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團陰風(fēng)撲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小鬼幾個比先前強悍多了。
不需要我吩咐,小鬼就一聲尖叫,后頭四個鬼物撲上去。五個打三個,噼里啪啦地,房間里陰風(fēng)陣陣,一陣嚎叫。
男鬼本事一般,就是女鬼的頭發(fā)很礙事。
小鬼嗷一聲,就撲了出去。
砰。
男鬼摔在地上,身體都沒法完整了,像是霧氣一樣要飄散。我拿起銅鈴,捏了個抓鬼的符咒,就把這廝給收了進來。
剩下的女鬼也被囫圇包了。
葉牧拍拍我,說:“有了五鬼搬運術(shù),算是有了自保的力量。你壞了紅線門的事,那幫人不會善罷甘休地。”
“那怎么辦?”
葉牧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看得我大為不爽。
“我被人欺負(fù),你很高興嗎?”
葉牧哈哈大笑,摸摸我的頭,道:“真是個傻小子,如果碰到難事,就喊我的名字。只要叫三聲,師傅救命,我就會聽到來幫你。”
你是順風(fēng)耳嗎?
“這是對你的一個考驗。”
葉牧一笑,青煙從他腳下騰起,一下就無影無蹤了。
我走出房間,趙靈見我沒事,才松了口氣,安慰道:“胡莽,失敗了也沒事,還有下次呢?”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把遣鬼令拿給她看。
趙靈又驚又喜。
翠婆的老對頭這幾天都很安分,看著商場沒事,第二天清早,我就買了車票回到黎縣。
耽擱了好幾天的測驗,李老師對我的意見有點大,說:“胡莽,你現(xiàn)在是學(xué)校的一面旗幟,好多人盯著你呢。你這么耽誤學(xué)習(xí),不是讓人找把柄嗎?”
我一通解釋,出去都是急事,何況我也沒有耽誤學(xué)習(xí)。
李老師拿出幾張試卷,“別給我耍嘴皮,筆下見真章。”見我做的分?jǐn)?shù)挺高,她的臉才好看了點。
“還好沒耽誤學(xué)習(xí),這才是你的第一任務(wù),千萬別牽扯了心思”
李老師人有些古板,對我一通教誨,才放我去學(xué)習(xí)。
課上課下,我一邊學(xué)習(xí),一邊鉆研遣鬼令?;貧w了寧靜的生活,還真有點不適應(yīng)。不過這只是表象,葉牧給我提過醒,暴風(fēng)雨就快到了。
遣鬼令和五鬼,就是我保命的手段。
秦浩現(xiàn)在蔫蔫兒地,精神頭不大好的樣子。
我心里好笑。
法術(shù)的反噬可不是那么好受地,這廝一個假童男,就敢隨便摻和招魂的事情,能撿回一條命算是不錯了。
他瞪著我,眼神有些惡毒。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恨我干嗎?
“胡莽,這幾天都沒見人,你去哪兒了?”
是蘇蕊。
她穿著一襲粉色的長裙,扎著馬尾,畫著紫色眼影,顯得十分的青春靚麗。她撫著鬢發(fā),致謝道:“謝謝你,我聽爸爸說了,多虧了你,我才能回來。”
風(fēng)一吹,她的身上帶著幽幽的香氣。
“不用謝,沒事。”我胡亂擺著手。
“那個女人后來有找你嗎?”
蘇蕊搖搖頭,說:“沒有,我爸派了警察保護我,她再也沒出現(xiàn)了。”
我心里起疑,那女人的報復(fù)心很重,連局長家的別墅都敢闖,會怕幾個警察嗎?
蘇蕊露出一點怕怕的神色,說:“昏迷的時候,我好怕啊,周圍都是黑地,有時冒出一點點的紅光。好冷,好冰,有個人不停地在我耳邊說話。”
我拉著她的手,安撫道:“別怕,別怕。”
“我都要絕望時,有人在喊我。”
她的眼睛重新煥發(fā)出神采,說:“很親切,很好聽,我迷迷糊糊清醒時,就看到你在我身邊。”
旁邊有幾個學(xué)生走過,偷偷打量我們。
我急忙把手松開,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你,過幾天,我請你吃飯,一定要來哦。”我有些頭疼,實在是不想跟蘇建義打交道,但是蘇蕊的提議我沒法拒絕。
晚自習(xí)我沒上,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老板,電腦用一下。”
這老板開的是飾品店,有一臺電腦,給學(xué)生提供下載mp3服務(wù),一首歌五毛錢。我拿起U盤插進去,細(xì)細(xì)看著里頭的資料。
紅線門,是濱海那邊的大集團。
這幫人從事著房地產(chǎn)和古董生意,表面上光鮮亮麗,結(jié)交了許多上層人物。但是根據(jù)警局的調(diào)查,集團背后有一股神秘力量驅(qū)策著,滲透黑白兩道,不是那么干凈。
我心里明白,這估計是某個門派的勢力。
翠婆門只有一家小商場,一天也就幾百塊的盈利。紅線門的產(chǎn)業(yè)這么大,背后的勢力肯定更加雄厚。
我問過翠婆,她沒有聽說這么一號。
這說明,紅線集團的幕后主使肯定見不得光,要不然怎么會藏著掖著?
