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歐式裝潢的臥室里,空氣中帶著點酒氣。
窗外有雷鳴閃過。
一個留著大眾碎發(fā)的少年忽然被雷聲驚醒,他神情恍惚的扭過頭。
忽然看到了一張頭發(fā)披散著粘在臉頰邊,黑框眼鏡上滑落到鼻頭,嘴角還粘著幾滴透明酒液的美艷臉龐。
霎時間瞳孔皺縮。
“宋雪莉?
難道說..我和那個人又把身體換回來了?而且地球上的時間似乎才過了五年?”
五年前,李庸因為被一道雷光劈中,機緣巧合的和修真界的廢材女修士何亦清交換了身體。
在那里他渡過了整整五百年,也苦修到了巔峰的渡劫境。
只是飛升時被天劫擊昏,稀里糊涂的又把身體交換了回來:“但愿你交換回身體后能應付好天劫,我們有一天能夠再相會...”
再回憶起自己的不在地球的這段時光,李庸不禁嘆息:
“沒想到我不在的這五年來,我媽突然重病昏迷,我爸的仇人追上門,迫害的我家陷入了瀕臨家破人亡的慘狀。
還是我媽的老友,林靜安資助我并收留我寄住在她家,我才能繼續(xù)上學...”
他漸漸握緊了雙拳。
“但現(xiàn)在我回來了,就一定要將母親救醒,將迫害我家的仇人們挫骨揚灰,將李家發(fā)展成為華國最強盛的家族!
再也沒有任何人敢對我李家人不敬!”
忽然,一聲刺耳的尖叫打斷了李庸的思緒。
宋雪莉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了:“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們好心好意資助你繼續(xù)上學,你卻恩將仇報,趁我酒醉占我便宜!”
其實,昨天李庸是送酒醉的宋雪莉回房時,突然交換回了身體,而他那時剛剛被天劫擊昏,就也睡到在了床上。
這種解釋說出來似乎更像一個拙劣的謊言。
無奈的嘆息一聲,李庸只得回道:“我們真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不信您可以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
宋雪莉是江海一中的校花級人物,同時也是江州宋家的千金,在上流社會圈子里也有很多追隨者。
而且從小身患重病備受家族長被呵護,所以性格驕傲又霸道。
所以聽到李庸的話,再一想到自己可能被李庸占了便宜,就羞惱扯下一只腳上還沾染著幾滴酒液的絲襪,狠狠地摔在了李庸的臉上:
“你..這么無恥下流的話你也能說得出口來?”
旋即抬起另一只裹著黑色薄絲襪的小腳,居高臨下的將李庸踩在了床上動彈不得,隨手拿來一根電子教鞭,就要抽李庸鞭子。
忽然這時,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推門而入的是宋雪莉的父親,宋天南。
下一刻,房間里忽然陷入詭異的尷尬,兩人顯然都以為宋雪莉和李庸已經(jīng)頗有情趣的睡了一晚了。
楞了一下,宋天南有些慍怒的轉身離去,一會兒,餐廳里便傳來一陣爭吵聲。
宋天南質問著林靜安:“撮合他們倆,你瘋了?我們該做的是把女兒嫁給楊家的楊天才對!”
林靜安沒好氣的白了宋天南一眼:“女兒既然已經(jīng)身患重病,我就只看她自己的的選擇!”
宋天南恨恨的嘆了一口氣:“眼光短淺,楊家關系網(wǎng)廣,沒準能在國外找到頂尖的醫(yī)生,治好咱女兒的??!
而且這個李庸家又窮成績又差,長得也一般,這種廢物哪里配得上我宋天南的女兒?”
然后便氣憤地將李庸平常用的餐具,全都丟進了垃圾桶里,努力抑制著心中的怒火,喊道:“莉莉,出來吃早飯了!”
