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上廁所的速度也太慢了些吧,都已經(jīng)是有老婆的人了,上廁所應(yīng)該很快才是,怎么要這么久?”回到包間的時候,武東對我道,“來,將手伸出來給我看一看,是不是破皮了。”
“你惡心不惡心?”我笑罵道,拍開了武東的手。
“怕什么,這事又不是沒做過,高中那會,你一個星期至少要做兩三次,也沒見你難為情,還跟我炫耀,怎么現(xiàn)在反倒扭捏了?”武東道。
武東明顯喝多了,他酒量沒我好,可剛才喝的不比我少,基本上我一杯他一杯,就連之前我喝過的那杯他也追趕了上來。
武東和我不一樣,我即便喝醉了臉也不會紅,武東恰恰相反,只要沾上一點酒,臉就像猴屁股一樣。
“不是吧,陳進(jìn),你也太早熟了些吧,高中就那么饑渴?一周要三次?”余露夸張的看著我。
酒精下去,情緒到位,彼此間說話沒了多少顧忌。余露高中那會性子就比較跳躍灑脫,能問出這樣的話一點也不奇怪,否則她也不可能成天往我們班跑,主動追周凱。
“你別聽武東胡說,沒那么夸張。”我?guī)е┰S尷尬說道。
男人間這事還能炫耀,可包間里還有兩個女人,我實在不知道怎么說。
“我才沒說胡說。”武東趴在我的肩膀上,干嘔了兩下,將我嚇的不輕,好在沒吐出來,“你們是不知道,他那會每次都是在偷看完女生宿舍后,就跑去廁所,我們才有機(jī)會用望遠(yuǎn)鏡。”
“宿舍六個人,就一個廁所,他一霸占就是近一個小時,不是做那事,還是干什么?”
“你們還買了望遠(yuǎn)鏡?”余露驚訝的道,“太變態(tài)了吧。”
“學(xué)習(xí)緊張,偶爾放松下。”武東道,“嘿嘿,為了買這個望遠(yuǎn)鏡,我和陳進(jìn)兩人吃了好幾個星期的饅頭。”
“那會隔壁宿舍都喜歡往我們宿舍跑,熱鬧的很,今天這個買幾包辣條,明天那個買點花生米,說是聊天,不過他們想什么我清楚的很。”
武東打了一個酒嗝,笑了兩聲:“他們就是想要借望遠(yuǎn)鏡!”
“一群變態(tài)!”余露評價了一句,靠到唐婉身邊,“我們說不定被他們看到了,沒想到武東看著老實,居然做出這樣的事。”
“提議買望遠(yuǎn)鏡的不是我,是陳進(jìn)。”武東毫不猶豫的將我出賣了。
唐婉抬頭看了我一眼。
“其實也看不到什么,隔著窗戶,光線又不怎么好,更多的時候,我是在研究光學(xué)原理,凹鏡,凸鏡之類的,有實物會立體許多。”我稍微解釋了下。
“看,陳進(jìn)是為了學(xué)習(xí)。”余露幫我說道。
“屁的,他的話你也信?”武東鄙視的看了我一眼,而后笑了笑,看著余露,“你高中那會,是不是有一條粉色的小背心?而且每次回宿舍之后,就喜歡穿著小背心在宿舍溜達(dá)?”
余露愣了一下,過了一會,抓起桌上的紅酒瓶塞朝武東扔了過去:“你這個變態(tài)!”
