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有原則,有底線的人,王天賜堅決不會為了一頓飯而把自己賣掉。
于是楊曉玲只能退而求其次,她沒有拿走屋子里任何一件物品,只要求隨時能夠借閱王天賜書架上的書籍。
王天賜沒把自己賠進去,自然是欣然同意。
任職校醫(yī)第一天,就下午看了個低燒學生,其它時間王天賜都在看書。
傍晚五點,王天賜離校。
他騎著自行車穿梭于車群,避過人山人海的下班高峰期,十分鐘后,進入江北醫(yī)科大學。
“王天賜,我在這呢。”
伊夏邁著小短腿,寬松的白色體恤被風兒吹得獵獵作響,那一頭短發(fā)飛舞間,像是蝴蝶展翅。
周圍的學生很多,一聽王天賜的名字,紛紛側目。
像伊夏這樣沒心沒肺的女孩,她當然不會在乎別人的目光,奔跑到王天賜的面前,就張開手要去抱他。
可惜因為手短,剛到王天賜面前,就被他長長的手摁住小腦袋。
伊夏的雙手就好像劃水一般不停的往前劃動,盡管她盡了最大的努力,仍舊以失敗告終。
因此我們得知,并不是所有的坎,努力了就能夠成功度過。
“臟兮兮的,把汗擦掉。”王天賜遞給她幾張紙巾。
“噢。”伊夏鼓著腮幫,緊接著大眼珠一轉,“王天賜,我沒有手,你幫我擦唄。”
王天賜沒搭理,把紙巾塞到她手上,“看著車,我去一趟廁所。”
看著王天賜的背影,伊夏撇撇嘴,心想,凡人就是麻煩,每天都要吃喝拉撒睡,哦,倒是忘了,王天賜他不用睡。
伊夏這活潑好動的性格,讓她在原地傻傻的等待,顯然是為難她。
她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珠子轉來轉去間,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般看上了旁邊的自行車。
說實話,伊夏恨這輛自行車。
首先,因為這輛自行車的存在,大大縮短了她和王天賜回家時候能膩在一起的時間,其次,這輛自行車的主人經(jīng)常拋棄她,最后,推自行車很累的好嗎?
嗤……嗤……
伊夏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大庭廣眾之下,就膽大包天的把自行車兩個轱轆的氣全給放了。
當然,放完她就萬分后悔,一個勁碎碎念的說:“不是我干的,一定不是我干的……”
“伊夏?你對王天賜的自行車做了什么?”
伊夏做壞事就算了,偏偏被人抓了現(xiàn)形。
兩個路過的女生,說話的叫陶玉梅,伊夏的同班同學,一個換男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的漂亮女生。
伊夏和她,相互之間很看不順眼,一向形同陌路。
當然,可能是伊夏和她沒有任何交情,所以用相互看不順眼來形容也不貼切,更多的是陶玉梅對伊夏的妒忌。
另一個女生就厲害了,曾經(jīng)的外語系系花,在王天賜的同桌走后,她就是現(xiàn)在的醫(yī)科大校花,同時還是個學霸,且就穿著打扮來說,也屬于白富美系列。
她叫江靈,一個看起來清純、恬靜,外表非常淑女的人。整個江北醫(yī)科大學,追求她的人好比過江之鯉,不過在她心里,裝著王天賜。
伊夏聽到有人叫她,嚇得一激靈,抬頭一看是陶玉梅,當即就撇撇嘴說:“陶玉梅,你干嘛一驚一乍的?我就是看王天賜自行車輪胎的氣太滿了,所以為了避免爆胎,我就給放了點氣。”
話是這樣說,但伊夏看到干癟的兩個車輪,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鬼話。
“王天賜對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捉弄他呢?”江靈的聲音很輕柔,還有幽怨的味道,好像是她的自行車被放了氣一般。
“我……”伊夏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瞪,王天賜對我好?本姑娘怎么就沒感覺?
