿一大碗米飯,并囑托道:“不許挑食,必須要吃完才可以。”
小柚子摸著圓乎乎的小肚子,后悔剛剛吃了那么多的零食。
她趁段元不注意,將自己碗里的米飯撥了一半到他碗里,最后不幸被發(fā)現(xiàn),免不了一頓數(shù)落。
“你正是長身體的年紀(jì),要多吃,要吃好,不可以再這樣……”
小柚子撅嘴,“按照你的邏輯,你不用長身體,是不是就不用吃飯啦。”
段元又給了她一記爆栗。
看到如此有趣的畫面,向云瑤忍不住抿嘴偷笑,感慨道:“你們相處起來好像父女。”
小柚子一臉天真地說:“他就是我爸爸啊,我一直把他當(dāng)爸爸的。”
想起小柚子說自己無父無母,不想觸及小姑娘的傷心事,向云瑤沒再說下去。
三個人圍坐在桌邊,一邊吃飯一邊討論電視劇劇情,向云瑤也不覺得段元來的不是時候了。
這樣似乎也不錯。
………………
吃過飯,不能再賴在向云瑤那里,段元不舍地帶著小柚子回去了。
關(guān)上門,段元想起什么,剛要回頭跟小柚子說話,就發(fā)現(xiàn)女兒正抱著手臂,一副小大人的樣子瞪著他。
“怎么了?”
小丫頭的眼神看得他渾身發(fā)毛。
“爸爸,我們開始吧。”
“開始什么?”
“今晚的特訓(xùn)啊,你必須要盡快充分的掌握化神手才行。今天的主要目標(biāo)是精進(jìn)你的手勁,還需要熟練背誦、掌握人體各大穴位。為以后的進(jìn)一步學(xué)習(xí)打基礎(chǔ)!”
注意到段元神色稍顯疲憊,小柚子又補(bǔ)充了一句,“你之前可是說都聽我的哦。”
“好吧,我們開始!”
為了讓女兒在未來父母雙全,任何時候都不能懈??!
“手勁在講究力量的同時,也要刻苦鉆研其靈活性,這可都是魏老他老人家跟我說的,爸爸,你跟我做……”
一大一小,手指時而蜷曲,時而伸展,為練其力,揮舞了數(shù)百下之多。
不多時,段元已經(jīng)是滿頭的汗水。
“練習(xí)到后期,手勁化實,距離巔峰也就不遠(yuǎn)了。不過,我也只看到魏老有這樣的能耐。前期化神手可與穴位結(jié)合,治病強(qiáng)身還是不成問題的。”
段元在小柚子的指導(dǎo)下練習(xí)到很晚,疲憊到直接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就睡著了。
………………
第二天一早,江舒打來電話,讓段元去白金漢,她有事情要交代。
一路上,父女二人不停地打著哈欠。
剛到白金漢,段元就敏感地察覺到——氣氛不對勁。
雖然是白天,可仍由交接班之后的工作人員在忙碌,不時端著精油,在各大包間兒進(jìn)進(jìn)出出。
看到段元,有幾個人頓住腳步,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他,“吳校長又來了,還在老地方,他似乎在找你。”
“???他又來了?”
怪不得一進(jìn)來,大家都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情。
估計都以為吳校長是來找他麻煩的,才會對他充滿了同情。
不過,昨天才剛剛治療好他的腰疼病,今天怎么又來了。
不會真的是來找麻煩的吧?
段元拉著小柚子,加快腳步,朝熟悉的包間兒走去。
此時,包間里外都站著人,俱是低垂著頭,不敢跟吳校長有過多的眼神交流,就連秋星顏也是如此。
她暗腦昨天讓段元插手,惹了麻煩,看吳校長這副生人勿進(jìn)的模樣,分明是腰疼又嚴(yán)重了,來找段元說理。
以吳校長的脾氣,必定會鬧得盡人皆知,影響的可是白金漢的聲譽(yù)。
秋星顏是這里的老人,這幾年,全程目睹江舒是如何在“三不管”站穩(wěn)腳跟,贏得今天的地位的。
沒想到,一時疏忽,竟然因為段元這個毛頭小子而毀于一旦。
可氣啊。
“吳校長,您坐,有話好好說。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可以再為您按摩一次。昨晚我吸取了教訓(xùn),詢問了我的老師,他的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跟昨天肯定大不一樣。”
“沒那個必要,叫那個男技師來就好了。”
“可是……”
秋星顏急出了冷汗,她總不能說,段元昨天是突然闖進(jìn)來的,而并非是白金漢的員工吧。
這要是被吳校長知道,肯定是要暴跳如雷的。
就在場面膠著之時,門外傳來低聲細(xì)語,“他來了。”
“他怎么還敢來。”
“快去通知江姐,吳校長肯定又要發(fā)作了。”
秋星顏轉(zhuǎn)眸,眼睜睜地看著段元大喇喇地走進(jìn)來,絲毫都沒有懼怕的意思。
她氣得額頭直跳,狠狠瞪過去,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要挾,讓他別再像昨天一樣亂來。
“咳,你終于來啦。”吳校長看到段元,上前一步。“讓他們?nèi)ネㄖ氵^來,可是讓我好等啊。”
看到這架勢,秋星顏急忙上前勸阻。
“吳校長,您別生氣,吳校長,您聽我給你解釋。”
這個時刻,秋星顏覺得只有自己才能力挽狂瀾,既然她是白金漢最頂級的技師,就要身負(fù)更大的責(zé)任才對。
吳校長卻用莫名其妙的眼神剜了她一眼。
“你這是干什么,我只是想跟小伙子說兩句話。”
隨即,他對段元露出非常生動的笑臉。
吳校長雖是一校之長,一肚子的墨水,有幾分文人的風(fēng)度,可禁不住中年發(fā)福,笑起來堆了一臉的肉褶,竟隱隱有幾分憨態(tài)。
他上前拍了拍段元的肩膀,表情透著贊賞。
在場的人,包括秋星顏,都被吳校長的舉動驚呆了。
這還是那個暴脾氣的校長嗎?
怎么會對段元這么客氣,還有幾分討好的意味?
受到?jīng)_擊過于強(qiáng)烈的,還私下里眨了好幾次眼睛,最后才確定這不是幻覺。
“你找我有事?”
段元不像其他人,對吳校長表現(xiàn)的恭恭敬敬,語氣很隨便。
他這是懶得寒暄——因為太浪費時間。
吳校長說起沒用的廢話,又討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這樣,昨天回去之后,我的后腰一點兒都不疼了,彎腰什么的也完全沒有問題。晚上剛好有場飯局,我去了之后,跟朋友說起這事,他們都很驚奇,有一個,還想讓我請您過去,幫他也看一看。”
他竟然用“您”稱呼段元。
秋星顏的臉色拉下來,打了霜一樣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