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姓張,幾位爺同時都是一驚,三爺想了一會說:“你路子野,叫人幫我留意著這個人,另外再見著這種陰氣重的東西,告我一聲,聽到沒?”
“好好,一定一定。”
“不擋著你發(fā)財了,我們還有趕車回去,先走了。”
“別呀,三爺,幾位留下吃個飯,到我這一趟了,哪能這么快就走啊?”
“甭客氣了,有機會咱再吃喝吧。我們還有急事。”說著起身就往門口走。
孫耗子趕緊跟著送出來,到了門口,三爺突然站住,扭身對孫耗子說:“我再告你一遍,就算你現(xiàn)在下不了窟窿了,支鍋挖蘑菇也不是什么好事,一來犯法,二來缺德,再一個,你也受過罪,再有事可未必有福氣逃得了的。”
孫耗子一愣,一本正經的回答,“明白,明白,三爺您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三爺搖搖頭,帶著我們出門離開了孫耗子家。一路上坐車回家,都沒再提這個事。
我問衛(wèi)城,“什么叫雙圓???”
“雙圓就是古銅鏡,雙圓是這些土耗子的切口。鏡子在古時就被視為是靈性的東西,很多法師、巫師都鏡子來做為施法的媒介,再加上年代久了,會比較靈異。”
等到家時候已經不早了,大家也都收拾收拾早早睡下了。衛(wèi)城也沒回去,在我們屋里擠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起來,院里一邊吃早飯,一邊聊天,三爺跟我們說起那個孫耗子,“孫耗子也算是個角色,也有些陰陽本事。人不算是個壞人,但是久在那個圈子混,人變得奸猾的很,不過跟我倒是不敢說瞎話。按照他的說法,有個年輕的小伙子買走了那面古銅鏡。照那個陣法來看,這個銅鏡做陣眼比較靠譜,關鍵是去哪找這個年輕人,銅鏡做過一次陣眼,要再擺那邪陣銅鏡是不能用了,這小子估計還得淘換陰氣重的物件??茨莻€孫耗子能不能給咱找著準信了。”
石頭問道:“每天這種地下的古董生意多了去了,那個孫耗子能都知道么?”
“你可別小看孫耗子,市面上60%到70%的買賣都經過他手,就算不是他親自交易,找他過眼的也不在少數(shù)。如果真有這種東西,應該跑不了他的眼。”
二爺這時候說話了,“我擔心的是那個姓張的小伙子,不會和老大有什么牽連吧?”
二爺這話一說,沒人搭茬了,這一點是大家都憋在心里不想問出來的話,如果真和大爺有聯(lián)系的話,事情就更復雜了。
最鬧心的還是我,理論上我是火門傳人,剛報個名,連老師的面還沒見著就遇著這么個事。
聊了一上午也沒聊出個所以然來,除了等待孫耗子的消息,也沒什么可做的。幾位爺聯(lián)系了幾個朋友,估計也是修行的同行,簡單說了下情況,有什么蹊蹺的情況知會一聲。
到了下午,吃完飯正坐在院子里聊天,幾位爺根據(jù)那個陣法和從里面破下來的一張火門符,給我講解火門的法術,三爺突然接了個電話,孫耗子打來的,接著接著臉色就變了,掛了電話扭頭招呼我們。
“收拾收拾準備走,孫耗子有消息,找到那個小伙子了。”
石頭一邊收拾院子,一邊念叨“這耗子可以啊,這么快就找著人了?”
“不是孫耗子消息靈通,是這個小子著急找陰器又要擺陣。這小子看上一個物件,賣家來找孫耗子估價。我讓他拖著,咱快收拾去孫耗子家。”
一幫子人,帶著條大黑狗跑到車站搭車進市里,長途車不讓帶黑蛋上車,我們都走也不能把黑蛋一個留家里啊,豆包誰也看不見倒沒事,黑蛋個頭又大,誰看著也害怕。磨嘰半天,也沒車帶我們走,最后好容易碰帶村里有個人開車進城,認識五爺,這才捎上我們。
最快的速度到了孫耗子家,天也黑了,敲開門,孫耗子招呼著我們進了門,院子里擺著一桌子酒菜,一個中年人坐在桌邊,手邊放著個包袱。
孫耗子引著我們坐下,向那個中年人介紹,“這位是三爺,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位救過我命的活神仙,這幾位是他的兄弟和傳人。”
中年人趕緊站起來挨個握手“幸會!幸會!”
一番客套之后,大家落了座,三爺問孫耗子,“找我來有什么事吧?著急忙火的!”
