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露瞬間想到了早上坐車時光頭男的話。
“小姐,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說吧。”
“昨天看您在氣頭上,我沒好意思問。咱老板真是普通人嗎?從二樓跳下去半點事沒有,出門時還撞翻了兩個弟兄,您是不知道,有個弟兄胸口疼的厲害,去醫(yī)院檢查才知道骨頭都裂了。”
“不可能!我爸他明明就是普通人,多年在生意場打拼他的身體并不好,爬個三層樓都會氣喘的。”
“小姐,我是不會騙你的。您信不信就看您的了。”
想到這里韓露又把這事完完整整的告訴了白陽。
白陽聽后也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回復。
“你確定他之前只是普通人,現(xiàn)在好像有點反常。腦筋不好使了,身體卻變強了,是這個意思嗎?”
“嗯,就是這樣。我向你保證,我爸以前身體真的很差。”
“我明白了。”
“我這邊還有一條新消息。”不等白陽掛掉電話,韓露就接著說道。
“什么消息?”
“警局那邊有了新線索。昨晚那個狙擊手隱匿的地方是七號別墅頂層。那間房子的主人原本是凌風集團總經(jīng)理劉向明的,不過一周前已經(jīng)轉(zhuǎn)手賣給了馬家大少馬冬青。”
“馬冬青!竟然是他!”
“你認識他?”韓露有些驚訝。
“不,不認識。我今天出門被人跟蹤了,審問跟蹤者才知道他們是馬冬青派來的。這馬冬青跟你們韓家有仇嗎?”
“沒。馬家和韓家素無瓜葛。”韓露頓了一下,“沒什么事我該掛了,這邊有點忙了。”
掛上電話韓露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有件事她沒有告訴白陽,這馬冬青最近一直對她死纏爛打。不知道韓家遇襲的事情有沒有和他有關系。
“馬冬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明的不行想對我下暗手嗎?”韓露揉了揉腦袋,頭又疼了。
……
白陽掛上電話,手里的煙也剛好抽完了,他手指一彈,煙頭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砸在墻上一塊破舊的鐵牌上。
鐵牌銹跡斑斑,上面印著幾個字,仔細看去正是‘方圓巷’幾個大字。白陽瞬間怔住了,方圓巷,這三個簡單的字眼將他帶到了童年的回憶,方圓巷158號,那是他家的門牌號!
白陽激動地跑到墻邊,仔細了看了幾眼,確定沒有看錯后才吸了口氣。興沖沖的往巷子深處走去。
這塊區(qū)域到處都是低矮的小平房,歪斜的電線桿,坑坑洼洼的地面,不時可見的“拆”字,無一不在訴說著歲月的痕跡。
“155,156,……”白陽不斷前進,不時的讀著墻上的門牌號。
“咦,前面怎么這么多人?”
前方十米開外,一群殺馬特發(fā)型的小青年堵在門口,手里拿著棍棒等武器,不斷地敲著門。
“三八,快開門!”
“臭婆娘,再不開門我們就砸了。”
白陽眼神一掃,瞬間不淡定了。狗日的,竟敢砸我家大門!
就在白陽欲上前教訓這群小痞子的時候,木質(zhì)大門打開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從中走出。
她穿得是廉價的地攤貨,但是衣服款式倒是挺新潮。身材很好,相貌就不敢恭維了,尤其是這妝化的真是一塌糊涂,看著就反胃。
濃眉大眼是不假,關鍵這美貌濃的像毛筆畫的,眼睛涂得跟熊貓眼似的,臉上厚厚的粉底一刮都能掉一層,刮完了估計都能用來刷墻了。
白陽站在遠處,臉色有些不自然。這不是自己老家嗎,怎么走出這么個女人,這特么的是誰?
女人剛出門就叫嚷著:“你們還有沒有公德心,一大早就敲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少特么的扯犢子,趕緊還錢!”
幾個混子一擁而上,擠進了小院,白陽見此情形也跟了進去。
趁著他們吵架的功夫,白陽仔細打量這個院子。十多年過去了,這個小院也有不小的變化,最明顯的是當年的黃土地面變成了水泥地。記憶中院內(nèi)的物件沒有幾樣,只有院中的一棵柿子樹依然矚目。
白陽還記得小時候曾被爸爸抱著爬上柿子樹,滿樹的紅柿子已成了誘人的回憶?,F(xiàn)在的柿子樹變得更加粗壯了,只是這時節(jié)樹上還都是青柿。
“老娘要是有錢早就還了,這不是沒賺到錢嗎。之前上班的地方遇到警局掃黃被查了,大半個月的工資都沒領上。昨天才找到新工作,哪有這么快賺到錢。”妖艷女人開口解釋道。
“我們不是聽你解釋的。”領頭的黃毛一棍子敲在大門上,“熊哥說了,今天要是不拿出一萬塊,晚上你就準備睡大街吧!”
