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把我問愣了。
收養(yǎng)一個鬼魂?
季老頭嗯了一聲,“你不是想要將卜卦學(xué)精通么?”
我覺得自己確實沒有什么謀生的手段,就點了點頭。
“以你現(xiàn)在卜卦的本事,還差的遠(yuǎn)呢,可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能幫你卜卦,比如之前陰卦畫出的山林圖。”
可是她魂魄缺失,就算能畫出那種鬼卦,我也看不懂。
“她好像特別喜歡跟著你,如果你愿意收養(yǎng)她,找一個看陰陽事的人設(shè)法將她從你身體中請出來,在想辦法將她的魂魄滋養(yǎng)好,到時候你卜卦的能力或許就不再我之下了。”
季老頭的這個說法對我很有誘惑力,不過片刻之后我就認(rèn)清了現(xiàn)實,對著季老頭道,“可是她滿心想要害我,就算能將她請出來,她又怎么會幫我卜卦?”
季老頭道,“我覺得想害你的不是她,如果說她想要害你的話,有很多機(jī)會,直接迷惑了你,讓你跳樓或者投河就行了,她雖然魂魄缺失,就算只有害人意念的話,你也難活到現(xiàn)在。”
我反駁說幾次掐自己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季老頭道,“那或許不是她的本意,再說,那不是沒掐死么?別說我沒提醒你,在相算這一行,有很多人想找一個鬼魂幫自己相算,但是能成功的,千中無一。因為條件很苛刻,首先要不沾染因果的機(jī)緣;其次要鬼魂和人有親近之意;再次就是她這種如一張白紙一般混沌的鬼魂,你要執(zhí)意將她除去那也由得你,只是日后不要后悔就是了。”
季老頭說的我有些心動了,不過首先要確定這個鬼魂確實對我沒有威脅才行。
我總覺得,從一開始,季老頭幫我找害死張小牙的兇手,是不是就想讓我收養(yǎng)這個鬼魂?
對于我這個質(zhì)疑,季老頭怪眼一翻,“胡說八道,你小子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戲謔完之后,季老頭神情又嚴(yán)肅起來,問他怎么了,他嘿了一聲,“你的劫過了,我卻因為插手今夜的事情,本該過去的劫卻會重新回來。”
我沒想到會是這樣,小心翼翼地問道,“是因為那個逃走的女人么?”
季老頭道,“或許是,我現(xiàn)在也不是太清楚,明天試著來推演一下。”
說起這個女人,季老頭說她請的這個靈還不強(qiáng),要是請到厲害的靈,吃虧的就是我們了。
那個女人本事還不大,那個惡靈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很微妙,害死趙振國,迷惑陳大順煉尸油,或許是那個惡靈為了自保所為。
等回到季老頭所住房子那的時候,差不多已經(jīng)四點了,我們兩個便各自去休息,這一夜我的身上果然沒有再出怪事,只是這樣的天睡覺不但不熱,身上反而有一種冰涼的感覺,后背上最為明顯。
難道真的如季老頭所說,這個鬼魂壓根就沒有害我的意思?
可我脖子上的手指印,又該怎么解釋?
連日的擔(dān)驚受怕,這夜總算是稍稍放松了一下,我一下睡到了下午的一點鐘,這才醒了過來。
感覺身上似乎也沒有太不對勁的地方,起來后發(fā)現(xiàn)季老頭坐在了沙發(fā)上,對著桌子上的一副毛筆字出神,等我走近,發(fā)現(xiàn)并不是毛筆字,而是一副用墨畫成的七星圖。
季老頭可能又在推演自己身上的劫。
我看了一眼,看不懂,像是大六壬,但是大六壬也沒有這么畫的。
在他身邊剛剛坐定,季老頭突然道,“一會你就從我這離開,切記,十四天之內(nèi)你不要再來找我。”
又要消失一段?