三爺不知道孫耗子怎么拖延這個賣家的,說起話來也遮掩一些。
孫耗子連忙說:“三爺,我這個朋友是在市里倒騰古董的,前些日子收了個玩意,有點邪門,每天半夜鬼哭狼嚎的,嚇的我這哥們一直也不敢往外倒手。去廟里請了金剛經鎮(zhèn)著,前些日子有個小伙子看上了這個東西要買,我這哥們當時沒敢出手,到我這問詢問詢,您見的多,識得廣,我這不是想請您過過眼。”
說著,那個中年人把那個包袱打開,捧出一個黃綢包袱,黃綢上用朱砂小楷密密麻麻寫滿了經文,三爺接過來放在桌上就往開拆包袱,那個中年人下意識的往后坐了坐。
包袱打開,里面包著一個銹跡斑斑的銅鼎,銅鼎的造型與平時看到的不大一樣,但是能看的出來銅鼎上雕刻著的花紋十分精美,銅鼎四面好像雕刻著什么場景。我坐一邊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包袱打開的一瞬間,整個院子里不知哪里來的一陣刺骨的涼意,耳邊隱隱慘烈的嘶喊,傳到我耳朵里,讓我又想起來那個房間里的的場景,搖搖頭把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去,收心靜神。
三爺一看也趕緊從身上摸出一道符,掐訣念動一番貼在了銅鼎上,橫著攔住了鼎口。這時慘叫的聲音才消失,陰冷的感覺也消失了。
三爺皺著眉頭,“從哪收來的這么個東西?怎么這么兇?你收著這么個東西,沒死算是命大了。”
那個中年人都嚇的鉆桌子底下了,看三爺能服得住這個東西,從桌子底下鉆出來,
“就在前幾天,是個民工打扮的人賣給我的,當時大中午,也沒覺得有什么,誰知道一到晚上就折騰。也不敢亂扔,第二天去五臺山請了個經鎮(zhèn)著才消停了,今天一早有個小伙子來我店里一眼就看上這個了,就要買,我合計著這個東西這么邪性,就推了一天,拿著來找孫哥看看。能賣就趕緊脫了手,要是不能賣就算了,趕緊處理了,我也怕倒手害了人。”
這個人倒是心不錯,這么替別人著想倒真是難得,三爺也點點頭,把那塊寫著經文的黃綢疊好,遞給那個中年人,“這部金剛經是個好東西,朱砂里攙著菩提子研磨的粉末,觀音水調制,高僧撰寫開光。好好貼身收著,難得的護身好物件。”
中年人雙手接過來,揣進內揣,“三爺,那這個東西怎么辦?看意思夠兇的。”
孫耗子從兜里拿出副手套戴上捧著那個銅鼎仔細端詳著,“看這個鼎的造型應該不是漢族的東西,鼎上雕刻的場景是古時活人祭祀時的場景,活人祭祀自商朝就有,一直延續(xù)了幾千年,各個民族都有不同的祭祀方法,甚至到現(xiàn)在有些地方依舊信奉著一些邪惡的信仰,私下還在用活人祭祀。這個銅鼎是祭祀時的器皿,怪不得這么兇戾。”
三爺皺著眉頭想了想,“明天約的什么時間?”
“明天中午。”
“這樣,你先回,這個東西先放這,明天一早我們拿著這個東西一起去你店里,我們見見那個小伙子。”
中年人忙點頭“好好,那我明天中午在店里等您,孫哥知道我店在哪。”說著起身告辭走了。
孫耗子看中年人走了,才問三爺,“三爺,您上次來我沒好意思多問,這個小伙子到處淘換這些邪性物件有什么用處?一般人可看不出來,更服不住??!這個小伙子什么來歷?”
三爺看了孫耗子一會,嘆口氣,“我們張家本來是哥五個,火門大爺幾年前就找不著人,上次去我們幫人驅邪,發(fā)現(xiàn)是個火門陣法,用這些邪器做陣眼,估計跟我家老大脫不了干系,所以要追著找找,而且這些陣法對普通人害處太大,是害人的邪陣,咱也得管管,看到底是誰干的,要干什么。”
孫耗子聽完有些尷尬,沒想到牽扯到人家的家事,沒好意思搭茬。
二爺接著說:“按理說如果是老大干的,怎么是個小伙子滿世界找這些邪門物件。”
孫耗子問:“會不會是大爺?shù)膫魅耍?rdquo;
“如果真是,那是老大讓干的?如果是這個小子自己禍害人怎么老大不管?這些陣法如果沒有老大的傳授根本沒地方學去,而且看陣里的符應該是老大的畫法。老大人現(xiàn)在到底在哪?”
二爺一邊說,一邊看著三爺、四爺、五爺,說的幾位爺也眉頭緊鎖。
孫耗子想了想,“咱也別這瞎猜了,今天就在我這住吧,明天一早咱去看看就知道了。”說著又重新弄了些酒菜,我們邊吃邊聊,準備明天去看看這個神秘的小伙子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