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黃四爺?shù)耐ピ阂呀?jīng)被團團包圍。十幾輛警車停在道旁,荷槍實彈的警察包圍了現(xiàn)場。
沛市公安局長孫振東面若寒霜,他的眼神非常冷。其他警察看到他的表情都忍不住離得遠遠的,生怕被殃及池魚。最近一段時間沛市的治安不是很好,頻頻有道上爭斗事件出現(xiàn)。這其實都不算什么,這一畝三分地總是少不了各種爭斗。但是今天不同!
發(fā)生在黃四爺庭院的這場爭斗實在是太慘烈了,警察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活人都走光了。混亂的現(xiàn)場只留下二十多具尸體。這可是二十多條人命啊,沛市幾十年來未曾出現(xiàn)的大案。一個幫派火拼很難解釋清楚的。
于思雅站在人群中,看著滿地的尸體,肚內(nèi)翻江倒海,險些吐了出來。滿地的殘肢,滾落的頭顱,實在是太血腥了。自她進入警局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恐怖的場景。
警察們在現(xiàn)場偵察,不時有人小聲議論些什么。于思雅看著地面尸堆,突然眼神變幻,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她趕緊跑到孫振東身邊。
“孫局,這件案子很古怪。”于思雅小聲說道。
孫振東正在氣頭上,被人打斷沉思有些惱怒。一看是于思雅,他的臉上很快堆上了笑容。
“小雅,是你啊,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孫振東和藹地問道。
“我發(fā)現(xiàn)這些尸體的姿態(tài)很古怪,不知道孫局有沒有注意到,這些尸體好似圍成一個圓形。看他們倒地姿勢,好像中間有什么人被他們圍殺一樣。再看這些人身上的傷勢,多是一擊斃命,動輒斷手斷腳,這可怕的殺人手法好像全是一個人打出來的。”于思雅將自己的發(fā)現(xiàn)說了出來。
孫振東神情一震,圍著尸堆看了幾圈,終于確認于思雅說得沒錯。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所有警察都為之驚駭,一個人殺了二十多個人嗎?而且招招致命,狠辣無比!沛市什么時候出了這種狠人了!
“孫局,還有點奇怪。有幾人身上的致命傷有點不同。大部分尸體的致命傷都是砍傷,被人用刀砍中致命要害。而部分尸體致命傷是刺傷,好像是被匕首刺穿了喉嚨。”
這個發(fā)現(xiàn)又讓警察們陷入了新的謎團。
今天對于黃四爺來說算的上最驚險的一晚了。送走了白陽他突然想到馬三爺已死,自己雖然元氣大傷,卻也是一統(tǒng)西城最好的機會。他很快叫上受傷的手下,去處理院內(nèi)馬三爺留下的部分打手。愿意歸降的便收服,不愿的直接順手殺了,反正地上不缺這幾具尸體了。
黃四爺本準備清理現(xiàn)場的,沒想到最后關頭警察來了,他不得不帶人跑路了。離開老窩的黃四爺積極聯(lián)系各方下屬,針對馬三爺留下的人馬進行打壓和收編。這一忙,又不知道要何時才能了結(jié)。
金悅大酒店,金桔廳。
曹泰和彪子兩個人占著一張大桌,這里早就備好了一桌酒菜。
兩人各為其主,曹泰本不欲飲酒,但是彪子卻端起酒杯非要敬他一杯。曹泰自然是不愿喝的,誰讓彪子是馬冬青的人,他對馬冬青可是有很深的防備。
彪子笑著說道:“泰哥,給你面子唄。以后說不定我們都是為一個老板辦事呢。”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不是一路人。”曹泰沉聲道。
“泰哥,這里就我們倆。馬總那邊是聽不到的,我給你交個底,我其實是白陽大哥的人。”
“你是白陽的人!”曹泰吃了一驚。
彪子隨后講訴了和白陽認識的經(jīng)過,曹泰聽罷再無疑惑。
“啥也不說了,兄弟,咱們先走一個。”曹泰舉起酒杯和彪子碰了起來。
對面白荷廳。
馬冬青笑吟吟地打開紅酒,給韓露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韓總,祝我們合作愉快。”
韓露瞥了一眼酒杯,始終不放心。她搖了搖頭道:“我酒量不行,就不喝了。”
馬冬青笑了笑道:“韓總,你不會是怕我在酒里下藥吧。”
“怎么會。”韓露心道我就是這么想的,只是不說而已。
“那好。我先干為敬。”馬冬青端起自己的酒杯一口飲盡,隨后拿起韓露的杯子,將酒倒入自己酒杯之中,再次喝完。
“怎么樣,韓總,現(xiàn)在能相信我的誠意了吧。”馬東青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只是眼里閃爍的淫光讓韓露極為不舒服。
“韓總,我知道我名聲不好。你不信我是正常的。但是我要說,我對誰都能耍手段,對你我是一片真心,絕不會用什么下三濫的伎倆!”馬冬青義正言辭道。
“馬總,您喝多了。”韓露淡淡道。
“呵呵,就當我喝多了吧。”馬冬青笑著又給韓露倒了一杯酒,“韓總,酒我都替你嘗了一遍?,F(xiàn)在你可以放心喝一杯了吧。”
韓露還是搖搖頭。馬冬青不由得有些惱怒,只是不好發(fā)作。這時他指了指水壺道:“韓總,不愿喝酒,以茶代酒我們喝一杯總可以吧。”
韓露想了想,倒了兩杯水。遞了一杯給馬冬青。
“馬總,先喝點水,不會醉酒。”
馬冬青當然知道韓露是什么意思,這里的東西她都不放心,即便是水,馬冬青不喝,她也不會嘗一口的。
“真是個謹慎的家伙。”馬冬青暗自想到,臉上卻裝作不知,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韓露見到這一幕才放下心來,她舉起水杯道:“馬總,我們一起喝一杯吧。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韓露輕抿了一小口,確認水質(zhì)味道沒有問題才大口喝起來。
“韓總真是女中豪杰。”馬冬青嘿嘿笑了一聲,“吃菜,吃菜。”
“不用了,來之前我吃了點東西?,F(xiàn)在正在減肥,不想吃太多東西。”韓露委婉的說道。
馬冬青點了點頭道:“韓總為了身材可真是拼啊,那我還真不好勉強你了。你隨意吧,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馬冬青動起筷子,一口接一口吃了起來。
韓露皺著眉頭,這馬冬青風評并不好,為人極度好色。怎么看也不像個能耐得住寂寞的人,為何今天這么好說話,不勉強她喝酒吃菜,他本人也老老實實沒有動手動腳,只顧著吃喝。這太不正常了。
難道是我多心了?