“靈兒妹妹,你聽過一句歌詞嗎?”陶玉梅皮笑肉不笑的諷刺道,“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江靈皺了皺眉,最終沒說什么。
“當初那個人在的時候,王天賜對她死心塌地,對此,我只能說既生瑜何生亮,唯有同情你,畢竟她確實太優(yōu)秀了。但現(xiàn)在那個人一走,你看吧,有些人就忍不住蠢蠢欲動。”
陶玉梅冷笑,“靈兒,你性格柔弱,只知道傻傻等待,不懂得主動追求。我早就跟你說過,王天賜這樣的天之驕子,他的光環(huán)限制了他在感情方面的主動權,因為這是他的驕傲。”
“玉梅,你瞎說什么呀。”江靈滿面羞紅。
陶玉梅嘆了口氣說:“唉,就你這羞答答的樣子,對于學校那些凡俗來說,自然是我見猶憐,但面對王天賜,你這樣的性格只會讓你們漸行漸遠。”
“我……”江靈好像被戳中了要害,眼中突然就泛著淚花。
陶玉梅搖搖頭,“靈兒,學習上我不如你,但在感情方面,作為你的閨蜜我,一個能把男人玩弄于指掌間,封號百人斬級別的高手,你就得聽我的。”
伊夏暗自嘀咕,“把感情當兒戲,還玩弄于指掌間呢,怕是玩弄智障吧。”
陶玉梅沒聽到伊夏說什么,但她察言觀色的能力確實強,不用聽也知道伊夏沒有說什么好話。
“靈兒,這愛情呢,就是自私的產物,你不主動,就不會有故事。”陶玉梅說著還瞥了眼伊夏,“像某些人就主動過了頭,仗著青梅竹馬的優(yōu)勢,為所欲為,甚至沒臉沒皮的死纏爛打。”
如此明顯的指桑罵槐,伊夏有些生氣,但她不說。
倒不是伊夏沒有脾氣,實在是這些年,她在追逐王天賜的過程中,經(jīng)歷過太多太多這樣的場合,所以早就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而往往遇到這樣的場面,她都能坐懷不亂,此乃一種境界,凡人不會理解。
但人就是這樣,在自以為是的優(yōu)越感中,別人的沉默,她不認為是退一步海闊天空,于是她會得寸進尺,讓人無路可退。
“有句話說得好,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陶玉梅冷嘲熱諷地看著伊夏,卻假裝對江靈說,“靈兒,在追求真愛的路上,所謂的尊嚴、底線,那都是拿來踐踏的。”
“玉梅,你不要這樣說啦。”江靈扯了扯陶玉梅的衣袖。
可惜陶玉梅來勁了,“人在做,天在看,某些人不管再怎么偽裝,終究是跳梁小丑,上不了臺面,我就算明著說又怎么了?”
“陶玉梅,你說夠了沒有?”伊夏真的生氣了。
陶玉梅滿不在乎,“伊夏,我又沒說你,你激動個什么勁?當然,如果你非要自以為是的把自己代入進來的話,那我就是說你了,你又能怎么樣?”
“你……”伊夏唯有忍氣吞聲,請原諒她沒有一副尖酸刻薄的潑婦嘴臉。
“生氣了?哦喲,對不起啊,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陶玉梅的語氣充滿挑釁,“如果有什么得罪到的地方,你來打我呀!”
“你太過分了!”伊夏粉拳攥緊,潔白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而這時候,江靈卻意外的沒有阻攔陶玉梅,反而一副旁觀者的心態(tài),可能在內心深處,她對伊夏確實沒有半分同情吧。
“伊夏,整個醫(yī)科大學,誰都知道那個人走后,配得上王天賜的人唯有江靈,所以比起你橫刀奪愛,我說的話分明很仁慈。”陶玉梅冷笑,“你說我過分?那你又知道人丑多作怪是什么意思嗎?”
伊夏眼中透露出倔強,可是眼角的淚花卻在無聲述說著委屈。
她可以不在乎別人說她沒臉沒皮,不在乎別人踐踏她的尊嚴,不在乎別人踐踏她的底線,但她在乎別人說她丑!
當然,前者的別人是指王天賜,后者的別人是指所有人。
伊夏突然發(fā)現(xiàn),有時候忍氣吞聲是沒有用的,她想反擊,偏偏腦子里的詞庫是那么的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候,一只溫暖的大手,突然搭在她的香肩上,轉過身,伊夏抬頭仰視著他,心里忽然有一個強烈涌進他懷里的念頭,因為任性,所以她沒有去遏制。
“只要我喜歡,你不用多好看。”
這一次,王天賜由著她任性,就讓她緊緊地抱住自己。
與此同時,王天賜看了眼旁邊的陶玉梅和江靈,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釋放出來的亮光令人不敢直視。
“王天賜,你好……”江靈心里小鹿亂撞。
陶玉梅臉色煞白,明明王天賜的眸光是溫和的,嘴角的笑容是平靜的,可她一接觸就如墜冰窖,背脊發(fā)寒。
“其實你卸了妝,沒有伊夏好看。”王天賜上下打量著陶玉梅,一臉認真,“抱歉,我這人喜歡說實話。”
話到這里,他忽然朝江靈那邊聳了聳肩,“如果因此有什么得罪到的地方,對不起,你可以讓這位同學不喜歡我呀!”
“不……不會的,我……我永遠喜歡你。”江靈癡癡地看著他。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花癡一樣的隊友。
這一刻,任憑陶玉梅多么的尖酸刻薄、巧舌如簧,面對如此閨蜜,唯有心碎一地。
還是網(wǎng)友說得好……
躲災躲難躲兄弟,防火防盜防閨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