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可翻天了!
這家伙囂張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境地,連警察都敢殺!
所有人都跑到村口看熱鬧,呼啦啦圍了一大群人,我和吳叔也跑過去了。
當我們看到死尸的時候,全都嚇傻了!如果說,昨天早晨,那四具光溜溜的死尸不算駭人的話,那今天被吊死的這個警察絕對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他倒是穿著衣服,只是整個腦袋,從被吊起的繩子部分以上,臉皮頭皮都沒了,只有血漬拉忽的筋肉,暴突的眼球森然圓睜,看得人心底發(fā)寒!
我無法想象,那臟東西是怎么襲擊人的?這感覺...像是專門有意的剝掉他的面皮,完全是侮辱他!
警察的身上到處都沾染著黃色的屎斑,可以想象,那家伙一鉆出茅坑,就襲擊了他!
村里人再也不覺得這僅僅是個簡單的人命案了!這村里有吃人的妖怪!要趕緊走!
一時間,所有村民,大包小包,開始轉移,能去鎮(zhèn)里的去鎮(zhèn)里,有親戚的,去別的村,這村子,留不得人了!
場面一時很混亂,剩下的幾個警察也都心驚膽戰(zhàn),饒是他們以前面對多么兇惡的歹徒都臨危不懼,可現在...這對手他媽的不是人??!
我也很害怕,以前面臨過幾次死亡,我并不怕死,但我不想跟眼前這個叔叔一樣,死的這么慘,這么嚇人......
死的這名警察,是晚上留車里的,當時留他,也是為了觀察夜里大槐樹附近有沒有可疑的東西出現,沒想到,這臟東西竟然鑿碎了車玻璃,把人從車廂里拽了出來!
那停在大槐樹附近的警車,擋風玻璃碎裂,有機玻璃渣子迸的滿機箱蓋都是,上面沾滿了黏糊糊的液體,像血,又仿佛是鼻涕,夾雜著屎尿之類的穢物!誰也不知道,這臟東西是從什么地方蹦出來的。
死亡的陰云已經籠罩了這個村子,村民們疏散了也好,避免了更大的傷亡,警察們又加派了警力,另外組織幾個膽大的村民,把這顆老槐樹給鋸了,兩次都在這槐樹上發(fā)現尸體,這樹一定有問題!
死者被從樹上放了下來,我被吳叔緊拉著,眼睛死死盯著那吊死人的繩子,感覺...這繩子似乎有點兒不對勁!
那繩子上白嘩嘩的,像是染過豬油一般,不知道那是啥?也不清楚昨天吊死老杜家那四口子的繩子,是不是也是這樣油漬麻花.......
其實我也在想,邪門了,這家伙用繩子把人掛在樹上,那首先要有繩子吧,這繩子是從哪兒來的呢?而且,吊死人,這是個手藝活,就像昨天那矮個漢子說的,這大槐樹,身手不好,都爬不上去。
“老鄉(xiāng),沒事你們一家也趕緊到別的村避避吧,這村子里有危險的生物,”一個年紀大點兒的警察勸吳叔道。
吳叔神情凝重,微微點點頭,他也在盯著那油漬麻花的上吊繩看。
一群人忙活著,把這顆大樹給鋸開了,我本以為,這棵樹,真的像是劉叔說的那樣,是一顆神樹,鋸不得,一鋸就會流血,然而,橫截的樹干和其他樹沒啥區(qū)別,只是年輪多了些,就是一樁普通的木頭。
警察又組織人在樹根下挖,看看有啥洞沒?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其實,我也一直想看看,這樹根下還有啥東西沒有?能不能再挖出一塊兒骨頭來......
然而掘地三尺,別說骨頭,連洞也沒有啊,這不像是那臟東西的巢穴。
我在想,除非警察把村里所有人家的屎尿都抽干凈,否則別想知道那怪物藏在哪兒?
吳叔拉著我回到家中,讓英子姐開始收拾細軟,看樣子,也是要出去避避。
能避開這臟東西自然是好,然而,我卻隱隱的擔心,那禍害,會隨著我跟到其他地方去,畢竟是我親娘派來的......
其實,我也一直在想象著它的樣子,能把人掛樹上,這絕非狼蟲虎豹能干出來的事,應該是跟那骷髏小鬼類似的存在,最起碼是靈長類,有靈活的手腳可操作。
體型不會太大,白天應該就躲在廁所中!