“錢沒有,再給半個月,老娘絕對不會欠你們的。”
“半個月?熊哥說,你要是實在拿不出錢,陪熊哥半個月也行。你雖然長得丑了點,但是身材不差,關上燈也是一樣的滋味。”
女人被嚇得連忙后退,大叫道:“你們要做什么!我告訴你老娘可不是好惹的,把我逼急了我分分鐘叫來幾十號人!”
“還敢叫人?膽子不小,兄弟們進屋,這女人要是不給錢就給我砸!”
“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做!”女人急道,可是混混們怎么會搭理她,直接沖進了客廳。
白陽回過神,趕緊隨著人群往客廳沖去。
客廳內(nèi)早已大變樣,和記憶中的樣子差了太多,不過幾個大件家具還是沒變。
客廳的一張方桌,當年自己頭磕到桌角,老爸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夜將方桌拐角鋸掉,硬是將方桌變成了多邊形。如今歲月變遷,曾經(jīng)的紅漆方桌早已不見漆面,只剩下一層黑褐色的木質(zhì)桌面,散發(fā)著腐朽的氣息,但是那奇特的多邊形桌面依然完好的保存著。
小黃毛帶著人沖進屋內(nèi),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當下罵道:“窮逼,這特么的都是什么東西,竟是些亂七八糟的垃圾!給我砸!”
“不能砸!這都是我爸媽留給我的遺產(chǎn),你們不能這么做!”女人尖叫著沖上前攔阻,卻被小黃毛一巴掌打翻,半邊臉當場就腫了起來。
白陽心中一顫,爸媽、遺產(chǎn),簡單的四個字足以讓人聯(lián)想到許多。
記得當初自己被抓之前,母親已經(jīng)生下了一個女孩,才幾個月大,白陽只記得爸媽給她起了個小名叫妞妞,那是自己的妹妹!
記憶總是擅長停留在過去,以至于白陽都快忘了妹妹應有的狀態(tài)。
十七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女嬰也該成了大姑娘。再看看地上的女人,雖然濃妝艷抹,卻遮不住那細嫩的皮膚,這絕對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女孩。如果沒有猜錯,她應該就是自己的妹妹!
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皮膚,還被打腫了臉,白陽當時就憋著一股怒氣。恨自己反應太慢,恨這黃毛動手太快。
“什么玩意,敢欠熊哥的錢,就該有被打的覺悟!”小黃毛說著抬起腳對著女孩的肚子踩去!
就在大腳即將落下的時候,小黃毛肩膀一沉,整個人被人甩到一邊。等他看清來人后,立刻陰沉著臉。
“你是誰,敢管熊哥的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白陽沒有理會小黃毛的話,無視周圍一個個虎視眈眈的小混混,伸出手將地上的女孩拉了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看著白陽那雙沉靜的眼睛,莫名的升出了一股信任。
“林茵。”她的輕柔比之剛才輕柔了許多,透著一股文靜氣。
“林茵,很有才氣的一個名字。你的事我替你做主。”白陽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至于另一句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她竟然是隨的母親姓氏。
小黃毛見白陽不理不睬,當場就火了!
“狗日的,夠牛氣,招呼都不打就想保這女人?告訴你,這女人今天不把錢還了晚上就要被扔到熊哥的大床……!”
砰!
小黃毛話還沒說完人就飛了起來,身子在半空中彎成了一個標準的弓字型。白陽大步一跨,好似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眨眼來到小黃毛的身前,一把將他摁在墻上。
“你!”
啪!
清脆的聲音傳遍整個客廳,三顆牙齒和一團血沫伴著這聲音從小黃毛的嘴里噴出。
“你!敢……”
啪!
又是一巴掌甩過去,黃毛右嘴的牙齒也噴了出來。
這一幕發(fā)生的太快,以至于黃毛被左右開弓這些混子才反應過來!
“還愣著干什么!干他!”人群中不知哪個混混吼了一句,其他人立刻一擁而上!
“大哥快跑!”林茵在后面焦急的喊道。
一個混子沖到白陽近前,手里的鐵棍高高揚起,還沒來得及砸下就被一腳踹飛,這一腳讓他足足飛到了三米外,落地后就變成了一灘爛泥,根本扶不起來。
白陽手一甩,一個巴掌直接把靠近的混子打得原地轉(zhuǎn)了兩圈,再一腳,一個混混被重腳劈頭,當場昏厥!
論體質(zhì),論經(jīng)驗,白陽足以甩開這些混子幾百條街。
戰(zhàn)斗的結果從開始就已注定。雙方的實力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短短幾十秒,七八個混子像死狗一樣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白陽腳踩著小黃毛的肚子,一腳下去小黃毛肚內(nèi)黃水都吐了出來。
“哥,我錯了。爺,別打了……”小黃毛語無倫次的求饒道。
“呸!我沒你這樣的龜孫!”
白陽一口濃痰吐到了小黃毛的臉上,遭到這樣的屈辱他卻不敢動彈一下。
“剛才是用右手打了她一巴掌是吧。”白陽說著將腳挪到了小黃毛的右手,小黃毛嚇得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