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勝,咋這么冷?”
山海緊了緊身上的長袍,我點了根煙,還來不及應(yīng)聲,一股惡風(fēng)就沖我撲了過來,我用力一吐,口中的煙頭飛了出去。
“嗚嗚……”一聲尖銳的叫聲,刺得我耳膜都快開裂了,我一個趄趔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砍山刀掉在了地上。
黑暗中,一雙碧綠的眼珠子狠狠的瞪著我,居然是只黑色的狐貍。
我拍了拍胸口,長長的舒了口氣,“山海,是只狐貍,別怕。”
咦,山海呢,怎么不見了……
我氣還沒喘過來,那黑狐貍再次向我撲了過來,口中發(fā)出的居然是鬼的桀桀笑聲。
我愣了一下,還沒弄明白咋回事,就感覺胸口有如被泰山壓頂,喉嚨被死死的給掐住了,長長的指甲刺劃破了我的皮肉,一股溫?zé)岬囊后w流了出來。
我知道皮膚被劃破了,那東西時而發(fā)出狐貍的叫聲,時而是女鬼的鬼叫。
空氣似乎凝固了,我拼命的掙扎著,哪知道那東西力大如牛,任憑我怎么掙扎卻始終擺脫不了。
我眼冒金星,腦袋一陣眩暈,完了,我要死了么?這又像狐貍又像人一樣的東西,到底是啥?
在這生死之際,我突然想到了安東說過我舌尖是純陽血陽氣最足的話。我沒有多想,一咬牙,狠狠的咬了下去,血腥味彌漫,張口噗的一聲吐了出去。
“嗚嗚,啊……”那東西大叫一聲翻滾在一旁。
我撿起砍山刀趁機爬起,大口的喘息著朝那東西看去,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那東西長著一張人臉,身上的皮毛油光發(fā)亮,看上去特別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一略想,我就明白了,那張臉竟然是安東他表妹一荻的,難怪那么眼熟。我頓時想起在安東他師父陰梅姑的詭門草屋見過的那只會流淚、會作揖的黑狐貍來。
若是我所料不錯,安東表妹一荻的魂魄被我跟安東在鬼門關(guān)從白逾常手底搶回,還魂之后遭就遇了養(yǎng)尸派妖人羅霄杰的毒手,是羅霄杰把她變成了這樣子,還控制了她。
此刻,一荻趴在地上,雙手猶如狐貍爪子,指甲鋒利帶著倒鉤。
最讓我害怕的是,她的下巴和耳朵上長了一圈綠色的長毛,妖氣十足。
若不是那張臉,我肯定會認(rèn)不出是她。
一荻惡毒的看著我,發(fā)出怪異的叫聲,作勢又要撲上來,我也是逼急了,咬破舌尖又是一口血噴了過去,掄起手中的砍山刀劈下。
一荻驚恐的滾動,身子一貓,往后彈了開去。
我得勢不饒人,對著舌頭又咬了一口,邊噴邊追,手中的砍山刀亂飛亂舞。正追趕間手忽的被拉住了,是山海。
“別追了,不就是只狐貍嗎?”山海拉起我就走。
剛一被拉住,一荻就竄入了林子,不見了。
“咋啦,山海?去哪?”我不知道變成黑狐貍的一荻為啥出現(xiàn)在了這里,本想把這事告訴山海的,哪知道她卻根本沒給我說話的機會,拖著我重又回到那座石屋的前面。
石屋的門不知啥時打開了,一股冷氣直往外冒。
我抓了塊石頭扔進門內(nèi),見沒有任何的異常,才跟山海小心的走了進去。屋子里空氣污濁,彌漫著股嗆鼻的霉味,我捂住鼻子,拉著山海又退了出來。
“阿勝,這石屋的布局看上去很精巧,我敢說咱族人肯定來過?;蛟S,那個傳說指的就是這地方也不一定……”
“嗯嗯,有這可能。”我答應(yīng)著,等了好一會直到石屋里那股霉氣散盡,才跟山海才又走了進去。
室內(nèi)光很線暗,大得離譜,看上去就像沒有盡頭。暗紅色的地板磚上都是灰塵,走一步都會留下個腳印。
剛走沒幾步,山海突然拉住了,嘴附到了我耳邊,低聲說,“阿勝,你看那是啥……”
“啥?”我一看嚇了一跳,不遠(yuǎn)處居然立著個人影。
是誰,誰會躲在這石屋中……
我跟山海停住了腳步,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握著砍山刀的手心全都是冷汗。
奇怪的是那人一直站在那沒動,也沒回頭。
“走,咱過去看看。”我壯著膽子說。
“好。”
山海答應(yīng)著跟我往前走,走了十幾步的樣子,終于看清楚了那人的樣子。原來,是尊雕像,周身都是蜘蛛網(wǎng)。
我松了口氣,拉著山海近前一看。雕像一身獸皮,肩膀是兩個虎頭家伙,腹部圍著塊麻布,腰間掛著把砍山大刀,身后背了張鐵胎大弓,箭壺里還插著一把羽翎箭。
這下我終于看清楚了,整個石屋除了這尊詭異的雕像,根本就沒其他的東西。這就怪了,若是這石屋就是山海族人藏寶的地方,為啥就只有這尊雕像?