人很快都到齊了,但餐廳里的氣氛卻靜得可怕,十分鐘了都沒人動筷子。
宋天南率先開口,話語中強忍著一絲怒意:“李庸,我覺得你應該清楚你家里的狀況,若不是我們資助你,你現(xiàn)在不知道還在哪個街頭要飯呢?”
“我知道。”
聞言,李庸又想起了那個令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他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父親已經(jīng)與當今華國首屈一指的大家族,燕京陳家的繼承人陳仲愷,結下了深仇大恨。
與他結仇直接導致父親奮斗四十幾年一事無成,身邊人也都和他們撇清關系、落井下石。
所以他們一家只能在底層社會卑微的活著,根本抬不起頭來...
看著李庸一副淡定的模樣,宋天南越來越氣憤了:
“你要真知道,你就該一心撲在學習上,將來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努力回報我們,而不是騙我們家莉莉感情,妄想著走捷徑一步登天!”
“我最后重申一遍,我和宋老師之間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李庸一臉的不卑不亢,
“還有,如果宋叔叔覺得資助我有些不值得話,我便以給雪莉姐治好她的病作為對這個資助的短期回報,大概要不了幾天就能見到成果。”
宋雪莉的病雖然在地球很難治療,但在李庸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恢復一點修為,煉制顆回元丹,便能輕松解決。
宋天南聞言則氣極反笑道:“呵,你要是這么有能耐,那為什么你媽突發(fā)重病昏迷時,還要你那個廢物爹下跪磕頭給別人討錢,找名醫(yī)來治你母親的???”
聞言,李庸又想起了四年前,母親重病需要巨款維系生命,父親四處籌不到錢時。
陳仲愷借機前來羞辱他們,徹底將他們一家推入深淵的事情。
當時,他的降臨驚動了整個江南省。
江南省省長帶著領導班子親自過來慰問,江南軍總司令還帶來了規(guī)格最高的儀仗隊為他接風洗塵。
連為他端茶倒水的都是一方縣令或是百萬級富商。
治療母親的醫(yī)療費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但他卻非逼到父親向他下跪磕頭,才施舍般丟下了錢,譏笑著離去。
想到這里,李庸握緊了拳頭。
‘李仲愷,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你所依仗的燕京李家打爛成廢墟,把你的腦袋狠狠地踩進地底,將你身上所有的傲氣統(tǒng)統(tǒng)踩爛!
要你為對我父母所做的迫害而懺悔終生!’
同時,他轉過頭對著宋天南冷冷開口道:“我母親的病更為復雜一些,所以要多等一些時日。
另外,對我父母不敬的話,我希望宋叔叔以后還是少說為妙。
別讓我為難!”
此話帶著渡劫仙尊特有的威壓,一出口便震懾全場。
看著李庸一反常態(tài)的強硬氣質,宋雪莉忽然有了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李庸,我當時是看你老實可憐才同意收留你的,沒想到你這么快就露出了本相,變得這么狂妄、這么目中無人了!”
旁邊的林靜安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訝異:
“怎么感覺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他現(xiàn)在這種性格,倒變得和他媽年輕時很像?”
隨即宋天南怒斥道:“你就和這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小子搞地下戀情?”
聽到父親的話,宋雪莉徹底頭大了:“好了,爸媽!到底怎么說你們才相信我跟李庸之間,就只是純潔的同學關系!”
可顯然沒人肯信:“好了,先上學去吧,別的回頭再說。”
別墅門口,宋雪莉率先坐進車里,狠狠地瞪了李庸一眼,囑咐司機反鎖了車門,冷冷道:“從今天起,你就自己想把發(fā)上學吧!”
李庸應付似的點點頭:“嗯。”
看著李庸孤單離去的落寞背影,有那么一刻,宋雪莉有點于心不忍,不過很快就又在心里堅定下來,徑直走向了車庫。
“哼,剛趁我酒醉占我便宜,現(xiàn)在肯定又是在跟我耍欲擒故縱的把戲,哼,可惜我可不會被你騙到!”
但李庸可沒想這么多,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重新修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