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攤上事兒了

神婆氣的瞪眼，“你膽大哩，多少年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你說不信就不信。”

我不想跟她多說，自己心里也慌，轉(zhuǎn)身出門向外，一路快速走，去了木子家。木子家的兒子今年六歲，正是調(diào)皮搗蛋的時候，我讓他看看，我后背上有沒有狗，如果他也說有，那就證明我侄女不是幻覺，也說明我攤上事了。

去了木子家，木子的兒子正在客廳玩積木，見我來，瞄一眼又接著玩。

我來不及和木子搭話，先問那孩子，“波波，看看叔背上有個啥？”

波波抬頭，奶聲奶氣回答：“有狗狗。”

一句話，我腦袋里嗡地一聲，仿佛天塌了。

……

真他娘的見鬼，我怎么能攤上這種事？

從木子家出來，聽見二娃在他家門口嚎，“周老三，我日你全家呀，我?guī)讜r得罪過你，你要對我家虎子下手，我把我殺了吧，我家狗咬了人，是我不對，你把我殺了，我給你賠命行不行，你殺我家虎子弄球哩，嗚嗚~虎子啊虎子，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把你放在外面，害你遭了毒手哇~”

黑夜里，二娃的哭聲傳去極遠，讓我很不舒服，卻沒心思跟他計較，還是見神婆要緊。

回到大哥家，大哥大嫂都急成熱鍋上螞蟻，問神婆要主意。

神婆也是一團亂麻，“我沒經(jīng)過這種事，要解，我不夠格，得去五丈原上找我?guī)煾讣t娘子。”

大哥說好，拉著我要走，“連夜走，去找紅娘子。”

我也慌，問神婆，“你也不知道這是咋回事？”

神婆攤手，苦著臉：“我是頭回見，不知道咋弄。”

說了等于沒說，我心驚恐，跟大哥走，“走走，去五丈原。”

這時候侄女忽然在后面叫，“小叔，你背上的狗不見了。”

不見了？

這句話來的及時，瞬間讓我心輕大半，又多問一句：“真的不見了？”

侄女點頭，很認真地回答，“不見了。”

我心放松，又繞回木子家里，再問他那個小兒子，“叔叔背上的狗狗呢？”

那孩子眨巴眨巴著眼回答：“沒有狗狗了。”

再回去，神婆給出解釋，“你聽，狗主人在哭狗呢，狗的魂魄被他喊回去了。”

我下意識地接一句：“狗也有魂魄？”

神婆說：“有，萬物皆有靈，只是尋常人見不到罷了。”

我不再多說，心已經(jīng)開始玄了，以前沒見過可以口無遮攔百無禁忌，這回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就要萬分慎重了。

神婆說，狗在風(fēng)水上屬陽，有鎮(zhèn)邪避煞作用。狗血腥臭，腥臭屬肺，肺在陰陽五行對應(yīng)金。而鬼魂屬木，金克木，故而鬼怕狗。而黑狗是狗中之狗，為至剛至陽，故而民間傳說滅鬼破魔都要用黑狗血。

我殺的那條狗，正是一條四眼純黑公狗，是最有靈性的狗。

大多數(shù)人死后魂魄也會跟隨身體滅亡煙消云散，但有些生前精神力強大的人若是枉死冤死，則魂魄不散，是為靈魂。

同理，開了靈智的動物死后也會有靈，科學(xué)上來說，靈魂是某種精神磁場。

很顯然，二娃家的黑狗是條高智商狗，因為被我采用欺詐的手法砍死，生出怨靈，趴在我后背。

神婆一番解說讓我毛骨悚然，徹底顛覆了十多年來的科學(xué)認知，心里一萬個不相信，于是安慰自己，都是迷信，不足為懼。至于小孩能看到狗靈，自我催眠地認為，那只是一個巧合。