之前三天就避過了,現(xiàn)在變成了十四天,季老頭這是惹了什么,或者說被什么東西盯上了,這么厲害。
“真的要這樣么?”我反問道。
季老頭默然點頭。
“那我能幫你做些什么?”雖然有套路我,讓我收養(yǎng)鬼魂的嫌疑,但是這個老頭總體上對我還是不錯的,見他又面臨劫難,我忍不住問道。
他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幫我。”
他這話的雖直白,卻是事實,現(xiàn)在的我,似乎真幫不了他什么。
季老頭輕輕站起,圍著畫出的七星圖轉(zhuǎn)了一圈,“咱們離洛城很近,在洛城有個老君山,那里的道士很出名,但我建議你先不要去找道士,因為他們對養(yǎng)小鬼這事,多半都是排斥的,你先去找能看事的神婆或者神漢,看他們能不能將你身上的鬼魂召出來,實在沒辦法,再去找道士。”
季老頭對道士,好像頗有提防之心。
交代了一番,他又道,“在將這個鬼魂召出來之前,為防萬一,你還是要用朱砂,將上次我給你說的地方點上,特別是印堂那,只要她不侵印堂,神臺清明,就沒有問題。打坐還是要繼續(xù)。”
說完之后,季老頭竟然給我拿了四千塊錢,作為我請神婆的費用。
這個季老頭和我非親非故,這頓時讓我感激涕零,正想表達(dá)感謝,他嘿了一聲道,“哎,沒說給你啊,以后掙錢了要還回來的。”
一呆之后,我一樣對他表示了感謝,就在我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眼中似乎有些濕潤,無頭確認(rèn)時,發(fā)現(xiàn)他又變成了那種慵懶的表情。
怕身上的鬼魂怪異,我不太敢去小姨家,想回租住的房子那先住著,也方便找有本事的能看事的人。
但我回到租出房子的樓層的時候,發(fā)現(xiàn)樓下大呼小叫的,正是那個姓焦的房東,好像在指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點頭訓(xùn)斥。
這個中年男人我認(rèn)識,是房東的女婿,好像姓杜,不求上進(jìn),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這的。
走近才知道,這房東外出,樓下的小賣鋪交給了女婿來看管,誰知道這女婿賭癮很大,邀了幾個牌友打牌打到了凌晨三點鐘,然后睡的豬一樣。
小賣鋪的門被小偷給撬開了,除了他的這個女婿沒被偷走,其他的東西被搬了個精光,不但賣的東西,連電視機(jī),洗衣機(jī)啥玩意的都給弄走了。
這姓焦的房東大發(fā)光火,守著很多人的面,將他這個女婿罵了狗血噴頭,臉如豬肝一般,也不敢反駁半句。
我看的直想笑,上次看到這房東的面相主破財,不想在這里應(yīng)驗了,這人又刻薄又貪財,出這樣的事,算他活該。
我抿嘴一笑想閃過的時候,被他看到給喊住了,在火氣頭上,他竟然問我討要起房租來。
我想起上個月交過房租給他,問他為什么又要討要,這姓焦的老頭也真是有一套,挑起眉毛道,“現(xiàn)在我們都交押金,住夠五個月押金就退,不然老這么走馬燈的租房子,中間有好多天空閑,我們虧都要虧死了。別人都交了,就差你了,趕快把押金交上。”
季老頭給我四千塊錢還沒有焐熱,我當(dāng)然不想給他,可是依他的性子,極有可能讓我馬上搬走,小姨家和季老頭家現(xiàn)在都不能去,急切間找房子又不現(xiàn)實,只得抽了一千給他。
就在我將錢遞給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眼下男女宮又出現(xiàn)了一片奇怪的暗濁色,如果是年輕人,主生育不良子女,可他這個歲數(shù)出現(xiàn)這種情況,就代表著心性不正,近期內(nèi)會刑克子女。
看來一個人越是走極端,失溫順,則有可能給自己帶來災(zāi)殃,因為無論是面相還是手相,都不是一成不變的,特別是手相,每八天就會發(fā)生一次變化。
我后來曾看過一個女人的手相,她的壽命線開始是斷掉的,后來積德行善,斷掉的壽命線竟然連上了,可見冥冥之中天意在安排著一切。
這下來的這幾天里,如季老頭所說,這個鬼魂上了我身之后,就沒有了傷害我的意思。
我用朱砂封了印堂丹田,依然打坐,精神倒也健旺,只是出現(xiàn)了明顯的黑眼圈,而且到子夜的時候,我會無意識的夢游,這也將我嚇的不輕,趕緊去找懂行的神婆和神漢。
神婆倒是找了兩個,但都不怎么靠譜,一個很坦率,說自己弄不了我身上的東西;另一個很牛逼,說我這種情況,要按到一個木蒸籠里用艾草蒸煮,嚇的我不敢再說,趕緊跑掉了。
而此時距這個鬼魂附到我的身上已經(jīng)有三天了,眼圈黑的已經(jīng)有些嚴(yán)重,為了掩飾這個黑眼圈,我只得弄了一副墨鏡帶上,看著挺裝逼,但實際上我也不想。
眼睛上面的眉為保壽宮,代表人的壽命;下面為男女宮,代表著子孫,黑眼圈一下影響這兩個重要的因素,讓我如何不慌張。
此時我已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就想去找那個小道士,他的符有作用,說不定有辦法將鬼魂從我身上剝離。
當(dāng)時他給我留了一個電話號碼,所幸我放在了另外一個兜里,上面寫了個劉道長,然后是他的電話。
我就將電話打了過去,好一會才打通,我就問,“是劉道長么?”
他問我是誰,我就解釋,是他那天給過符的某某某,沒想到這道士竟然忘了,費了我好一番口舌,他才哦的一聲似乎想起來了。
我說自己身上真出了怪異的事情,希望他幫忙解決,他道,“你來我這吧,我這什么都齊全,是我修道的地方,一屋子正氣,驅(qū)鬼驅(qū)邪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貨口氣倒不小,希望他不是吹牛。
然后他就將地址給我說了下。
現(xiàn)在我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說行,我馬上就過去。
正要出去,卻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個聲音清脆的女聲,上來就問,“喂,你好,請問是駱意大師么?”
我心說啥時候我也成大師了,就問她是誰。
電話那頭道,“我叫房淑惠,是葉平均葉隊長的外甥女,咱們見過一面的。”
我想了一下,記得尋找陳大順的時候,葉隊長身邊是有這么一個相貌清秀的女孩,就問她有什么事么?
女孩態(tài)度很好,“我舅舅有事讓我來找你幫忙,你住在哪,現(xiàn)在有時間么?”
我急著去找那個道士,讓她有什么事直接說,我趕著出門。
她開始不想在電話里說,見我有想掛電話的意思,只得道,“你還記得那個陳大順么?他突然死了,死的很蹊蹺,我舅舅讓我來找你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