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受不得捧,釋源一句話,這廝又不知道姓什么了,“聽見了嗎?這就是天賦!”
三爺實在忍不住了,屁股上一腳,拎著石頭耳朵就往后走,“都給我干嘛干嘛去,你個小兔崽子,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把我和老二教你的東西挨個給我過一遍,差一點我就打斷你的腿,天賦?讓我看看你的天賦。”
石頭疼的直咧嘴,“三爺,親三爺,這不是釋源說的嗎,又不是我說的,您考什么,我都記得呢!”
幾位爺帶著自己的弟子散開該干嘛干嘛去了,就剩大爺和釋源還有我在院中間,大爺釋源領(lǐng)著我到了院子的一個角落,搞得神神叨叨的,我不見對我的安排,有點著急。
“我呢?大爺?意思是讓釋源教我?我學佛家修行?”
“你給我踏實點,又不是讓你出家,你急什么?你的情況有點復雜,我還一時真想不出什么特別好的方法讓你能迅速成長,你大爺教你的張家法術(shù),教你的納靈訣,這些都是積累的過程,你是必須走的,而且不能間斷,我只是教你一些引導之法,在你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度過瓶頸會比較容易些,而且……”
釋源看看大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聽著著急,“怎么了?而且什么?”
“我聽老三說,你們第一次跟著張家兄弟去驅(qū)邪,你在那兇宅里開了陰陽眼之后,你的反應(yīng)跟其他人有些不大一樣,你還記得么?”
釋源不提我都忘了,我記得第一次進兇宅,開了陰陽眼看到那種修羅地獄一樣的場面出來之后,好像只有我不自覺的被一股兇戾之氣影響,是三爺一巴掌把我打醒了,從那以后,倒是一直沒有在出現(xiàn)過那種情況,怎么這會想起來這個了,我以為不過是每個人的反應(yīng)不同罷了。
“記得,那沒什么吧?有的人見血暈,有的人見血興奮。”
“這就是問題所在,普通人見到血的會出現(xiàn)不同的反應(yīng),但是這種反應(yīng)僅僅是精神上的一種暗示,暈血的,看到血惡心的,看到血興奮的。
但是作為修行人,你看到的不僅僅是普通血液,你的反應(yīng)來自于對陰氣的精神反應(yīng),你的這種狀況會比其他人更容易受陰氣侵擾,會做出比較出格,暴戾之事,用修行人的話說,你心里有兇根。”
“什么啊?又是兇根,又是慧根的,那句話是真的啊?”
“兇根是你天生的,是你對陰氣的反應(yīng),你在那次兇宅之后,經(jīng)歷了各種修行,你心里的兇根被抑制了,我覺得你這次遇到密宗高人傳你慧根也是看出你心里有兇根,助你壓制兇根,所以說你的福緣不淺。”
“呃……,用密宗法術(shù)壓制兇戾之氣?”
“對,中國大乘佛教分八個宗派,密宗、禪宗、凈土、唯識、嘉祥、華嚴、律宗和天臺宗,此外還有兩個小乘宗派,小乘空宗成實宗和小乘有宗俱舍宗,一共十個宗派。其中,禪宗講頓悟成佛,密宗能即身成就,此兩者共相輝映,俱為大乘最上法門。
那位高人雖然傳了你密宗慧根,但是是否能啟動,還在你個人的修行,你現(xiàn)在的知識和修為現(xiàn)在都還尚淺,所以我不跟你講太多深奧的東西,你只要每天按照我所說的法門修行兩個時辰,對你的修為一定會有你想象不到的助益,對你的未來也是一種積累。你明白了么?”
我從釋源開始講什么佛教宗派開始就已經(jīng)懵圈了,終于聽到最后一句簡單的話,“懂了,懂了,大師,您也甭跟我講那些深奧的,我就按你和大爺?shù)陌才爬侠蠈崒嵭扌芯蛯α耸前桑?rdquo;
“真他媽對牛彈琴,對,你別給我出幺蛾子,老實聽話,讓你怎么著就怎么著,就這么簡單。”
“懂了!懂了!”
釋源坐過我身邊,傳我修行的法門,以及與張家法術(shù)如何融合的訣竅,我聽得懂聽不懂的,卻沒發(fā)現(xiàn)大爺在我身后,凝視著我,暗暗長嘆了口氣。
快到中午,二爺終于回來了,一進門就深鎖著眉頭,一看就知道事情辦得不順利,我們幾個不敢多嘴,大爺和三爺上前問到。
“老二,怎么樣?事情辦得不順利?”
“唉……,這兩口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留了封信,人走了。”
“人走了?怎么答應(yīng)的好好的說變卦就變卦?”
二爺從懷里掏出一個信封,交給大爺,“你們自己看吧!”
