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nèi),黃四爺閉目而坐,手杖不時微微敲動一下,讓人難以揣度他此刻的內(nèi)心。
三名大漢立在一旁不動聲色。陸虎流血過多,此刻臉色蒼白無比,趴在地上不能動彈。大廳其他房門緊閉,如果注意聽,還能感受到刀鋒的清鳴。
四爺不做沒把握的事,在他看來,在這埋伏了二十多名好手,白陽就算有通天之能也只能飲恨。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四周還是寂靜無聲,只有陸虎那若有無若無的聲音不時打破四野的寂靜。
一名大漢有些沉不住氣,終于打破氣氛,問了句:“四爺,那人會不會不敢來了?”
黃四爺沒有說話,手杖快速敲了兩下。大漢立刻閉口不言,多年的默契讓他深知黃四爺?shù)囊馑?,剛才是在讓他閉嘴,耐心等待。
白陽想不到西城還有這么大的一處獨立院落,而且還是相當復(fù)古的青瓦白墻仿古徽派建筑。別的不說,光是這住處就讓人明白黃四爺和那熊哥不是一個檔次的。
門樓前兩名西裝革履的精壯漢子標槍般挺立,兩雙銳眼不時掃視四周。白陽淡淡一笑,毫無懼色往里走去。
“站住,什么人。”
“你們黃四爺?shù)馁F客。”
兩名大漢立刻明白白陽身份,雙臂一攔,冷聲道:“卸下武器。”
白陽眼神一冷,雙手如電,兩名大漢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各被拍了一掌,脖子一軟,兩人瞬間倒地。
“卸你麻痹!我還以為黃四是個人物,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是只怕死的老狗!”白陽對著兩人又踹了兩腳,這才繼續(xù)走進院子。
若是易地而處,白陽絕不會如此托大,不加查探就直搗黃龍進入對方老巢。但這里是華夏,槍禁嚴格,許多道上混的連桿槍都沒摸過,這樣的環(huán)境下絕大多數(shù)爭斗都是由冷兵器決定的。白陽雖然傷勢未愈,但是猛虎就是猛虎,再多的綿羊也別殺死猛虎。
進了院落,很快就有其他大漢看到白陽進入的身影,他們還不知門外之人已經(jīng)被打暈,見到白陽立刻有一人上前主動帶路,這就省了白陽不少時間。
進入大廳,內(nèi)里裝飾豪華,和門外古色古香的建筑相比,多了一絲俗氣,白陽知道,黃四爺終究不是頂層的大佬,他骨子里還是個俗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一直閉目的黃四爺這一刻終于睜開了眼睛,鷹隼般的雙目凝視白陽,淡淡開口道:“你就是白陽?陸虎他們幕后的老大?”
白陽掃了一眼地上的陸虎,流血有點多,但是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即便這樣,白陽的怒氣還是漸漸涌出。
“你就黃四爺?我以為帶個爺字都是老家伙呢,沒想到你這么年輕。”白陽淡淡笑道,這句話讓黃四爺還頗有些自得,女人喜歡別人說他們年輕,上了年紀的老家伙自然也是不服老。但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
“要不是你身邊跟著這么多人,我還以為你是我孫子呢。”白陽冷笑道。
“小子找死!”大廳中的三名大漢怒吼道。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人這么猖狂,獨闖虎穴還敢如此囂張。
一向自認為很有涵養(yǎng)的黃四爺也忍不住動怒了,他用力敲了兩下地面,幾名大漢立刻噤聲。
“年輕人,你很有意思。不過今天,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個說法了,熊子死了,你占了他的勢力,這些我不管,但是,這西城終究是我的天下。我讓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這一點,你明白嗎?”
白陽呵呵一笑,大聲道:“你還有臉問我要說法!是你打傷了我的人,不是我惹了你。今天,我倒要問你要個說法。傷我手下,這筆賬你準備怎么還?”
