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幫他。
這小子要是出了事,我也逃不掉。
翠婆拉著我,道:“別去,這小子是個高手,比你厲害多了。”
我們坐在驢車中,靜靜地候著。
一股大風沖起來。
黑煙中傳來怒吼,變出一張妖艷面孔,有半個天空那么大,竟然是八玉女。這女鬼猙獰吼道:“騙子,騙子,把我的東西還回來。”
翠婆變了臉,罵道:“你們兩個小子,膽子這么大,竟然敢去招惹八玉女?”
我是無辜地。
看黑煙快要捅破天的氣勢,就知道這女鬼有多厲害了。
咔嚓。
一道藍光噴發(fā),宛若閃電在游走。
陰氣變?nèi)趿恕?/p>
翠婆立馬說道:“好機會,我們快走。”
她讓我把五谷拿出來,往腳下一灑,登時一股黑煙沖起來。她一手抓著我,一手抓著趙靈,往上一跳。
咚,周圍的氣息急劇變化著。
我睜開眼,已經(jīng)回到了商場。
蠟燭快要熄滅了。
楊姐拍著胸口,焦急道:“總算回來了,蠟燭就快熄滅了,我以為你們在下頭出了事呢。”她準備好了火盆,讓我們跨過去。
一股熱氣沖起來,頓時驅(qū)散了陰寒感。
“快,吃點東西。”我肚子里正餓,楊姐端著酸辣湯和牛血羹上來,吃的我肚子里暖融融地,這些都是壯氣血地,精神頭立馬起來了。
翠婆問起伯玉根的事情,我詳細說了下。
她笑道:“八玉女是澎湖的大鬼,沒想到今天被一個小子給戲弄了,難怪這么生氣。”
趙靈奇怪道:“師父,難道他不怕嗎?”
翠婆說道:“真武道是南方赫赫有名的大派,八玉女雖然厲害,但是跟這種龐然大物相比,就不夠看了。”
她把陰符劍拿起來,嘖嘖道:“陰符劍是道門的五大法劍之一,斬鬼驅(qū)邪,威力強大,希望他們能珍之重之,謹慎使用。”
“伯家是個大姓,伯玉根這人小小年紀,城府不淺。胡莽,他肯把這么貴重的東西交給你,你就先拿著,回頭還給他。”
我急忙點頭。
第二天,我拿著黃紙,就去找方豪。
這家伙激動壞了,拉著我的手。
“昨晚我夢到我老頭了,他說你們辦了事,他一切都好,我以后的生意也會順遂起來。”方豪也爽快,直接拿起一個厚厚的信封遞過來。
“你們以后來吃飯,都記我的賬上。”
信封里有四萬塊錢,翠婆分了我一萬,其它都拿去存了。我正缺錢呢,也沒有推辭。趁著有空,我拿著手機,給葉牧發(fā)短信。
伯玉根的事情沒那么簡單,我怕牽連到翠婆,讓他給拿個主意!
過了幾秒鐘,他回了一條短信。
“陰符劍?”
他果然知道。
“烈火烹油,鮮花似錦,對真武道未必是好事。八玉女也是老糊涂了,被一個毛頭小子給騙了,真是不爭氣。”
葉牧回了一條短信,淡然道:“如果有人找你麻煩,盡管報我的名字。”
“人家不信咋辦?”
空口無憑啊。
“今晚去練五鬼搬運術,一定會成功。”
我嚇了一跳,五鬼搬運術看起來簡單,修煉起來很繁復麻煩。要是按部就班地來,沒個小半年,別想入門。
“我說行,就行!”
葉牧叮囑了我?guī)拙洌页隽碎T,就去找方豪。
“方總,你門路廣,知道澎湖哪兒有鬧鬼的宅子嗎?”
