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令的形態(tài)我一直覺得怪異,只是沒有見過別的門派令牌,以為都能收回體內(nèi),現(xiàn)在看來絕不是那么回事。
陰村方向吹來的黑風(fēng)鋪天蓋地,遮擋了星月,而且速度極快,聞言我也不敢耽擱,慌張的召喚出陰陽令,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朝著劍柄鏤空的地方按去,鬼媳婦見狀忙說:“要陰陽相反!”
黑風(fēng)的邊緣已經(jīng)吹到這里,刮在臉上生疼不已,即便我是陰體都感覺到了陰冷,周通手中又出現(xiàn)了金色羅盤,虛化出來的光芒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立體八卦艱難的護(hù)住全身,只有李二牛沒事人一樣。
黑白我能分,但惶恐下一時分不清什么是陰陽,鬼媳婦見狀伸手奪了過去,令牌的黑白跟長劍的黑白相反,而且一壓就穩(wěn)穩(wěn)的鑲嵌在上面,只是她弄好后沒有還給我的打算。
“你們在這里等!”她匆忙交代一聲,飄身迎著龐大的黑風(fēng)飛去。見她靠近,黑風(fēng)中出現(xiàn)一個巨大黑影,顯化出一個人形頭顱,巨口大張,發(fā)出陰森的咆哮。
我心里不禁為她捏了把汗,急忙問周通:“鬼王是什么級別。”
周通表情嚴(yán)肅,說話的聲音都略顯生澀:“鬼王相當(dāng)于地境修士,這種存在即便在陰間也能吃香喝辣,地位極高。相差一個境界,你老婆絕非對手,現(xiàn)在就看鐘馗劍能不能鎮(zhèn)住它了。”
不問還不怎么擔(dān)心,得到回答后整個人都不好了,夢蛇從地下鉆出,準(zhǔn)備隨時去幫忙,但它吐著蛇信,面對陰風(fēng)中的鬼王竟瑟瑟發(fā)抖,不敢顯露出攻擊的意圖。
“你是何人,為何執(zhí)掌陰陽劍?”陰風(fēng)中傳出質(zhì)問,離著數(shù)百米依舊如雷貫耳。
“陰陽門掌門再此辦事,還望鬼王通融!”鬼媳婦過去不是爭斗,而是亮出鐘馗劍。陰風(fēng)陷入沉默,我心都提了起來,現(xiàn)在看的就是陰陽門老輩的面子夠不夠大。
差不多等了三四秒,黑風(fēng)驟然減弱,鬼王聲音再次傳來:“下不為例,本王不想在陰村附近再見到爾等。”
鬼媳婦聞言也不多言,收了鐘馗劍飛回來,鬼王倒也信守承諾,卷起陰風(fēng)落到陰村上空,炸開后化作陰氣覆蓋整個村落。
我這才松了口氣,但周通卻愁眉苦臉道:“這下壞了,我和二牛是出不去了。”
“陰村范圍不大,你們繞行就可以,為何出不去?”我伸手去扶鬼媳婦,意思是看她會不會把陰陽劍給我,然而她落地后手一揮,劍就消失了。
我心里那個郁悶,只是又拉不下臉來討要。想了想也只能作罷,如她所說,鐘馗劍縱有萬般威力,那也要看是在什么人手里,此番前往黑石,免不了要直面道門和黑石幽冥的人,有它在,能增幾分勝算。
周通沒留意我心不在焉,嘆氣道:“不管我們走什么地方,鬼王都是盯上了,估計都不用我們過去,只要你們一走,他就會立刻過來。”
我看了眼他手中的青銅羅盤,頓時明白他擔(dān)心的是什么。趁機(jī)說:“不如你跟我們一起上黑石?”
他的能力我看不上,但李二牛要是能跟著,以他的體質(zhì),指不定黑石當(dāng)家的都會被錘得滿地逃竄。
周通無奈的搖頭道:“黑石的事我不想?yún)⒑?,何況剛奪了他們的寶物,可不想撞在槍口上。”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我跟鬼媳婦拿到地圖也不想在這里浪費(fèi)時間,準(zhǔn)備辭別。周通終歸是沒想出辦法,急忙拉住我說:“小哥,我和二牛在途中尋個地方躲藏,你們回來的時候,帶我們在一起出去?”
