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我們來了。”
賈文華走進辦公室,顯得頗有些拘謹,搓著手,尬笑了兩聲道。
賈島的班主任張益聞言抬頭,看了一樣賈文華,哦了兩聲,便用下巴沖旁邊一指,道:“賈先生來了,你先坐會兒,我這還有個會兒要開,等一會兒開完會,咱們再聊。”
說完,不等賈文華回話,張益便站起身來,手里拿著一堆資料向外面走了出去。
辦公室內(nèi)只剩下賈島和父親賈文華,父子兩個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也不說話,也不知道說什么。
就這樣,等啊等的,一直有將近兩個小時的功夫,依舊不見人影。
頓時,賈島有些不耐煩了,忍不住嘮叨了兩句怎么還不來。
賈文華也有些坐不住了,錘了錘泛酸的腰,站起來活動兩下,又囑咐賈島好好等著,別著急。
于是乎,倆人又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依舊是不見張益回來,一時間,賈島便直接開口道:“爸,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哪知道,話落下,賈文華瞪起了眼睛:“胡說什么,你這孩子,就不能有點耐心,等都等了,還差這么會兒的時間?”
賈島為之語塞。
又有十分鐘左右時,張益方才從外面推門進來,一邊進來,還一邊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開完會班里又出了點問題,來晚了,讓賈先生你等這么長時間,真是不好意思。”
賈島在一旁打量,雖然張益說的話聽著的的確確不是有意,但他的語氣,和他的表情,無一例外都是沒有情感變化的,感覺張益就是撒了一個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謊話,他就是故意讓自己和父親等了這么長時間。
賈文華倒是非??蜌?,忙站起來:“張老師你說的哪里話,你平日里這么忙,能抽出空來就已經(jīng)不容易了。”
張益呵呵笑,擺手到辦公桌前坐下了。
賈文華跟上去,道:“那個張老師,昨天咱們說好的事···”
張益表情一愣,看著賈文華:“什么事?”
見狀,賈文華有些急了,忙伸手從旁邊拉過來了賈島,道:“就是我兒子返校的事啊。”
張益一拍腦袋:“哦,我想起來了,你看我這記性。”
見張益這么說,賈文華這才略微松了口氣。
而后,張益一邊翻查辦公桌上的資料,一邊沖賈島道:“老實說賈島,如果不是前天晚上劉鼎給你說好話,我這次非要把你開除,本來你學習就不認真,還經(jīng)常上課搗亂鬧事,不止一個老師跟我反應(yīng)了。講真的,你這樣的學生,擱在哪個學校都沒人要。”
賈文華一臉慚愧低頭。
賈島則心里哼一聲,心道我搗亂?你是在說笑么?對,我學習不好不假,但是我敢和其他老師當場對質(zhì),在他們的課堂上,我可曾有一次擾亂課堂秩序的例子?
