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個瘦削的身影從密室走了出來,居然是小沛沛。
我大吃一驚,“小沛沛,他們呢?”
“他們?你說啥?”
小沛沛這話說得我背脊骨都涼了,他明明跟安東還有他阿爹蔣三槍羅霄杰那兩個王八蛋在一起的。
不對,小沛沛不對!
“你到底是誰?”我舉起手中的砍山刀,對準了他。
“我是小沛沛啊,嘻嘻……”小沛沛吃吃的笑,身如鬼魅,猛地掐住了山海的脖子。
我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小沛沛,不敢用砍山刀剁他。
山海發(fā)出“嗚嗚咽咽……”的低叫,使出吃奶的勁兒想扳開他掐住脖子的手,卻根本扳不開。
小沛沛咋的啦,中了養(yǎng)尸派妖人羅霄杰的邪術?
“你到底是不是小沛沛?趕緊給老子放了她!”
我猶豫著要不要剁下去,小沛沛猛地松開掐住山海的手,一把奪過我手中砍山刀,一刀朝我劃了過來!
痛!我觸手摸到一片黏糊糊的東西,這是……血?手臂一疼,我差點跪了下去,“你……”
我低頭看去,右手臂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血正汩汩的淌出來。
癱坐在地上的山海失聲驚呼,“阿勝,你沒事吧了?”
“沒事。”我忍著疼痛,爬起,一陣陰風忽的刮過,就在這一瞬間,原本站在那的小沛沛不見了。
山海沖過來拉住我的手,“阿勝,不見了,小沛沛不見了……到底是不是小沛沛?”
我哪知道,搖搖頭,沖密室喊了句,“小沛沛,小沛沛……”沒聽到有人應聲,一個大活人,突然憑空消失,太邪門了。
“阿勝,咱進密室看看。”山海說。
“嗯。”
我剛應了聲,山海忽又指著不遠處失聲低呼,“阿勝,你看那是不是小沛沛?”
黑暗中隱隱約約看到個瘦削的影子站在不遠處,一動也不動,從身影看,正是剛剛憑空消失的小沛沛。
我不知道走進山洞之后小沛沛跟他阿爹將三槍他們在一起到底發(fā)生了啥,沒一會小沛沛咋成了這個樣子。
“小沛沛,真是你嗎?你咋的啦?”走到離小沛沛四五步遠的地方,我跟山海站住了。
“別……過來……”小沛沛的頭猛烈地扭動,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他身上噬咬般,但無論他怎樣扭動,腦袋卻一直定在那里,像被個無形的東西給固定了,喉嚨里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小沛沛,你?”我顧不得危險,腳上使勁,猛的往前竄了過去。
小沛沛本來只隔開四五步遠的距離,可往前跑了好一陣,卻還是離我有那么遠。
邪門!我停下呼呼的喘著粗氣,看到小沛沛緩緩轉過一張臉,毫無表情,臉上泛著銀色的光。
“我說了……你們不要過來的……”他嘴角微微上翹,說不出的詭異。
“說啥啊,啥過來不過來的……”我急了,往前又走了兩步。
“別過來!”小沛沛說著雙手忽然朝臉上狠狠地抓了下去,抓出十來個血淋淋的口子,慘不忍睹,他為啥要這樣對自己,我整個人蒙圈了,山海在一旁身子直打哆嗦。
“救……救我……”小沛沛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用力的扭動著身子,頭卻跟之前一樣,始終定在那,脖子扭曲快成九十度的角了。
“小沛沛……”我管不得那么多了,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這次居然沖到了小沛沛的面前,伸手去拉,卻拉了個空。
“阿勝,他又不見了……”山海顫抖著聲音說。
我不死心,往前又走了兩步,黑暗中并沒看見小沛沛的影子。
難道是幻覺,不可能的,手臂上的傷口還痛。
“阿勝,這是哪?”山海忽然夢囈般的說了句。
“啥?山洞啊,你中邪了?”我轉身走到山海跟前,“別怕,咱再找找看。”
“阿勝,我沒中邪,這真不是山洞。”山海說。
我抬頭一看,天,眼前的景象全變了,根本就是個陌生的地方,四周陰風陣陣,似乎還聽到有流水的聲響……
我跟山海不僅把小沛沛安東他們跟丟了,還被剛才那“小沛沛”引到了一個從未來過的地方。
解釋只有一個,養(yǎng)尸派妖人羅霄杰早就發(fā)現(xiàn)了我跟山海,使用了邪術。
這一定是幻覺了……不能慌,千萬不能慌!