“這可不能怪我,是陳進(jìn)發(fā)現(xiàn)的。”武東將鍋甩給我,“他那會每天晚上下了晚自習(xí)后,都要看半個小時,就是他發(fā)現(xiàn)你這個癖好,我們才知道的。”
余露轉(zhuǎn)頭看著我,面色不善。
“沒看多少次,其實我只是在觀察星星而已。”我訕笑了兩聲,帶著討好的表情看著余露,“別聽武東他胡說,他醉了。”
曾經(jīng)的生活總歸是讓人懷念的,余露最后也沒怪我,不知她是不是信了我買望遠(yuǎn)鏡只是研究光學(xué)原理,或者是看星星的說辭。
又聊了一會,唐婉提議該回去了,我也點頭,阿軻這個時候也該放學(xué)了。
我喊來服務(wù)員,將剩的菜打包,又要了一份米飯。
“再給我來一份米飯吧。”服務(wù)員將打包好的食物交給我的時候,我說道。
“你這還真是節(jié)約,看來是打算將這菜留著明天吃?”周凱笑著道,“又是吃又是拿的,這一次按理說應(yīng)該是你請客才對,畢竟我們過來是因為你結(jié)婚了。”
“周凱,怎么能這么說呢?”余露拉了下周凱,“給陳進(jìn)的彩禮錢他沒收,這就不算是他請客,我們一起小聚下而已。”
“對,沒錯,這頓飯我來請,你們誰都別跟我搶。”武東也點頭,而后往樓下去了。
我抱著小樂,跟著了后面。
“結(jié)賬,二零三包間的,看看多少錢。”武東對收銀員道。
“先生,你們包間已經(jīng)有人結(jié)賬了。”收銀員道。
“有人結(jié)賬了?誰結(jié)的?”武東左右看了看。
“我結(jié)的。”我走到收銀臺邊,回了句,對收銀員指了指,“麻煩將剛才放你這的那個床單遞給我。”
進(jìn)來的時候,武東將包裹著鞋墊的床單放在了收銀臺保管。
“怎么能讓你付錢?”武東皺著眉頭,很不高興的看著我,“這頓應(yīng)該我請你才對,高中那會蹭了你那么多次飯。”
“行了,你我之間還講究那么多干什么,時間也不早了,回去吧。”我笑著道,拍了下武東的肩膀,“你喝了不少酒,自己打的回去有問題沒?”
“他交給我,我和周凱送他回去。”余露道,而后看了眼我,目光在我手中的床單上一掃而過,“陳進(jìn),讓唐婉送你回去吧。”
“沒事,你們先走吧,我一個人能回去。”我擺手。
余露和周凱架著酒勁上來的武東走了,唐婉也跟在了后面。
我掃了眼唐婉的背影,在大廳中站了一會,然后才出去。
幾人都不見了,應(yīng)該是打車走了。
我抱緊了陳樂,轉(zhuǎn)頭往一邊的道快步而走。
“怎么不叫的士?”一個聲音突兀的在身后響起。
我嚇了一跳,回頭看著唐婉:“你不是走了嗎?”
“誰告訴你我走了的?”唐婉道,“我一直站在門口,等了半天你都沒出來,出來了你從我身邊走過都沒看見我。”
“不好意思,沒注意。”我歉意的笑了笑,“你剛才跟著余露他們一起出去,我還以為你走了。”
“頭有些暈,出來吹下風(fēng),透下氣。”唐婉道,看了眼我手中的舊床單,“東西給我拿著吧。”
“沒事,不重。”我沒好意思。
我不覺得靠自己雙手吃飯有什么丟人的,可在唐婉的面前,我還是有些自卑,她是清華的高材生,而我不過是一個高中都沒畢業(yè)的人。
剛才人多,還沒怎么覺得,可這會就我和唐婉兩人,看著面前成熟而富有魅力的唐婉,我自慚形穢。
唐婉無論在什么時候都那么的耀眼,高中時是,這會也一樣,路過的行人瞥見唐婉,目光至少要停留四五秒,眼中紛紛流露出驚艷之感。
高中那會我還能觸摸到唐婉,現(xiàn)在……
看著面前的唐婉,我一時之間居然有些手足無措。
“走到你家不遠(yuǎn)吧?”唐婉從我手中直接提過床單。
“還好,二十多分鐘吧。”我道。
“行,那我們走回去吧。”唐婉道,“正好醒一下酒。”
我點頭。
城市的路燈下,我和唐婉一左一右,周圍的人好像從我的世界中剝離了出去。
有八年,我沒有和唐婉這樣走過了。
我想要說些什么,可腦袋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問她什么好,兩人就這樣靜靜的走著,不知不覺,路程就過了一半。
太快了。
“你結(jié)婚了嗎?”我開口道。
“哪有那么快?”唐婉笑了笑。
氣氛一時又沉默了下來。
“高中那會,你的宿舍能看到我們宿舍?”唐婉開口說道。
“嗯,能,你們宿舍就在我們宿舍斜對面。”我點頭,不知怎么唐婉又提起了這個事,心有些慌。
“余露的確一回宿舍就脫衣服,就穿一件小背心四處溜達(dá),里面的衣服也沒穿,你也看見了吧?”唐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