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天氣炎熱。
宜興縣這個季節(jié),比往昔更加沉悶。
從國外剛回來,陳浩都沒來得及收拾東西,先沖了個涼。
蓮蓬花灑下犬牙交錯的傷痕,宛若一個男人身上鐫刻的軍功章,記錄著陳浩在國外這些年槍林彈雨的崢嶸歲月。
流水潺潺。
陳浩古銅色的肌膚上,蓮蓬花灑下的水緩緩滴落。
砰!
忽然,房門被打開,陳浩一個健步?jīng)_了出去,與此同時動作迅猛的扯下一條浴巾纏在身上。
“你是誰?”
陳浩方要以一招奪命鎖喉的招式秒殺來人,卻發(fā)現(xiàn)對方是一個衣著華麗,長相清純的美女。
只是渾身酒氣,眼簾微微垂下,渾身乏力一般。
“快!到處找找,別讓這個臭丫頭跑了!”
忽然門外,一聲粗獷的聲音響徹,隨后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頓時,眼前這個美女朝著陳浩做著噓聲的動作,神情慌亂。
房間昏沉的燈光下,陳浩終于看清楚了來人的面目。
膚白如雪,半點朱唇,瓜子臉,柳葉眉,瓊鼻堅挺,氣質(zhì)不俗。
一頭披散在肩頭的秀發(fā),心口豐盈,雙腿修長。
身材雖算不得火爆,卻也恰到好處。
看這丫頭長得不差,身上的穿著打扮應(yīng)該是有錢人家的,卻為何被人追攆?而且身上還有淡淡的酒氣。
“我是你的前女友,我叫李瑤,我……我還懷了你的孩子,你能不能別拋棄我?”
女人滿嘴酒氣的說著,方才還很有些清醒,此刻卻看上去有些糊涂的樣子。
說完之后,李瑤就抱住了陳浩。
“你是誰?小姐,請自重,我可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你再這樣,小心我隨便起來不是人。”
陳浩調(diào)笑著,一臉邪痞,沖著眼前的美女單挑了一下眉梢。
身上就纏了一件浴巾,沒想到意外沖進來一個美女,還聲稱是懷了自己孩子的前女友。
且不說陳浩壓根不認識對方,就算是認識,這些年陳浩一直都在國外,陳浩承認自己的長處特別長,可也還沒有跨越幾大洋讓人懷孕這么彪悍吧?
美女入懷固然好,不過這種喜當?shù)母杏X可并非陳浩所想。
“原來這個臭丫頭躲這兒呢!抓住她!”
此刻,門外忽然沖進來一幫人,個個面相兇悍。
看樣子這幫人應(yīng)該是沖著眼前這個叫李瑤的女人來的。
對方為首的家伙看上去有些勢力,如果猜測的不錯,他們應(yīng)該是在美女的酒水里動了手腳,想要將李瑤折騰到床上去。
沒想到李瑤早早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這次逃了出來。
王權(quán)原以為很輕松就能將李家大小姐李瑤拿下,那樣一來,只要他能得手,到時候抓拍點精彩的照片和視頻,就能將李瑤和整個李氏集團牢牢掌控。
計劃趕不上變化,早早策劃好的一切,中間橫生出了枝節(jié),冷不丁的發(fā)生了些許狀況。
突發(fā)的情況,令王權(quán)緊咬牙關(guān),心中充滿怒火。
“我王權(quán)看中的女人,就沒有幾個能夠逃脫的!”
王權(quán)一想到拿下李瑤之后,就能天天占有這樣一個尤物,腦補著各種畫面之后,王權(quán)之神情變得更加猙獰邪惡起來。
“權(quán)哥,這丫頭找了個幫手。”
王權(quán)手下人很快發(fā)現(xiàn)了陳浩,朝著王權(quán)匯報。
王權(quán)掃視陳浩一眼,冷哼一聲,“這個家伙看著就沒啥本事,放心,他不敢怎樣。把這個臭丫頭給我?guī)ё撸?rdquo;
王權(quán)無視了陳浩的存在,招呼著手下將李瑤帶離。
果然。
陳浩站在原地一定未動。
李瑤朝著陳浩看著,眼神之中充滿著無奈和絕望,暗暗咬牙,狠狠嗔怪一番。
拉扯之間,李瑤身上戴著的一朵鎏金胸花不經(jīng)意掉落在地。
“喂,我可是你前女友,我懷了你的孩子,我……”
李瑤試圖朝著陳浩求救,盡管眼前這個看上去稍顯消瘦的家伙,并不一定能挽救什么,可有總比沒有強,誤打誤撞的求救,結(jié)果攤上這么一個家伙,李瑤只能自認倒霉。
“打住,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女友,懷了我的孩子,那請問我叫什么?”
忽然,陳浩開口打斷李瑤的話。
“這……”
李瑤愣住。
該死!
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
誤打誤撞闖進來避難的,我哪兒知道名字?
李瑤一陣無語。
“真是倒霉,還以為是個男人就會英雄救美,沒想到出門沒看黃歷,意外的遇到了慫貨。”
李瑤內(nèi)心怪怨,神情凝重萬分。
同時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強撐著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
王權(quán)聽到陳浩說話,嘴角呈現(xiàn)出輕蔑的笑意,眼神瞥向陳浩的時候,好像在說算你小子識趣。
王權(quán)壓根就沒有將陳浩放在眼中,在宜興縣地下世界內(nèi)可是響當當?shù)娜宋?,誰敢得罪?除非他想找死!