本想將這段話說出來頂一下張益陰陽怪氣的語氣,但礙于父親在身邊,賈島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都這么大年紀了,怎能再讓父親難做。
為此,賈島只好低頭,裝作聽不到的樣子。
張益又教訓了幾句,然后從旁邊抽出來了一張卷子看了看,確定了之后,拍在辦公桌上,推到賈島跟前,道:“昨天你爸爸回去也跟你說考試的事了吧,喏,要是想證明你之前考試沒有作弊撒謊,把這張卷子填了,能及格,你就能返校。”
說話功夫,張益還遞過去了一支圓珠筆。
賈島看了看卷子上內(nèi)容,心里頓時罵娘。
原因無他,這卷子考試涉及到的內(nèi)容是賈島這個班都還沒有學習涉及到的化學課程,本來化學講課就慢,這下倒好,張益還特意出了這么張卷子,這態(tài)度已經(jīng)是擺明了,那就是不讓自己成功返校了。
“你就在這辦公室里考試得了,當著我跟你父親的面,時間兩個小時,等中午十二點準時交卷,怎么樣,能做到么?”張益開口,言語之間,多是輕視。
賈島一抬頭,迎面看著張益,輕哼一聲笑了:“可以。”
說完,他把圓珠筆拿起來,搬來了一張椅子坐下,這邊把名字填上了之后,心中默默的將河洛喊了出來。
張益在旁邊氣定神閑的喝著茶,眼珠子在賈島身上來回掃視,基本上,杜絕了賈島一切作弊的可能。
倒是賈文華卻異常擔心兒子考試情況。
但,賈島本就是有備而來,又怎么會怕這個。
飄在身側(cè)的河洛審題的同時飛快的給出書本上答案,反正河洛也不明白什么意思,書本上怎么寫的,她就怎么說。
賈島落筆如飛,不到二十分鐘功夫,他便將圓珠筆拍在了桌子上,呼出一口氣,道:“好了。”
還在品著茶的張益吃了一驚,忙站起來,過去掃了一眼賈島卷子上密密麻麻的答案,眉頭皺起:“賈島,你可別亂寫答案來糊弄老師啊。”
賈島抿了抿嘴,道:“我填寫的卷子對不對,你檢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聞言張益一臉的不信任,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趴下去檢查,那認真模樣,可以說,是在摳字眼了。
賈島一直不說話,倒是賈文華看張益臉上神情越來越沉重,就不免有些擔憂,更是偷偷的拉了拉兒子袖子,低聲道:“小島,你應(yīng)該認真一點的,兩個小時時間你急什么,慢慢寫不就行了。”
賈島聞言而笑,沖父親安慰道:“爸,你放心,沒事的。”
說完了,賈島有看向張益,道:“老師,不知道我及格了沒有。”
張益這才抬起頭,神色很不自然,咳嗽了兩聲,支吾道:“嗯,算是及格吧。”
說話時,他把卷子收了起來,扶了扶眼鏡道:“行了,你這次考試算是過關(guān),你現(xiàn)在隨時都可以返校。不過賈島,有句話,我還得說在前面,你本來是要被開除的,之所以讓你回學校,一是讓你打過的劉鼎不追究了,二是因為你爸爸的原因,你也不小了,也不能總讓家里人操心了,多學學人劉鼎,學學人家氣度,學學人家學習成績,別一天到晚的沒二事就知道搗亂···”
張益話沒說完,賈島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好了老師,我知道了,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家了,收拾一下學習資料,等明天就會來學校的,再見。”
說完了,賈島還特意的鞠了個躬,然后掃視一眼張益,眼中輕蔑絲毫不加以掩飾。
張益被嗆得無話可說,倒是賈文華,臨行時還特意說了一句麻煩張老師了。
這邊賈島走出了張益辦公室,在外面等著,等父親出來了,爺倆才一起向外走。
回家的路上,賈文華面上帶著喜悅,那開心的樣子讓賈島看了就很高興。
“小島啊,你這次能重新回學校,可是多虧了你同學跟張老師了,你可要多感謝他們才是。”賈文華語重心長道。
賈島表面點頭,內(nèi)心卻嗤笑出聲,就劉鼎對自己做出來的那些事,自己沒有追根究底的找他麻煩就算不錯了,還感謝他?自己犯賤么?
這其中,特別是張益,為人師表卻沒有一點師德,讓賈島更加的厭惡。
若是說,張益能在事發(fā)的當時,好好的把情況弄清楚,多聽聽他人意見,而不是對自己誤判錯判,會有今天這事?
賈島本就是一個記仇的人,你若是做出來對不起他的事,雖說他不會主動報復,但是心里記你一輩子,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回到了家中,賈島回臥室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旁邊飄著的河洛說著感謝的話。
他沒什么可以報答河洛的,況且就賈島目前情況,還真沒有一件能拿得出手,且可以讓河洛看得上的東西,能做的,也只有口頭上的感謝與感激,以及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