就在這時,韓露突感腦袋一沉,身子一陣無力。
不對!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韓露趕緊站起身來,只覺腦袋一陣眩暈。
“曹泰……”她盡可能大聲地喊了一句,但是卻無人應答。
這時的馬冬青終于卸下了偽裝,放下了手中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
韓露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她撐著桌子,想往門外走去,但是剛走兩步,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韓露啊韓露,你終于落到我的手上了!”
韓露使勁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勉強清醒一絲。
“你對我做了什么?”
“還用說嗎?當然是下藥了。”馬冬青一臉淫笑,面上十分得意。夢中的女神終于要匍匐在他的身下了!
韓露想不通到底是哪里疏忽大意了,同時她也知道不能在這里待下去了。曹泰到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恐怕也出現(xiàn)了意外。她使出全身力氣,想往外爬去??上н€沒爬幾步就被馬冬青扯了起來。
馬冬青一手架著她的胳膊,一手扶著她的腰,將她帶離這個房間。韓露本以為出了房門便有機會,但是此刻被馬冬青架著離開,走廊始終沒有一人出現(xiàn)。就這樣馬冬青帶著她一路來到11樓。在1108號房間門口,兩名黑衣大漢早已等待多時。
“看好這里,不準讓任何人打擾,今晚我要享受最極致的風景。”馬冬青命令道。
“是!”
進了房間馬冬青一把將韓露甩在大床上。他抑制不住地狂笑起來。
“韓露啊韓露,我終于能得到你了。”
韓露的眼前已經(jīng)是一片重影,眼睛已經(jīng)看不真切。她開始后悔起來,為什么要與長豐合作,為什么要和馬冬青一起來這里吃飯。
可惜世間沒有如果,更沒有悔恨的機會。
兩行清淚不知何時從韓露的臉頰劃下,意識即將模糊的她只希望上天能再給她一次機會。
在這短暫的迷蒙意識中,她想到了許多。一段段美好的回憶從她腦中飛逝,最終定格在一個瀟灑不羈的身影之上。如果他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多好!
白陽,你到底在哪里?
……
白陽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九點鐘才醒來,伸了個攔腰,舒爽無比。他摸了摸干癟的肚子,這才想到晚飯都沒吃呢。
林茵聽到他房間動靜,走來將白陽的手機遞過去。
“哥,有人給你打電話呢,說是你女朋友。”
白陽滿臉奇怪,我哪來的女朋友。
“還有人給你發(fā)短信,說什么馬總和韓總在酒店吃飯,問你要不要去。”林茵又說道。
“馬總?韓總?”白陽摸了摸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兩秒鐘后,他臉色一變,忙找到短信,等看到信息立刻心跳加速,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彪子給他發(fā)了兩個信息,第一個是之前說的吃飯的時間地點,后面一條是快八點發(fā)的,寫明了他們所在的具體房間。
八點吃飯,這都九點多了,彪子沒繼續(xù)發(fā)信息,應該沒事吧?
白陽感覺煩躁無比,不問清楚他實在不放心。于是他撥打了彪子的電話,電話是打通了,但是卻始終無人接聽。白陽又撥了一個號碼,是曹泰的,也是無人接聽。最后他不死心又撥了韓露的電話,這次提示對方已經(jīng)關機。
白陽的心立刻沉入谷底!他掀開被子就要奔下床!
“哥,出什么事了嗎??。?rdquo;林茵看白陽臉色不對,以為出了什么大事,正欲追問,沒想到就看到了令她終身難忘的一幕,嚇得尖叫一聲捂住臉。
白陽感覺渾身涼颼颼地,一看之下頓時面紅耳赤,原來之前沖了澡就直接睡了,連衣服都沒穿,此時翻身下床正是一絲不掛。這次丟人丟大發(fā)了,妹妹還在場呢,這么暴露,不是嚇壞小孩子嗎!
白陽趕緊捂住下身,再次鉆回被窩。
林茵紅著臉給他拿來之前找好的衣服,臉頰紅得跟水蜜桃似的,都要滴出水來了。放下衣服,她趕緊逃也似的奔出房外。
白陽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一路飛奔出門。林茵站在門口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咬著嘴唇情緒十分低落。她還沒看過白陽這么著急的樣子,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是不是自己又做錯了什么?
“師傅,再快點!”出租車上,白陽焦急地說道。
“小伙子,我這速度可以了。再快就要闖紅燈了。”司機師傅一臉無奈,明明夠快的了?。?/p>
“那就闖?。?rdquo;白陽翻了翻口袋,剩下的兩千塊零錢一把甩下去。“師傅,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到金悅大酒店!”
司機一驚,隨即大喊道:“小伙子,坐穩(wěn)了。今天讓你知道什么叫做老司機!”
白陽坐在車上,心急如焚,雙手不斷揉搓著。心中不斷祈禱著:韓露,你可千萬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