“可以!”他的提議不會損害到我們的利益,沒等鬼媳婦表態(tài)我就應(yīng)了下來。決定好后兩人跟隨我們,天明十分已經(jīng)翻過數(shù)座大山,到了一處茂密叢林,周通才跟我們分別。
至于他會藏身何處,沒說我也沒問,憑他的本事,找到我們也不是難事,只是臨走前讓他算了算此行會不會順利,他笑著說:“小哥,事在人為,不在于天命。”
話是這樣說,我還是覺得他是算到黑石幽冥會覆滅,故此才敢打羅盤和鐘馗劍的主意。
他們在的時候我沒問羅盤是什么東西,免得以為我心懷不軌,跟鬼媳婦爬了一個山頭,我才詢問。
鬼媳婦也不隱瞞,如實說道:“羅盤是奇門老祖使用過的天地羅盤,也算是玄界的寶貝。”我覺得跟老祖扯上關(guān)系的東西都很厲害,頓時感覺到有些可惜。
“奇門遁甲無門無派,都是靠家傳,那個李二牛還是先天道體,雖然魂魄殘缺,但不懼陰陽術(shù)法,如果他們能成為你的伙伴,將來的路會好走很多!”鬼媳婦攙扶著我爬上一塊大石頭,氣不喘臉不紅的說。
我從阮琳身上已經(jīng)看出來了,行走玄術(shù)世界,要么有個強(qiáng)大的門派,要么擁有自己的伙伴,否則會寸步難行。前者我沒有,那就只能有后者,聞言輕聲道了聲謝。
鬼媳婦沒有變回丑婦模樣,陽光下她身形略顯模糊,平添了幾分朦朧美,聽見我道謝,微微一笑,露出兩顆不大的小兔牙,難得輕松的拽了我一把道:“走吧,別多想了。只要拿回肉身,我就是你的靠山。”
提起她的肉身,我不在言語,心里十分矛盾,想不通,索性不在想,爺爺和父親都在,他們總能告訴我要怎么做,何況我也無力左右鬼媳婦。
日上三竿,我又渴又累,尋了塊石頭坐下,哀嚎道:“老婆,我走不動了。”我雖然生活在鄉(xiāng)下,山上下河滿地跑,但終歸不像她,日行千里都不會覺得累。
鬼媳婦聽見我喊累,臉上多有不悅,不過回頭看見我氣喘吁吁,滿身大汗,只是“嗯”了聲,叮囑道:“我去尋些果子,你不要亂跑!”
我癱在地上,一動都不想動,聞言“嗯”了聲,閉著眼睛就開始打盹。然而她才離開,耳邊就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
開始我不以為意,但聽到第三聲,發(fā)現(xiàn)不對后猛的爬起來,大喝一聲:誰?
四周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我頓時緊張起來,釋放出夢蛇,隨即輕輕的喊聲就變成嬌笑,像有個看不見的女孩在身邊掩口輕笑。
我體內(nèi)陰氣涌動,集中在雙目,再次打量四周,如果是陰魂鬼魅定然無所遁形,可四周還是空空的,笑聲卻仿佛就在耳邊。
“裝神弄鬼!有本事給我出來?”我也顧不上疲倦,抓了把泥土在手里,笑聲隨即消失,前面憑空卷起一陣風(fēng),散后就出現(xiàn)一個身穿著薄紗的少女,亭亭玉立,神情妖媚,而且身上衣服都是半透明,能模糊的看見里面的白肉。
我臉上火辣辣的,腦海里想到的卻是上次偷窺鬼媳婦看見的東西,體內(nèi)有一股莫名的燥熱升騰起來。
“咯咯!”女孩輕笑,害羞的遮住半張臉,只是在我看來完全是搔首弄姿,體內(nèi)的燥熱燃燒得更旺,腦袋也被沖得昏昏沉沉。女孩嬌笑中朝我招手,嬌聲喊道:“來!”
她的聲音仿佛充滿魔力,聞言不由自主的朝她走去,但就在這時虛空傳出一聲嬌呵:“滾!”
我聽到鬼媳婦的呵斥聲,猛的清醒過來,青風(fēng)散開,她顯化出來,剛才的女孩受驚的叫了一聲,一團(tuán)白霧炸開,變成一只小白兔,蹦蹦跳跳的朝著遠(yuǎn)處跑去。
鬼媳婦也沒追,回頭冷冷的瞪了我一眼,將手中的幾個野果扔到石頭上。
我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身體有了羞人的變化,急忙尷尬的坐在地上,遮遮掩掩。鬼媳婦冷笑道:“一個兔精就讓你激動成這樣?”我紅著臉沒搭話,抓過一個野果放塞進(jìn)嘴里咬了一口,甘甜香郁,猴急的兩口就吃完。
“慢點吃!吃完休息會!”鬼媳婦見狀不冷不熱的提醒了一聲,雖然聽上去像是應(yīng)付了事,但我還是自覺的放慢了速度,心里覺得十分愧疚,畢竟不是完全不懂男女之事,也知道出軌這個詞。
我跟她是夫妻,覺得剛才就是出軌。
可能是從小都比較保守,想到這個問題后更覺得愧疚和不安,吃到一個很甜的野果,咬了一口后給她遞過去,討好的說:“老婆,這個甜?”
我沒太在意細(xì)節(jié),給她的正好是自己咬過的地方,鬼媳婦眉頭微皺,猶豫了下還是頷首過來咬了一小口,只是刻意的避開我吃過的地方,留下一小排清晰的小牙印,然后說:“你吃,不用管我。”
她嫌棄我,我可沒嫌棄她,何況野果真的太好吃了,拿回來后連同她咬過的地方都吃了,吃完才發(fā)覺她咬過的地方有一股異樣的香味,很讓人回味。
我品味的時候,鬼媳婦假裝沒看見,淡淡的說:“黑石幽冥的人雖然是陰修,但他們所在的地方卻是靈氣充沛,附近精怪不少,沒事不要去招惹它們。”
剛才的小兔子就是妖精,這個在西游記里看過。只是聽說到了黑石幽冥附近,不由得想起無量壽棺,它怎么會落到他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