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你?”蔣三槍搖了搖頭,“你這么不老實,咋讓我放過你?你不是挺能裝的么?我看你能裝到啥時候?”
蔣三槍說著忽然拿起了身旁的煤油燈,把燈油全部倒在了三棲公的身上,“你到底說不說實話,否則,我立即活烤豬蹄,嘿嘿……”
蔣三槍那樣子像極了兇神惡煞的魔鬼,不,他其實就是魔鬼!
三棲公忽然哈哈狂笑起來,“蔣三槍,你不用再威脅我了,早就聽說你是寨子里手段最毒辣的,果然沒錯,今天落到你手里,我也不想活了,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沒錯,我就是為了藏寶圖來的!”
蔣三槍沉冷冷的說道,“哦,終于承認(rèn)了,說明你還不是一個孬種!”
他說著從口袋里掏出個打火機,點燃了燈油,三棲公一只手迅速燒起來,痛得他殺豬般嚎叫,沒命似地撲打著大火。
蔣三槍死死的踩住他,“說,你綁了我兒子,他說啥啦?”
三棲公怒聲大吼,“蔣三槍,我草你十八代祖宗,你那小侏儒根本就沒說啥,就算他說了啥說我也不會告訴你這王八蛋!”
三棲公忽的撿起了滾落在地上匕首,一刀剁掉三棲公的一根指頭,淡淡的說,“提醒你一句,你時間不多了,再不說就把你十根手指全剁了!”
三棲公一聲慘叫,扭動著身體,卻被蔣三槍給踩住了,絲毫動彈不得,通得死去活來!
看到這慘絕人寰的場景,盡管三棲公是壞人,的確也該死,我都不敢再看下去了。
三棲公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大聲怒吼,“蔣三槍,你個畜生,你個王八蛋,有種就殺了老子,趕緊殺了老子???”
“殺了你?不急!你都罵我是畜生了,若是我不做點畜生的事給你看看又怎么對得起你。”蔣三槍說著話往屋子里打量,似乎在找啥東西。
小沛沛躺在地上忽然吃吃的笑了起來,“嘻嘻,蔣師傅,你是不是想找鹽罐在哪啊,諾,那邊就是廚房。”
蔣三槍笑了,“小沛沛,你果然不愧是我蔣三槍的兒子,連我心里啥想的也猜得到……哈哈,我蔣三槍平生不服哪一個,就服你了,兒子,哈哈……我就是想給三棲公的傷口消消毒,也不枉我與他相識一場。”
蔣三槍果然狠毒!
小沛沛也笑了,“蔣師傅,你不用夸我,這些都是你教我的。”
“小兔崽子,你比我還狠啊,不愧是我蔣三槍的兒子!”蔣三槍看了小沛沛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我躲在里屋毛骨悚然的,冷汗從背脊骨處流了下來。
蔣三槍走進廚房很快就出來了,把一罐全部倒在了三棲公身上的傷口上。
“啊……”三棲公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蔣三槍又從廚房里提出一桶冷水,把三棲公澆醒,說,“寨主,記起來沒有,小沛沛有沒有跟你說啥。”
三棲公滿臉都是猙獰的神色,咬著牙說,“哈哈……我說,我說……我想說的就是這鹽還不夠咸,再多加些行不行?”
我原本以為三棲公會向蔣三槍求饒,沒曉得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蔣三槍臉色一沉,舉著匕首就就要剁他另一根手指,小沛沛忽然冷笑,“蔣師傅,你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他知道啥。若是你想知道他他硬是懂啥的話,我告訴你吧,他只不過是拿走了我身上那張圖紙而已。”
蔣三槍一怔,大笑道,“這就夠了……”
笑聲未絕,他手起刀落,割破了三棲公的咽喉,摸索著從三棲公懷里摸出張染血的圖紙,塞進了口袋。
“蔣師傅,你已經(jīng)得到圖紙,這下你滿意了吧?”小沛沛冷冷的說。
“啥?你還叫我蔣師傅?”蔣三槍擰緊了眉頭,“我是你阿爹啊,小沛沛。”
“對不起,我沒你這樣的爹。”小沛沛扭過了頭。
蔣三槍走近小沛沛,說,“小沛沛,我知道你為了你阿媽的事一直恨我,可當(dāng)年我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小沛沛忽的抬起頭,狠狠的看著蔣三槍,吃吃的笑了起來,“真好笑,一個做阿爹的為了個傳說中的寶藏,為了一張圖紙,居然拋家棄子,有你這樣做阿爹的么?”
“小沛沛,是阿爹錯了……這么多年來,阿爹一直沒陪你,你受苦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隱隱看到蔣三槍眼里閃過一絲悔恨的顏色。
“受苦?你都知道我受啥苦了?哈哈……你根本就不配做我阿爹,你走,趕緊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小沛沛說著大聲吼叫。
蔣三槍嘆了口氣,問,“小沛沛,你真就這么恨我?”
