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聽著老夫人的話,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望向她,這是要削去她在侯府的權(quán)力??!
“祖母,這件事情都是楊嬤嬤的錯,雖母親管教不力,可您也勿需這般重罰了母親啊~”蘇琴在一旁哽咽著聲音勸道。
“這件事情到底是否是她管教無方恐已經(jīng)沒有辦法證實了!”老夫人說完,便轉(zhuǎn)頭望向定北侯問道:“博武,母親的決定你同意嗎?”
定北侯陰沉的面容上找不到一絲半分的心疼,只點頭淡淡道:“兒子一切遵循母親的決定!”
“很好,那就這么辦去吧!”老夫人發(fā)話,沒人敢不從,廳子內(nèi)的所有人忙欠身順從道:“是,謹遵老夫人決定!”
被提拔了的趙姨娘心中更是雀躍不已,踩著細碎的步子就匆匆上前扣頭;“謝老夫人器重,妾身一定不會辜負老夫人的好意!”
被一個妾侍壓過一頭,蔣氏心中自然不甘心,可此時此刻,卻也無能為力,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只能極力的克制住怒火中燒的表情不讓它出現(xiàn)在自己的臉頰上,低垂著腦袋,似乎在認真傾聽她的話語,可心中卻是萬般的不服氣。
“母親,那陳大夫和這兩個下人呢?”趙姨娘既得了臉面,自然是覺得自己風光無限,便大著膽子在老夫人面前說話。
“把那陳姓大夫送到衙門去,讓那官老爺按照謀害主子的罪名給判重刑!”老夫人說完,地上跪著的陳大夫身體一虛,直接嚇的昏倒在地上。
“至于這兩個下人……”老夫人目光犀利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丫鬟和仆婦,終嘆了口氣道:“交給陳氏處置吧!”
老夫人處置完這些事情,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揮了揮手便讓身旁的嬤嬤攙扶著走了。
這不過一個時辰的光景,便又是威逼利誘,又是動刑罰死人的,實在是晦氣的很,大廳內(nèi)的人誰也不愿意在這里兒久呆,等老夫人一走,眾人便魚貫而出!
蘇錦和陳姨娘走在最后面,兩人心照不宣的瞥了對方一眼后,這才分開各回了自家的院子。
牡丹院
蔣氏被老夫人懲罰去祠堂誦經(jīng)念佛,但畢竟去多少天沒有定數(shù),這人便回了牡丹院一趟,才剛進門,受了一肚子氣的蔣氏就將桌子上的所有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屋子內(nèi)瞬間響起霹靂哐啷的聲音,聽的外院的下人心尖兒一跳,紛紛給自己提了個醒兒,這段時間,莫要去惹夫人!
雖外面謠傳蔣氏在定北侯府寬厚大方,可卻只有真正服侍過她的人知道,這女人表面功夫做的厲害,私下里打罵下人是常有的事情!
“小賤人,敢爬到本夫人的頭上來撒野!”蔣氏便砸便罵,那猙獰可怖的面容,讓匆匆進門的蘇琴也嚇了好大一跳。
“母親,您別生氣了!”蘇琴瞧著蔣氏已舉過頭頂,即將要砸下去的花瓶,忙小跑了幾步,將那瓶子給攔了下來:“母親,可使不得啊,這花瓶乃是老夫人賜下的,您若是砸了,老夫人怪罪下來,您可又得受責罵了!”
“管那老太婆作甚!”蔣氏一聽手里的花瓶是老夫人所賜,用身體推攘了蘇琴一下,只聽“哐當”一聲,便重重的將花瓶砸了個粉碎。
“越是老太婆的東西,我便越要砸!”蔣氏這一瓶子摔下去后,似出了一些氣,除了依舊起伏不定的胸膛之外,臉上的表情倒也緩和了些。
“那老婆子,還真把自己當個厲害人物了!若不是我蔣家的幫扶,他們蘇家能有今日的風光門面!”蔣氏越說便越來氣:“想當初,我便不喜這沒落的蘇府,偏是你外祖父,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非讓我嫁,如今倒好,這好處沒沾著,卻年年往里面貼錢!”