大爺拆開信封,拿出一張白紙,紙上一個字都沒有,我正納悶,大爺起手掐了個訣,隔空在白紙簡單畫了幾下,白紙上漸漸顯出了黑色的字跡,我悄悄問五爺,五爺說這是修行人之間通信的一種小手段,將文字內(nèi)容施法隱去,如果普通人拿到這封信或者不知道寫信者是誰,根本找不到破解的法門,是看不到信中的內(nèi)容的。
大爺一邊看著信,一邊念給我們聽,信的大概意思是,鄭秀夫婦在斗寶會與張家人結(jié)識之時就知道有人在暗中收集陰器修行鬼力邪法,鄭秀兩口子的修行方式非常特別,會將世間的妖魔邪祟收降,凝結(jié)成滿含陰氣的液體,說白了,這兩口子就是陰器的生產(chǎn)線。
二人在世間降妖除魔的過程中,自己體內(nèi)的陰氣也越積越多,前幾年兩人有了自己的兒子,但是由于二人的體質(zhì)特殊,孩子一生下了就多病多災(zāi),體內(nèi)滿是陰氣,本來兩人想尋遍天下找出陽氣充盈的物件施法調(diào)和孩子體內(nèi)的陰陽之氣,救孩子一命,但是最終還是失敗了,孩子還是沒有保住。
兩人知道自己的修行特質(zhì),甚至可以說他們才是最大的陰器,也知道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與張家兄弟并肩衛(wèi)道之時,但是此刻,兩人已經(jīng)心灰意冷,想找一個偏僻山村,散去自己的一身修為,做一對普通人,過平實的生活,希望張家兄弟諒解等等。
信上還說,秦家人在斗寶會結(jié)束之后一直與他夫婦二人有聯(lián)系,開出條件,秦家人借陰陽鼓中的陽鼓全力助他們救孩子,以換取他們的陰器,但是最后秦家人和鄭秀夫婦竭盡全力還是功虧一簣,鄭秀婉拒了秦家人的邀請,還是決定隱退江湖,不愿再參與修行人之間的爭斗。
信的最后,鄭秀夫婦說在這么長的時間里,時不時打聽秦家為什么煞費苦心收集這么多陰器,秦家的修行路數(shù)根本不需要這么多陰器,但是秦家一直躲閃著不愿回答,鄭秀夫婦猜測應(yīng)該是與修煉陰鼓有關(guān)。
大爺讀完鄭秀夫婦的信也是眉頭緊皺,這兩口子也太過任性了,說走就走,雖說人家不屬于哪家哪派,自由修行的散人,面對這種修行界的大事,甚至關(guān)系到普通人,再說大點也許關(guān)系到人、妖、鬼三界的平衡的大事,還是能說不理會就不理會了,說放下就放下。
幾位爺和釋源都是以己度人的人,由于自己的修行法門陰氣累積過重,讓自己的獨生愛子受難而亡,這種心情大家都理解,也不好說什么,連石頭嘟囔著埋怨了幾句也被大爺制止了。
“不必在埋怨了,人各有志,鄭秀夫婦本來就是江湖上的修行散人,連師承都不得而知,兩個人愿意散去全身修為來證明自己退出江湖的誠意,也是知道我們擔心的是什么,而且也留下了非常有價值的消息,秦家果然在大量收集陰器,那鄭伯背后的那個人更有可能是秦家。”
扭頭對四爺說,“老四,你安排一下吧,咱進北京,到了這個份上,咱不能總是被動了,咱也會會這個京城第一修行世家。”
四爺點頭答應(yīng)了,轉(zhuǎn)身去打電話安排,沒一會就安排好回來告訴我們收拾東西,過幾天就可以走了。
釋源和五爺要回趟五臺山,一來釋源關(guān)照一下寺里的事情,把那件手鐲帶上;二來五爺也要去把豆包和黑蛋帶著。黑蛋太過顯眼,坐火車、坐飛機去北京都不合適,四爺動用自己的關(guān)系,借了輛車,約定好時間去五臺山接他們。
事情都安排好,釋源和五爺先出發(fā)去了五臺山,我們剩下的人就等著出發(fā)去北京了。
在斗寶會上出現(xiàn)的五件陰器,除了銅鼎和玉鐲在我們手里,荒村的骨灰壇算是化解了,鄭秀夫婦多年留下的鬼怪精華被秦家換去了,劉二狗的那件符咒在斗寶會的溶洞里丟失,去向不明,我們判斷應(yīng)該是王一峰用在了驅(qū)使蠱尸上,大多符咒用過一次就會自動焚化或者沒有什么效力了,但是這道古老的符咒是不是就不一定了,如果王一峰驅(qū)使蠱尸用的其他方法而不是借符咒之力,那這道符咒也有可能是在秦家手里,這幾件陰器的去向多少都與秦家有關(guān)系,王一峰和秦家有什么關(guān)系?王一峰收集陰器是在修煉鬼力,那秦家收那么多陰器干嘛?我們閑暇坐在一起討論也得不出個所以然,不過有線索可追,總好過像之前那樣被動。
在等待的三、四天里,大爺督促大家勤加修煉,要進北京,而且還是要去找京城的第一修行門派的不痛快,我們這點修為實在是不夠看的,修行就是這樣,不斷進步,才不斷看到前面有更高的山峰,不進則退。
五爺和釋源回五臺山的那天晚上,大爺、二爺、三爺專門叫我和石頭聊了好一陣子,聊張家自古傳承的為老百姓解憂難,聊修行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石頭覺得他是難得一見的金水雙修,三位爺是在夸他,美滋滋的,我卻聽得出來,張家收了我兩個人,一個金水雙修,一個卻是兇根慧根同種,對石頭只要好好引導,會是修行界未來的人才,而我卻正邪難定,這些活更多的也是在對我說,正邪一念之間,兇根壓制不住,幾位爺一定責無旁貸滅了我,至少會廢掉我一身修為,慧根占了上風,那未來的成就甚至高于石頭,我當日希望自己是正義一方,但是所謂兇根和慧根我自己都意識不到,更談不上如何控制,只能聽著幾位爺教導,也感受著幾位爺?shù)膿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