“小子,你是存心找死不成?”黃四爺怒喝道。
“老家伙,什么賬都可以談,但是前提是先把傷我人這筆賬算清楚。”
黃四爺雙目微縮,白陽的狂妄出乎他的意料。他仔細想來想去,白陽都只是單身闖關(guān),為何有此底氣?虛張聲勢還是他背后另有勢力?想到這里,黃四爺有些遲疑。
“老家伙,我時間不多,只給你十息,我喊十聲,你不賠的話咱們就徹底撕開面皮!”就在黃四爺沉吟之際,白陽又在逼迫。
黃四爺眉頭一皺,很快又漸漸松開。
另有勢力又如何?道上有道上的規(guī)矩,既然他沒亮明身份,死了也不能怨我。想到這里,黃四爺眼中殺機迸現(xiàn),既然不愿做聽話的狗,那就當沒氣的尸體吧!
“十,九……”
黃四爺猛地站起身體,手杖重重一敲,三名大漢立刻虎軀一震,各自運力,快速沖向白陽!
這三人都是跟著黃四爺打拼多年的悍將,每一個都能打七八個混混。三人拳腳皆出,快速出擊帶來的沖勢隱隱有風(fēng)聲作響。
白陽不屑輕哼一聲,右手并指如刀。身影如蝶,眨眼穿花而過,剛猛的手刀已經(jīng)斬在了一人喉嚨。喉結(jié)是要害,白陽雖未全力,那人吃了一記手刀也是承受不住,當場昏厥。余下兩人拳腳打空,剛回頭,卻見兩只大手抓住他們的頭顱,一股大力強拉著他們撞到了一起。
砰!
兩名大漢感覺好像火星撞了地球,天地轟鳴。兩人鮮血噴涌,四目一翻,頓時軟爛倒地。
從白陽出手到三人倒地,僅有短短的兩秒鐘。
砰砰砰!
三間房門猛地打開,一群拿著砍刀的混混魚躍而出!
黃四爺面色大變,冷汗不知何時已經(jīng)滴落地下。埋伏的手下才打開門,他的三名悍將已經(jīng)不知生死。
看著白陽一步步不急不躁地走來。黃四爺轉(zhuǎn)身就想跑,他才剛邁步就被大手扯了回來。黃四爺想也不想,抬起手杖就砸過去,可惜他連自家手下的實力都比不了,又如何能打到白陽。
白陽用力一扯,黃四爺手臂吃痛,手杖已被奪走。白陽左腳一提,黃四爺雙膝一軟,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了白陽面前。
這時候二十多名手持武器的小弟才將兩人圍起來,看著失手被擒的黃四爺,他們面色劇變,一時不知該怎么做。
白陽沒有開口,就這樣冷笑著盯著黃四爺看。
黃四爺很想霸氣的大手一揮,讓小弟砍死白陽。但是他不敢?。』盍宋迨鄽q,身體機能漸漸下降,他反而越加的珍惜生命,如果讓小弟動手,能不能砍死白陽不敢說,他肯定會是第一個死的。
看著白陽那令人發(fā)毛的眼神,黃四爺不敢亂動,作威作福了十多年的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戰(zhàn)栗、屈辱、恐懼、不甘。他從未想到,能給他帶來這樣情緒的人會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小伙子。
“放了四爺!”
黃四爺和白陽都沒開口呢,四周小弟卻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僵持了一會立刻忍不住喊出聲。
白陽拍了拍黃四爺?shù)募绨颍?ldquo;知道該怎么做嗎?”
黃四爺身子一抖,隨即趕緊開口:“退后!退后!你們想我死嗎!”
小弟們面面相覷,最后還是撤出了十多步。
白陽沒有急著動作,他在跪倒的黃四爺身前踱著步子,一雙手不停地把玩著黃四爺?shù)氖终?。手杖的底端還染著紅色,不用說,那是陸虎的血。
“頂端居然是純金的,黃四爺,你還真是有錢。”白陽冷笑一聲道。
黃四爺不敢答話,又不敢不答,一時間身子顫抖不停,斗大的汗珠不斷滴落。
白陽緩緩來到黃四爺背后,手杖敲了敲地面,又高高舉起,對著空氣揮舞了兩下。黃四爺雖然看不到身后,但是聽到呼呼風(fēng)聲,只覺頭皮發(fā)麻,他猜到了白陽會做什么,所以每一刻都是煎熬。不知何時那堅硬的棒子會落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