警察本來還要繼續(xù)追查,但是被人給制止了。
梅映雪就是紅線門的弟子,逢高也是。至于那晚的女人,資料里顯示,她叫做宗白桃。她在黎縣經(jīng)營著一家香樟?xí)?,?jīng)營養(yǎng)生休閑的產(chǎn)業(yè)。
到了這兒,線索就斷了。
她在黎縣有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蘇建義怎么說不認(rèn)識她?
“喝水。”
我埋頭在電腦上,一杯開水送到手邊,上頭還漂著幾片茶葉。
“謝謝。”
我正覺得口干,就拿起來抿一口,到了嘴邊,我心里突然打了個突突。這老板可是個斤斤計較的主兒,我跟他也不熟,居然請我喝茶?
我伸手進兜里,捏著一枚銅錢。
這是拜師時,翠婆給的禮物,一枚明朝的昭武通寶,埋在祖師爺靈前的香爐中十幾年,蘊藏著驅(qū)邪的靈力。
銅錢貼著水杯,中間的眼兒里就透出了古怪的綠光。
我心里一涼。
有問題。
澄凈的水面一下就變了,上頭像是漂著一根根的小蟲,比蠕蟲還小。我一陣惡心,杯子沒碰到嘴唇,就放了下來。
“老板,水不好喝啊,給我去隔壁買瓶礦泉水,待會錢一起算。”
“喝了沒?”
“喝了。”
我看著背光的電腦屏幕,老板木楞地站起來,呆滯地朝外走去。這老板是個普通人,估計不是紅線門的人,那就是中招了。
他前腳出門,我后腳就跟了上去。
一溜煙。
外頭叫了起來,吼道:“快來人,這小子要跑。”
好幾個光著膀子,刻著紋身的二流子沖過來,我撒腿就跑,朝著學(xué)校奔去。這幫人再膽大,也不敢沖進學(xué)校里抓人。
斜下里,有人猛然沖出來,抱著我的腰桿兒。
“小子,得罪了桃姐,還敢回來,真特么找死。”
我用力一掙,這人的力氣大的過分,根本甩不脫。后頭一幫子人沖過來,喝道:“奎哥,抓著這小子,是大功一件。”
我哼了聲,看著這黑漢子,手臂上筋肉根根暴起,一副健美先生的模樣。
“你力氣很大?”
黑漢子叫道:“小子,得罪了桃姐,黎縣沒你立足的地方。”
“給我吹氣。”
一個年老男鬼冒出來,桀桀笑著,扒著黑漢子的肩膀。他猛地一個哆嗦,那么壯實的一漢子,一下就軟了。
我一把推開,沖進了學(xué)校大門。
門衛(wèi)趕緊把門給關(guān)了。
真沒有想到,那個桃姐居然會讓一幫子混子來抓我。這么多人在,要是我真的喝了那杯茶,肯定跑不掉了。
只要我躲在學(xué)校里,應(yīng)該不會有事吧。
想著想著,又憋不下這口氣。
我打電話去報警,警局的人讓我去做一個案底,被我給拒絕了?,F(xiàn)在外頭不知道多少人盯著我呢,跑出去更加危險。
我能求助的人有誰呢?
我想發(fā)短信給葉牧,但是又不想被這個家伙小瞧了。
葉牧說過,這是對我的考驗,就不會明著幫我。我想了下,黎縣里頭我就認(rèn)識那么幾個人,也許蘇建義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他在紅線門手下,吃了一個大虧。以他的暴躁脾氣,沒有理由能夠忍得住。
蘇蕊說要請我吃飯,可以探探他的口風(fēng)。
午休時,李老師喊我出去,說:“門衛(wèi)說,外頭有你的親戚來,喊你去見一面呢。”
我懵懂道:“老師,我現(xiàn)在認(rèn)真學(xué)習(xí),只想著高考,還是不出去吧。”心下卻是一聲冷笑,當(dāng)初就是被這招給騙了,差點死在村里頭。
同樣的花招,還敢玩第二次,真把我當(dāng)傻子了。
除了爺爺?我還有什么親戚?
“好,這才是好孩子。”
我心里琢磨著,估計是昨晚沒有捉到我,就想白天把我給引出去。宗白桃本來就懂法術(shù),聽人一說,就知道是鬼吹氣的把戲。
現(xiàn)在是白天,小鬼沒法出來。
我一個人,怎么可能打得過那么多混子?
下午上體育課,做完熱身運動后,就是自由活動的時間。我沒上場,蹲在操場旁邊幫著撿球。
“胡莽,再去抱幾個籃球來。”
我哦了聲,走進器材室。
這里頭黑漆漆地,我撿起一袋子球,有個人伸過來,說:“這么重,你提不動,不如我來幫你吧。”
“好啊。”
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好冷,好冰的手。
不會吧。
我吞了口唾沫,抬起頭,一雙殷紅的眼珠子盯著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