看著雕像正出神,身后忽然傳來“轟隆轟隆……”的響聲,我跟山海驚駭?shù)幕仡^,就看到那扇石門正在徐徐的關(guān)上。
“不好,咱趕緊跑!”我拖起山海就往外沖,但已經(jīng)遲了,還沒跑到門口,門就落下死死地給關(guān)上了。
石門是塊巨石做的,此刻像個千斤閘一樣嵌在石頭軌道里。
我跟山?;ハ嗫戳艘谎郏浜咕皖~頭上流了下來。
“出不去了,咋辦啊阿勝?”山海臉色非常難看。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再冷靜,說,“山海,別怕,這石門既能自動關(guān)上,那就一定有機關(guān),咱找找。”
可是我把石門石壁全摸到了,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的情況。
糟了,石屋里氧氣總有被吸盡的時候,到時候我跟山海豈不是要悶死在這里面……
“阿勝,我覺得那尊雕有古怪。”山海忽的說。
“雕像,古怪?啥古怪?”我不明白山海說啥,問她。
“阿勝,你想想,這石屋結(jié)構(gòu)嚴(yán)密,除了石門,其他的都是天然的石壁,這石屋半天然半人工,結(jié)合得這么完美,若是想從這里出去,基本不可能。除非……除非那尊雕塑有古怪,咱才可能有機會逃出去!”
沒錯,這丫頭分析得有道理!
“走,那咱過去看看。”
我跟山海重又會到雕像前,雕像還是一動不動在那,沒啥異常……
我扭過頭去看山海,發(fā)現(xiàn)她呆了般看著雕塑前一個蒲團,莫非這蒲團有古怪?
我心念剛起,山海就走了過去,噗通一聲跪在了蒲團上,俯下身子,整張臉緊緊的貼在雕塑的腳跟處,嘴里碎碎念叨著些啥。
“山海,你咋的啦?中邪了?”我壓低聲音問道。
山海沒有回答我,而是抬起頭,看上去神秘兮兮的,“阿勝,你看那里。”
怪了,就在山海這一叩頭的瞬間,雕像居然平移了個位置,之前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出現(xiàn)兩行字來。
我心跳加速,問山海,“那寫的啥?”
“重寶秘術(shù),與人無緣,入此密室,遇禍莫怨。”山海輕聲念了出來。
重寶秘術(shù),與人無緣,入此密室,遇禍莫怨?這話當(dāng)真詭異,可細(xì)想這話與逃出石屋并沒任何關(guān)系啊……
山海看了我一眼,說,“阿勝,你別急,后面還有一句……若想生離,當(dāng)挖開蒲團下青石板三尺,切記切記!”
挖開青石板蒲團三尺就能從這出去,我頓時就激動了,操起手中砍山刀就去撬那個蒲團。沒費多大力氣那個蒲團就被我撬開了,里面有塊更大的青石板,上面又刻著一行西夏文字。隱隱有冷風(fēng)從青石板下颼颼的刮進來,頓時就沒那么氣悶了。
山海仔細(xì)一看立即念道,“撬開青石板,便可開啟逃生機關(guān),出去之后切莫再回來。”
出去之后切莫再回來?啥意思?
我沒再細(xì)想,立即用砍山刀狠狠地撬了起來,好半響終于那塊青石板給撬開了。青石板取出的一瞬間,就有“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回頭一看,石屋盡頭有扇石門緩緩地打了開來。
我操,終于得救了……
我拉著山海迅速沖向那扇門,跑出了石屋,門外卻是一條暗道,暗道內(nèi)有陣陣涼氣涌上。
“山海,下面有空氣。”我欣喜地說。
“嗯。”山海點了點頭,說,“若是我沒猜錯,這暗道就是咱族人當(dāng)年留下的逃生通道!”
暗道到處都是蜘蛛網(wǎng),一不小心就會網(wǎng)上一頭一臉的粘絲,最惡心的是這些蜘蛛網(wǎng)好像跟以前見過的蜘蛛網(wǎng)不一樣,不僅有彈性,而且還濕滑。
我邊走邊拍打著蜘蛛網(wǎng)絲,提醒山海小心。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暗道的盡頭出現(xiàn)了一個很大的山洞,里面黑漆漆的,不管里面有沒有危險,我跟山海此時已經(jīng)沒有選擇,毅然走進了山洞。
山洞很大,里面隱隱傳出吵雜、詭異的怪叫聲。
我跟山海緊靠著巖壁大氣也不敢出,剛一停下,黑暗中有無數(shù)個飛行物撲打著翅膀飛了過來,一雙雙眼睛在黑暗中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紅光!
“阿勝,蝙蝠,是蝙蝠!”山海渾身抖個不停,“這么多蝙蝠,若是咬咱咋辦?”
“別怕!咱不能自亂陣腳!”
我安慰著山海,其實看到這么多蝙蝠飛來,我也是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