我說,“山海,恐怕是養(yǎng)尸派那妖人羅霄杰搗的鬼,咱先想辦法離開這,再去找那王八蛋。”
“嗯。”
山海嗯了一聲拉著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每走一步我都有種想回頭去看的沖動,總感覺身后有人跟著一樣,這感覺真的很要命。
走了十來分鐘,山海忽的低聲說,“阿勝,聽到?jīng)],有人在喊救命。”
我側耳一聽,果然聽到遠處似乎一個尖細的嗓音,“有人嗎?救命……”
小沛沛?我跟山?;ハ嗫戳搜郏樕珣K白,怎么又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那聲音細若游絲,在黑暗中像無數(shù)條細線,撩撥著我和山海內(nèi)心深處那根最敏感的弦。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想起“轟隆……”的一個巨響,嚇得我和山海蹲在地上閉上了眼睛,頭頂上有沙石落下,砸得我頭皮生疼。
睜開眼睛,我立時傻了眼,我跟山海居然就在山洞里,洞頂沙石紛紛落下。
“阿勝,有人在炸山洞。”山海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劇烈的咳嗽。
“啥?炸山洞?”我頓時就明白了,剛才那聲巨響一定是將三槍他們用炸藥炸毀了山洞某個地方。也甚好是那聲巨響,才讓我跟山海走出了妖人羅霄杰的邪術。
我仔細辨了一下方向,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山洞盡頭傳過來的,刺鼻的硝藥味還沒散去,吸進鼻中有點癢癢的,腳下全是碎石和碎木渣,山海好幾次都差些滾倒。
我們慢慢走近洞口被炸掉的巨石處,發(fā)現(xiàn)沒人,他們?nèi)ツ牧耍?/p>
繞過被炸毀的巨石,巨石后并不是地面,而是個彎道,彎彎曲曲的朝前延伸。
“山海,那兩個王八蛋一定是押著安東、小沛沛往這走了。”我瞬間做出判斷。
“是,一定是。”山海握著我的手點點頭,“阿勝,不管咋樣,咱過去看看再說。”
彎道兩邊是崖壁,又濕又滑,我腳底突然一滑,猛地重重摔倒,身子猶如過山車下坡,立刻向崖下滾了下去。
“啊”我本能的大叫一聲,雙手亂揮亂舞,想抓住什么,但崖上光禿禿的,沒一處可著手的地方!
甚好坡度比較平緩,陡然腳底一沉,膝蓋一彎,觸到了實地,整個人咕嚕嚕的滾了兩三米遠。
我摔得眼冒金星,膝蓋生疼,好久才適應了眼前的黑暗。
這是個黑色崖洞,石壁上刻著古怪的石刻圖案,我爬起剛想去看,忽然聽到呼啦”一聲響,一個人影從上面滑落下來。
是山海,這丫頭,我都發(fā)愁怎么才能出去,她還滑下來了。
山海重重的摔在地上,發(fā)出“啊呀”一聲輕叫。
“你咋下來了?”我上前扶起她。
山海痛得直冒涼氣,“我不知咋想的,你一滑下來,我來不及多想,就跟著滑下來了。”
聽她這意思,就好像若是我有啥事她也不活了一樣。我心里涌起種異常的感覺,這丫頭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吧……想想都頭疼。
“山海,咱還是趕緊找找,看有沒有路出去。”
我說著拉起山海往前走了兩步,看到一口黑色的棺材擺在崖洞正中間。棺材通體漆黑,比普通的棺材要大很多。看上去冷森森的,還沒走近就有一股陰寒之氣逼了過來。我深吸了口氣,用手摸了一下,寒冷如冰,趕緊手抽了回來。
“這是啥棺木?”我搓了搓手,渾身打了個哆嗦。
山海問我,“咋啦?”
我皺了皺眉頭,說,“奇怪,這棺材居然不像是木頭做的,像是用石頭砌成,好冷!”
“石頭?好冷”山海一愣,說,“難道我姑姑曾跟我說的是真的?”
“你姑姑說啥了?”我問。
山海說,“我姑姑曾跟我說,咱最原始的祖先葬在一處崖洞,棺材材質世上罕有,用千年寒石制成,可保尸身一直不腐不爛。”
“千年寒石……有這事?”
“嗯。”山海點了點頭,“我姑姑曾說,最寒涼的石頭不過是玉,可有種石頭比玉還冷,這種石頭烏黑,生長在千米之下的澗下苦泉之中,常年被陰寒的苦泉水浸泡,終年不見天日,極為寒冷,得到非常不容易,是做棺材的上好材料。我以為姑姑當時只是信口胡說,沒想世上還真有這東西。”
聽山海把這棺木說得這么玄,我很想打開棺蓋,看里面的尸身到底有沒有腐爛,但考慮到山海,才沒說出來。
山海見沒我發(fā)呆,碰了碰我,“阿勝,咋的啦?”
我想了想說,“我就是奇怪,這崖洞這么深,當年你族人是怎么把你的祖先葬在這的?”
山海呆了呆,“這個……姑姑沒有跟我說過,我不知道……不對,肯定另有通道!”
山海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