“蔣師傅,對不起,我覺得你還真不配我恨你!”小沛沛眼睛里流出淚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拿到了圖紙,咋還不趕緊去尋寶啊……”
蔣三槍沒有說話,皺著眉頭松開了綁住小沛沛的繩子,說,“去啊,咋不去,你跟我同去行不行?”
小沛沛揉了揉被捆麻的雙手,忽的笑了,“蔣師傅,咋去尋寶?你認(rèn)識圖紙上西夏文字?”
蔣三槍怔了怔,說,“小沛沛,你到底想說啥,你老子我要是認(rèn)識那文字,當(dāng)年不早就揭開圖紙中的秘密了……”
小沛沛一聲冷笑,“蔣師傅,若是我告訴你,我認(rèn)識那文字又是這世上唯一能破解圖紙秘密的人,你信嗎?”
“啥?你說啥?你認(rèn)識圖紙上的文字?”蔣三槍拉住小沛沛的手,焦急的說,“那還等啥,那咱趕緊走??!”
小沛沛搖了搖頭,吃吃的笑,“我有說過要跟你去尋寶嗎?嘻嘻,要去你自己去!”
“啪。”蔣三槍再也忍不住了,扇了小沛沛一巴掌,怒道,“你到底想干啥?小兔崽子,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小沛沛站在那一動也不動,說,“抽啊,你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蔣三槍的臉色非常難看,嘴角劇烈的抽動,“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存心跟老子作對,丫頭,信不信老子我……”
蔣三槍的手高高揚起,但停在了空中。
我在里屋看得膽顫心驚,生怕蔣三槍一怒之下把小沛沛也給殺了。
小沛沛看著蔣三槍,眼神凌厲,“你咋樣?。磕闳羰窃俅蛭?,我保證這秘密從此在這世上消失,不信你試試!”
蔣三槍忽然笑了,“小沛沛,你這樣還真像我。你是我兒子,我能對你咋樣。找到寶藏,咱二一添作五,好不好?”
小沛沛竟然也笑了,“好,我可以告訴你,但我有個條件。”
“啥條件,你快說?”
蔣三槍很驚喜,我卻捏了把冷汗,擔(dān)心小沛沛真把圖紙上的秘密告訴了蔣三槍。
“很簡單,”小沛沛冷冷的說,“幫我救出安東哥,我就跟你一起去尋寶。”
“救安東那小王八蛋?”蔣三槍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他在養(yǎng)尸派妖人羅霄杰手中,咋救?”
“我就知道啥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小沛沛說,“一句話,救還是不救,救的話我跟你走,不救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
“你?”蔣三槍怔了怔笑說,“好好,我答應(yīng)你!趕緊跟我走!”
蔣三槍上前拖起小沛沛的手就走,臨走的時候小沛沛的眼睛朝我跟山海躲藏之處看了一眼,眼神很復(fù)雜。
我清楚,小沛沛他一定知道我跟山海躲在里屋。
小沛沛沒再回頭,跟著蔣三槍出了屋子,走進了濃霧中。
山海“哇”的一聲哭著沖了出去。我跟著走出,看到屋子里躺著的三棲公跟山精的尸體,說不出來的你難受。
山海把她姑姑山精的尸體緊緊摟在懷里,大聲痛哭。
不管是哪個失去親人都會傷心,我更理解山海此刻的心情,山精是這世上她惟一的親人,殺死山精的三棲公已經(jīng)死了,她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真正害死山精的不是三棲公,而是那個傳說,那張圖紙。
因為那個傳說,已經(jīng)死了太多的人,這都是人的貪婪在作怪,若是貪婪不除,這種狀況還會繼續(xù)下去。
我站在山海身邊也不知站了有多久,她的哭聲慢慢小了,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一直站著。
山海比我想象中要堅強,她忽的把山精的尸體輕輕放到地上,擦了把眼淚,看著我,說,“阿勝,事情到了這份上,我也不瞞你了。這么多年來,我跟姑姑一直在尋找咱祖上留下的那張圖紙,一直與獨龍寨的仇人周旋,現(xiàn)在姑姑雖然死了,但我還在,就算我拼得只剩最后一口氣,我也不能看著那圖紙落到那些人手中……”
山海說這話的表情跟死去的山精一模一樣,似乎就是山精的影子。
我后背脊骨處發(fā)涼,她們一直生活在仇恨中,背負血海深仇,看這樣,仇恨還要繼續(xù)下去……
我是真的不敢再想啥,真希望我從就沒卷入了這事。迷迷糊糊中忽的看到山精尸體旁有幾個用血寫成的字,若不是無意之中,根本就看不到:厚待山海,奪回圖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