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進房里,客廳黑漆漆的燈沒有開,我開燈后來到林薇房間門口,見到房門敞著心里瞬間涼了半截,進房我看了一眼,只見床上凌亂,而林薇卻不知所蹤。
摸了摸床單發(fā)現(xiàn)仍有余溫,我便知道擄走林薇的人絕對沒有走遠,掏出手機我迅速報警,在電話里簡單描述了大致情況后,民警也迅速趕到了現(xiàn)場。
凌晨喊醒樓下小賣部的老板,在其頗為幽怨的目光中我們調(diào)取了監(jiān)控,盤算了下林薇大致的出事時間,可監(jiān)控上的畫面卻讓我疑惑不已。
只見凌晨3:46分,穿戴齊整的林薇面色平靜的孤身下了樓,看到這一幕,旁邊的一名民警眉頭微皺,看向我的神色也有些不善。
“小伙子,你知不知道報假警有什么后果?”
我有些語塞,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情急之下我掏出手機,給林薇打了過去,在此之前我也撥打了無數(shù)通電話,可系統(tǒng)卻提示我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機。
“喂,親愛的?怎么了?我不是跟你說了今晚我坐車回家嗎,這么快就想我了?”
我呆若木雞的拿著手機,聽到林薇熟悉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這一刻我有些大腦宕機,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經(jīng)出了問題。
“你?你之前不是……”我吞吞吐吐的道。
“我?我怎么了?哈哈哈,算了,不跟你說了,我車到了,先掛了,別太想我哦!”
說罷,那一頭便傳來了嘟嘟聲。
被民警帶回警局,一直接受了大半夜的思想教育我才被放出來,坐在警察局門口,我看著天邊的朝陽,有種渾渾噩噩的感覺,因為我根本無法解釋今晚發(fā)生在我身邊的事!甚至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逼真的夢。
掏出手機,我猶豫片刻,又給林薇打了個電話過去,可是這次,系統(tǒng)提示的卻是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機!
我精神一震,搓了搓臉,開始回想之前的經(jīng)歷,這一次,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錯誤,那個擄走林薇的人所犯的錯誤!
林薇,她從來不會叫我親愛的!她那種性格的女人,從不會叫我這么肉麻的稱呼,從第一次見面起,她對我的稱呼就一直沒有變過,就是三個字:小炎子!
可即便這樣,我依舊無法解釋為什么林薇會獨自下樓,全然不像是被人逼迫的樣子,而且林薇第一次掛斷電話之后,我給她打了無數(shù)通電話都是關(guān)機,為什么最關(guān)鍵的一通電話卻恰好打通了呢?!
這時,我想到了林薇做的那個噩夢,以及第一通電話里那個陌生的女人笑聲,想著想著,我渾身不禁起了一層冷汗…
事實上,自從十九歲那年后,我對鬼神之說一直抱有一種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并不像其他人一樣對其嗤之以鼻。
猶豫了片刻,我打車回到學(xué)校,剛想到解刨陳列室里看看,就見到校園里學(xué)生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討論些什么。
我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可是耳尖的我卻聽到了古尸兩字,當下十分敏感的我立馬湊上去厚著臉皮問,可聽到的消息卻讓我如墜冰窟。
解刨陳列室里面的那具明朝女尸,在昨晚被人盜走,據(jù)說是因為看守陳列室的大爺人老體乏,半夜睡著才被人得逞,校方前不久剛報了警,警察不久便到。
聽到這個消息的我失魂落魄的回了宿舍,躺床上感覺大腦一片空白,果然沒錯,林薇的失蹤絕對和那具明朝女尸有關(guān)系!
可讓我想不通的是,都說冤有頭債有主,為什么會是我們,為什么會是林薇?!
“叮叮叮……”
就在此時,兜里的手機突然發(fā)出一陣尖銳的鈴聲,我連忙掏出一看,發(fā)現(xiàn)來電人赫然是林薇!