蔣氏的祖父乃是京都翰林院侍讀學士,后父親沒有繼承其祖父的才學,倒是對經(jīng)商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最終棄文從商,雖這生意做的極大,可到底按著“士農(nóng)工商”的排位,依舊讓人瞧不起,最終,費勁了千辛萬苦才搭上定北侯府這條線,讓蘇博武娶了蔣氏。
要說蘇家為何會娶一個商人的女人,這其中也是有些原因,蘇家祖先乃是開國功臣,后先帝許了他們爵位,并按世襲制繼承,可奈何蘇家到了蘇博武這里,子嗣單薄,只一個成年的兒子,卻又沒什么才干,這朝堂之上早已經(jīng)沒有了蘇家的一席之位,雖又多了蘇秉辰,可卻年幼的很,自然的,皇帝也就不待見了他們蘇家了。
如今的定北侯府,只一個空架子擺在那兒,要說實權(quán),那真真是沒有的,這但凡做官的人家,都想找個往后能對自己有利亦或者是有前途的女婿,最終,蘇博武只能退而求其次,娶了蔣氏,至少人家有錢,幫忙養(yǎng)活這一大家子毫無問題。
蘇琴聽著母親重提舊事,只能又是一番好言好語的安慰,蔣氏在女兒的勸說下,倒也消了氣,喚了下人來收拾凌亂不堪的房間,自己則拉著女兒進了內(nèi)室商討今日的事情。
“琴兒,你說今日這事情,到底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動手腳?”蔣氏越想越不對勁兒,自己本做的悄無聲息,怎就這么好死不死的全給暴露了出來呢。
“母親放心,我已讓人悄悄去取那歡哥被下了藥的藥渣!”蘇琴拍了拍蔣氏的手道:“按理說,那陳大夫的藥該是死的悄無聲息,怎可能會是七竅流血這般的可怕!”
“你說,會不會是那個陳氏偷換了毒藥?”蔣氏微微瞇起眼睛,猜測道。
“不可能!”蘇琴二話不說的搖了搖頭:“那陳姨娘,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深怕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可能會給自己的兒子下這狠毒!”
確實,按照陳姨娘平日里的作風,的的確確不會讓自己兒子冒險!
“那還有誰?”蔣氏不解道:“那柳氏如今自己的女兒沒了貞潔,整日的不出門憋著心思的想招數(shù),自是顧不得我這兒,至于那孟氏,本就是從我這房里出來的,諒她也沒那膽子!”
“母親,還剩下的還有誰?”蘇琴盯著蔣氏道:“今日,是誰最終得了最大的實惠?”
“趙氏!”大夫人突然嗓門提的老高:“今兒老夫人還特地讓她代我掌管侯府!”
“該死的賤蹄子,我說今兒她怎么這般有空,竟冒著寒冷出房間門來廳子內(nèi)瞧我笑話,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撿現(xiàn)成的便宜呢!”
蔣氏越想心中便越肯定,定是那趙姨娘背后耍了手段,畢竟,那趙姨娘可是給定北侯生了個兒子呢,雖是妾侍所生,可卻也算是長子,一旦她在侯府失了勢,母憑子貴,那這第一個被扶上位的就是趙氏!
“母親,您先別急著下結(jié)論!”蘇琴勸道:“女兒總覺得,這件事情不那么簡單!”
“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蔣氏越說越氣,越想就越覺得那趙氏是最有嫌疑的:“過去處處想要壓著我也就算了,今兒還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看我如何收拾她!”
“母親!”蘇琴見蔣氏這般意氣用事的模樣,心生不悅,忙出聲警告道:“如今您出來這樣的事情,老夫人已經(jīng)對您不待見了,如果您現(xiàn)在再惹出什么事情,那別說是跪祠堂了,就是趕你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琴兒!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受了欺負不反抗嗎?”蔣氏說著,眼眶便通紅起來。
“放心,母親這件事情,琴兒會幫您調(diào)查清楚,屆時,琴兒會讓那人千倍,萬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