這天夜晚，二娃一直他家門前叫罵，希望我被車撞死，或者被水淹死，要不就是希望我生兒子沒菊花眼，總之各種詛咒。

我爸聽著不爽，提著棍子跟他去理論，被村里鄰居攔著，硬是勸架給勸開。

我在家里很不舒服，想找二娃理論，又覺得黑狗的事情怪異，還是避一避為好。

不是說我沒膽，而是事情太過稀奇，科學(xué)無法解釋，當(dāng)然不敢亂來。

二娃一直罵到后半夜，凌晨一點才停歇，后面或許還在罵，但我睡著了。

睡夢里迷迷糊糊，我嗅到一股肉香，非常饞，將我從夢中饞醒，急慌慌地下炕去廚房，我以為是我媽在燉肉。

結(jié)果廚房里冰鍋冷灶，我媽還沒起床。

這就奇了，肉香從哪傳來的？

我嗅著鼻子，循著味道找，出了門往北走，走了二百多米，到了郭子家，肉香最為濃烈，于是上前拍門，想問問他煮的啥肉這么香。

郭子開門，眨巴著眼，問我這么早啥事。

我說：“郭子你家煮的啥肉這么香？”

郭子聽完立時瞪眼，“好球深，你這是狗鼻子呀，肉剛熟你就聞到了。”

郭子把我讓進屋，關(guān)好門，說家里羊昨天晚上死了，準(zhǔn)備殺了賣肉，自家也熬了一鍋。

去了后院，郭子一家人都在吃羊肉，見我來，鍋子他媽給我舀了一大碗，都是精肉，香味撲鼻。

我沒客氣，抓起就吃，三下五除二一碗肉下肚，郭子他爹讓我再盛，我想拒絕，可肚子不爭氣，鼻子也不爭氣，就是覺得那羊肉極香，拒絕的話到喉嚨口硬是吐不出，心里對自己說，再吃一碗，記住郭子家的恩情，以后再還。

主意打定牙一咬，再來一碗，到鍋跟前鼻子嗅嗅，竟然出了奇事，我嗅到鍋里的肉并不是最香，香味來自于案板上的肉骨頭。

莫名其妙，我轉(zhuǎn)換了目標(biāo)，跑去案板上去挑骨頭，并且發(fā)現(xiàn)，越是肉少的骨頭越是香味濃厚，尤其是一塊腿骨，香味最盛，饞的我口水洶涌，不由分說上去抓了，塞進嘴里各種舔咬，骨頭里面散發(fā)出一種類似于炒黃豆樣的燥香，迫使我用力啃咬，要把骨頭咬碎，吸取里面的骨髓。

旁邊郭子他妹艷玲看呆了，萌萌地看著我，弱弱地問，“小武哥，你吃的那塊骨頭，香嗎？”

我嗯嗯點頭，笑，“香，香的不行不行，你都不知道有多香。”

艷玲表情就要哭了，“小武哥，那根骨頭是我啃過的。”

一句話，給我說愣住，同時嘴里嘎嘣一聲，骨頭碎了。

……

我覺得自己很丟臉，竟然喜歡吃艷玲的口水。

艷玲才十七，比我小兩歲，剛上高二，是我們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學(xué)校里大把人追。

論關(guān)系，我跟郭子是同齡好友，他妹子也是我妹子，我應(yīng)該好生對待，像自己親妹子那樣關(guān)懷。

可我都干了些什么？

我竟然去啃她吃過的骨頭，還啃的那么香，讓郭子怎么看我？讓她父母怎么看我？難不成，我對人家姑娘已經(jīng)垂涎到這種地步？

肯定不是，我做人沒有那么變態(tài)猥瑣，但的確是她啃過的骨頭香，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她家里落荒而逃的，我只知道，我攤上事兒了。

我的嗅覺變的異常靈敏，能相隔二百米嗅到肉香。我還變的愛啃骨頭，并且咬合力驚人，這些特征是我以前沒有的。

我的嗅覺靈敏不光是嗅到肉香，我還嗅到一股桂花香，混合著肉糜和奶香，香中又帶著股臭，像臭豆腐，是我從來沒聞過的味道。我循著味道找，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老六家的小兒子拉稀，香味正是從那堆熱乎乎的米田共上散發(fā)出來的。

肯定是那條狗的緣故，只有狗鼻子才會覺得屎香。

除去嗅覺發(fā)達之外，我的聽覺也變的異常敏銳，我聽到十米外的墻根下傳來一陣嗦嗦聲，輕手輕腳過去，一只老鼠驚慌逃竄。

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后面，我只要嗅到女人味，身體就會無法自控地反應(yīng)，誕生出急切的交配欲望。

我知道，這都是那只該死的狗在搞鬼，它在懲罰我，想把我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條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