深吸口氣,我按了下錄音鍵,接著點擊接通,一言不發(fā)的等待著對方先開口說話,事到如今我也算是想明白了,無論對方是人是鬼,都肯定有所圖謀,如果僅僅是想殺人,那么它根本不必如此大費周折。
可是,我不說話,對方也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最終我沉不住氣,問對方到底是誰,想干什么。
短暫的沉默之后,一陣陰冷瘆人的笑聲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晚上十點,來解刨陳列室。”
那聲音比指甲摩擦黑板還要讓人不寒而栗,簡短一句話后,對方?jīng)]有再給我一點試探的機會,徑直掛了電話,當我再回撥過去,系統(tǒng)提示我對方已經(jīng)關(guān)機。
放下手機,我心里反而松了口氣,有所圖謀最好,這就證明林薇暫時沒事,不過讓我疑惑的是,我不知道對方究竟想要什么,如果只是我的命的話,那它何必還多此一舉,來殺我就好了何必要去挾持林薇呢?
至于其他東西…我不認為有東西比我的命更有價值。
這時我想到之前電話還錄了音,打開手機找到那段錄音,聽了一會我便忍不住關(guān)了,因為除了我說話的時候音質(zhì)清晰外,對方說話時錄音里面只能聽到一陣刺耳的電流,這證明不了什么。
躺在床上,我不知道今晚該如何去應(yīng)對那個人,叫警察?有沒有用不說估計我已經(jīng)上了警局的黑名單,叫哥們?坦白的說,我不認為人多能解決什么事,萬一林薇沒救出來,我還把兄弟們一起搭進去了,那我可真成罪人了。
難道…真要自己一個人羊入虎口?
惆悵之際,我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一個人,猶豫許久,我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我一輩子都不想打的號碼,雖然不愿意,但除了他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在這件事上幫我。
“怎么了?是不是想通了要回家當我徒弟了?”幾年未見,陳老漢的聲音又蒼老了許多,而且難掩其聲音中的疲憊,這讓我心一下子軟了許多。
“你別想了,我不可能回去當你徒弟的,不過我現(xiàn)在遇見了一件麻煩事,只有你能幫我。”我底氣不是很足的道。
陳老漢哼哼兩聲,說既然如此就別指望他幫我,我強忍著內(nèi)心的憤怒,問他是不是只有我當他徒弟,他才肯幫我一次,如果是的話,我可以接受。
陳老漢沉默片刻,才又笑著說:“呦,能讓你放下堅持的事估計不是小事,說說看吧,能幫我就幫,幫不了你說破大天我也沒轍,而且咱倆相隔這么遠,你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我松了口氣,接著將這兩天的遭遇敘述一遍,待我講完后,陳老漢出人意料的又沉默了許久。
就在我即將快要不耐煩的時候,陳老漢忽然嘆了口氣,說:“我都說了,這是你的命,你當初怎么就是不信呢。”
提起命,我終于控制不住我自己,怒吼著問我的命是什么?是像你一樣一輩子在江上打漁?一輩子不能娶妻生子,老死在那間小破屋里?憑什么?!
陳老漢苦笑一聲,異常苦澀的說:“我說了,從你改名叫陳炎的那一天起,這一切或許就已經(jīng)注定,我可以很準確的告訴你,如果你不回來,那么今天發(fā)生的事不是第一件,也不會是最后一件。”
“想想吧,為什么那個小女娃娃會被抓走,我想你心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有了答案。”
“陳炎,還記得我當初和你說過的話嗎?你當了我的徒弟,一生就不準娶親,其實你當不當我徒弟,你一生都很難和自己所愛的人廝守一生。”
“這就是,你的命。你所愛的人,都會受你牽連,難得善終!”
陳老漢的話仿佛一柄柄重錘,砸在我的心頭,我沉默片刻,問:“老頭,你說,我出生那幾天的事我媽是不是瞞了我什么?還有,你為什么非要收我為徒,我想這并不是因為我骨骼清奇吧。”
“還有,水命陰魂到底是什么?而你,真的只是一個普通打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