“切,慫包!”
王權(quán)不屑的冷哼。
王權(quán)的幾個手下訕笑著,“瑤瑤小姐真是會演戲,隨便找個人就想讓人出手幫襯。結(jié)果可惜,眼前這小子就是一個膽小鬼,哪兒能跟我們權(quán)哥相提并論?”
“就是,這小子給我們權(quán)哥提鞋都不配。簡直就是個渣渣,我真是替他爸媽感到悲哀。哈哈哈……”
砰!
王權(quán)另外一個手下話音還未落下,已經(jīng)被飛踢數(shù)丈開外。
頃刻間摔落在地,口吐鮮血之后,便再未能起身。
嘶!
這小子……
王權(quán)緊皺了一下眉頭,手下的人暗暗倒抽了幾口涼氣,冷汗直流。
李瑤原本失望黯然的眼神,陡然間閃爍著精光。
還以為病急亂投醫(yī)找的卻是一個廢物膽小鬼,沒想到胡亂求助,竟遇到了一個高手。
李瑤雖不懂功夫之類的,不過方才陳浩一出手就將王權(quán)的手下踹飛數(shù)丈,跟電視上的武林高手有的一拼。
如果說一開始李瑤是在怪怨陳浩的見死不救,那么現(xiàn)在她則開始有些擔心眼前這個年輕人,生怕他不是王權(quán)他們的對手,畢竟王權(quán)手段兇殘,算是宜興縣的一個惡霸。
傳言開罪王權(quán)的人,不是銷聲匿跡,就是葬身魚腹,使得很多人不敢隨便得罪。
即便是李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李瑤,也對這個混蛋忌憚三分。
李瑤開始有些埋怨,此刻,卻又有些擔心,唯恐眼前這個年輕人發(fā)生什么意外。
王權(quán)怔住。
沒想到在宜興縣竟還有人敢壞他的好事,當即面相猙獰,咬牙切齒的怒瞪陳浩,“臭小子,你不是說你不認識這丫頭么?”
“確實不認識。”
陳浩回答。
“那你為什么出手傷我手下?”
王權(quán)勃然大怒,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陳浩淡定自若的冷哼,“本來這件事情跟我無關(guān),我并不想插手??上В愕氖窒伦炖锊桓刹粌簦拐f到了我爸媽。我陳浩的爸媽,豈是你們這等社會敗類能品頭論足的?”
陳浩話音落下,一個縱身躍起,將另外幾個訕笑嘲諷的家伙踢飛。
“???這……”
王權(quán)大驚失色。
“瑪?shù)?,臭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rdquo;
王權(quán)立馬變色,怒火充斥,命令剩下的手下朝著陳浩攻擊過去。
“從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想不想活,那可是我給別人判定的標準,什么時候輪到你指手畫腳?”
陳浩話音落下,身形一閃,三拳兩腳輕松將王權(quán)等人踢飛出去。
“走……快走!”
王權(quán)等人狼狽從地上爬起,瞳孔之中充滿著恐慌。
就在奔走逃竄之際,王權(quán)一個回眸的冷眼,充滿著不甘和仇恨。
李瑤長吁一口氣,眼眸緊緊昏沉,“剛才的事,謝了。”
“不必。我打走他們,只是因為他們說了不該說的話。而你,我并未打算救你。”
陳浩冷冰冰的說道。
什么?
這個家伙竟然不乘機提出要求?
李瑤有些無法置信。
李瑤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強撐著,盡量讓自己的腦子變得清晰。
“我是宜興縣李家的大小姐,你剛才救了我,難道就沒有什么要求要提么?”
李瑤朝著陳浩看著,就跟看著一個史前生物一樣好奇。
這年頭做好事不為名利的確實不少,不過眼前這個看上去穿著打扮如此窮酸的家伙竟沒有什么圖謀,這倒是讓李瑤好奇了。
李瑤朝著陳浩瞥了幾眼之后,確定陳浩沒有什么請求之后說道:“那好吧,剛才的事情打擾了,現(xiàn)在我可走了。”
“等等。”
就在李瑤準備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陳浩忽然叫住了她。
“該死!就知道是裝蒜的,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好人?八成是剛才沒想好要什么,或者是在試探虛實,這會兒想要多要點。”
李瑤心中暗自思忖著,如此一想,心中不禁對陳浩多了幾分鄙夷。
方才才積累的那么一絲絲的好感,瞬間飛灰湮滅。
李瑤微微側(cè)面,連頭都沒回,聲音明顯冰冷了很多,“怎么,你又改變主意了?想清楚要什么了么?在宜興縣,只要是我能幫到你的,你隨便開口,我不會拒絕。”
紙醉金迷,物欲橫流的世界,李瑤似乎很能夠理解通過幫助的方式獲取酬勞這樣的手段。
不過李瑤不屑的是,之前偽裝高風(fēng)亮節(jié),現(xiàn)在卻又……
“你的胸花掉了,這朵意大利國際時尚工藝大師亞伯拉罕平生最最得意的精品‘東方神韻’金花竟在你的手上。這東西的價值可以買下好幾輛價值數(shù)百萬的法拉利,還是別隨便戴出來了。有道是財不外露,小心再被壞人盯上。”
物歸原主。
陳浩將東西歸還之后,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一臉慵懶的倦意,算是下逐客令。
李瑤怔在原地,不可思議的朝著陳浩看著。
什么?
就……就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