吳叔讓英子姐收拾東西,自己卻拿起鎬頭來到茅廁,開始翻轉卸瓦,像是要把茅廁給拆了。
“叔,你這是干啥?”我小聲問。
“找洞,”吳叔應道。
我皺眉問:“今天早上,警察不是查過了嗎?沒洞?。?rdquo;
吳叔冷笑了下:“天賜,上面一層地磚遮擋著,他們能看見個屁,凡事要有耐心。”
吳叔一塊磚一塊磚的揭開,地上爬出了很多蚰蜒,蛐蛐之類,他果真有耐心,庖丁解牛般的拆著茅坑。
坑口越來越大,我們一點點的往后退,還是沒發(fā)現有什么洞,茅坑底層只有殘留的屎漿子,吳叔踩著墻根兒邊緣部分,打著手電,貓腰仔細往里瞅,我真擔心他一不小心栽下去。
他瞅著瞅著,嘴角兒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
“天賜,那東西是從這兒進來的,”吳叔小聲道。
我倒抽一口涼氣,待吳叔騰出地方后,也學著他的樣子,踩著墻根兒貓腰往里看,但見在磚石層下面貼著地面,斜向上的拐角處,果真有一個胳膊粗的洞!洞的周圍,黏糊糊的沾了很多紅色的膿液,跟那死尸身上,還有機箱蓋子上殘留的膿液一樣。
我身子哆嗦了下,差點兒沒掉茅坑里,吳叔一把扶住了我。
出了茅坑,我驚魂未定,連忙沖吳叔說:“叔啊,咱們趕緊告訴警察啊,讓他們......”
我的話沒說完,吳叔擺擺手:“不用告訴他們,告了他們耽誤事,抓不住那家伙,還會再死人,我們先去你們村避避。”
聽吳叔這么說,我一腦子懵,告訴警察耽誤事?這啥意思?警察能組織人力物力啊,難道...叔是想自己搞定?
“叔,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這是啥了?”我緊張的問。
吳叔輕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先別問,等確定了再說。”
他這話說的我更沒底了,我本以為,那東西,是一個類似于小猴子的存在,可剛才看見的窟窿,明明只能容納一個老鼠,甚至于,要不是瞅見那黏黏的膿液,我真的以為,那不過是個老鼠洞。
一個跟老鼠類似大的東西,怎么能把活人給掛樹上呢?這可能嗎?
英子姐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我們就上了路,村子里只剩下警察們在瞎折騰。
我家自從半年前出事后,我就沒再回去,但房子啥都是好的,雖然娘不在了,但也是我天賜的財產,我想著回去打理打理。
剛走出村,吳叔就貓著腰,像是在尋找著什么,時不時捏起一把土來聞聞,他像是在尋找那臟東西的蛛絲馬跡,我心里納悶,你在村外找啥???那東西指不定在誰家?guī)锱葜?。難道說,那狡猾的臟東西,白天躲村外,晚上再進村,那你更應該找?guī)讉€警察跟著了,總好過自己單槍匹馬。
吳叔走走停停,然后用鏟子挖,時不時能挖出一些洞來,可這些洞,明明就是田鼠洞,對于我這個農村長大的孩子來說,這還是知道的。
他還掏出指南針,用小本子記錄一些東西,我和英子傻傻的在旁邊看著,雖然不懂,但也感覺,吳叔比那些警察專業(yè)多了。
他不但在村附近這樣,一路上,都是走走停停,時不時還要看看周圍的山,繞過山坳,都快到我們村口了,吳叔還是這般,我心說,難不成,那家伙白天躲我們村里?
進了村,已經是下午了,回到自己的家,我不免又升起了許多悲涼,我想起了以前和娘生活的日子,那時候我多幸福啊,雖然現在吳叔和英子姐對我也很好,但畢竟無法替代那種母愛。
家里還是以前的模樣,只是落了一層灰,許久沒人來過了,要說我們村的人,還挺地道的,雜貨鋪的東西一樣沒少,只是都過了期。
吳叔從貨架上拿下一盒煙,抽出一根點著后抽了起來,笑瞇瞇的看著我:“天賜啊,你覺得...這個臟東西,是聰明還是傻啊?”
我一聽這話,懵懵的眨眨眼:“叔啊,那還用說嗎,當然是聰明了,簡直快成精了!”
說心里話,碰見的這幾個臟東西,就屬它聰明了,把人耍的團團轉,而且囂張的跟警察正面杠!
吳叔笑了笑,微微的搖搖頭:“不!你不要把它想的太復雜,我倒是覺得,它智商極低。”
“啥?”我驚訝的看著吳叔。
吳叔頓了頓繼續(xù)說:“它把人吊死在大槐樹上,并非是故意囂張,那只是本能使然,鉆廁所,應該也是生活習性,你不要把它想的目的性那么強。”
“可是叔,那小媳婦肚子里的東西,也是臟東西啊,那家伙可精的要命啊,她都不敢明目張膽,我們還是不要掉以輕心啊,”我警惕的提醒吳叔道。
吳叔點點頭:“多加小心自然是應該的,這樣,天賜啊,你們也一晚上沒睡了,你和英子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等晚上的時候,我?guī)е銈冊倩卮?,找那個家伙去。”
一聽吳叔這話,我更暈了,什么?晚上再回村,這不是有病嗎?那我們干脆別出來就對了。
但吳叔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和英子姐也只能聽他的。
我換了身干凈衣服,也沒有休息,和英子姐一起把家里收拾了一下,而吳叔,則叼著煙走了,好像又是進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