方豪是個地頭蛇,對這些東西門道很清。下午就給我送來了一張紙條,上頭有七八個地點。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說的很玄乎。”
有個大概的范圍,比我沒頭沒腦地出去亂找好多了。
練習五鬼搬運術,必須要找一個陰氣很重的地方。上次帶來的許多東西,被翠婆拿去換錢了,據(jù)說起碼有七八十萬的樣子。
我聽得咂舌。
“咱們辛苦勞累,也就賺了四萬。”結(jié)果我稀里糊涂地上了賭桌,就賺了這么多錢回來。趙靈不贊同,說:“勤勞才是本分,那個伯玉根肯定是耍詐了,不然怎么會連贏十幾把。”
知道我要修煉五鬼搬運術,翠婆讓趙靈給我?guī)兔Α?/p>
我們背著包,按照紙條上記載的地址,挨個尋了過去。也不需要進屋,只要站在西北角,拿出銅鈴,輕輕地一晃。
沒響。
這銅鈴里頭是沒有芯子地,只有碰到臟東西,才會有反應。
鬧鬼的傳聞很多,但多半是以訛傳訛,連著走了七八家。我們吃了點快餐,繼續(xù)出發(fā),終于,這一次鈴鐺有了反應。
爛尾樓。
鋼筋朝天豎著,水泥黃沙丟的到處都是,雜草叢生。即使是大白天,這里也顯得冷氣森森地。
“紙條上說,這里原來的主人是一個地產(chǎn)開發(fā)商,他在外頭養(yǎng)了小三,后來被老婆找上門,爭執(zhí)的時候引發(fā)火災,一個都沒能跑出來。”
趙靈皺著眉,說:“胡莽,這兒的陰氣很亂,怕不是一個好地方。”
這會兒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了,再找下去,怕是錯過十二點。
“就這兒了。”
沒人看著,我們順利走進去。
一個煙熏火燎的小房間。
趙靈拿羅盤算了,這里的陰氣最重。她拿出燭臺來,擺在窗口,點了一沓紙錢,合掌道:“今夜有事,借用一下貴宅。”
我拿起符紙,分別貼在東西南北四個角落,紅艷艷的朱砂發(fā)出詭異的光。
房間里冷風繚繞。
趙靈拿了一個大碗給我,自己退了出去。
“胡莽,我給你守著。你不出來,我是不會走地。”
還別說,一個人待在這里頭,顯得有些滲人。我和趙靈隔著門說話,有一句沒一句地,總算不會太無聊。
“快到十二點了。”趙靈提醒我。
我拿出一個大碗,擺在屋子中間,擺上一根棉花捻子。我盤膝坐著,嘴里不停地念著符咒。漸漸地,大碗上掛著一串串水珠,慢慢滾下,積攢了有半碗。
這水很渾濁。
哧溜。
捻子上跳出一朵青色火苗。
是時候了。
我把戒子拿下,丟進了大碗里頭。
哧溜,水碗立刻變得漆黑,還有一股惡臭的渾煙沖起來。整個房間里立刻變得渾噩起來,四面八方都是迷煙。
“紅衣。”
我叫了聲。
一團猙獰的鬼氣冒出來,小鬼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我。又有四個鬼從水碗里走出來,他們渾身濕噠噠地,朝著房門走去。
“回來。”
沒人聽我地。
到了門口,就跟撞上了墻,小鬼哎呦摔了回來。
他們惡狠狠地盯著我,叫道:“放開,放開。”
一陣陣刺耳的聲音朝耳朵里鉆來,就跟針扎一樣。這五個鬼不是真心想幫我,所以戒子放進水里,它們立刻就要跑了。
加上葉牧一直沒有再出現(xiàn),這些鬼就動了歪心思。
我笑了起來,說道:“今天我要拜五瘟神,你們聽話,一個個都有米吃。”
小鬼立馬猶豫起來,我循循善誘道,“你出去了,不能投胎,只能做孤魂野鬼哦。天天挨餓,受凍,還有壞人要抓了你。”
其他幾個鬼,都聽小鬼地。
騙一個就行。
“好,好吧。”小鬼畏縮道。
我心里大喜。
五張符咒,分別掛在墻壁和地板上,我點燃十根蠟燭,繞成一個圈子,擺上了五瘟神的神牌。五鬼陸續(xù)走進圈子,變得神色木然起來。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東風。
我燃起一炷香,拜道:“翠婆門胡莽,拜請五瘟神,收納小鬼,以為鑒證。”
煙氣飄上三尺。
請神也是一個麻煩事,要看神得不得空?還要看他的心情如何?還得看自家祖師面子夠不夠?否則的話,請個七八次也不定得到個回響。
不過我最近剛剛發(fā)了財,這次準備的貢品很充足,應該能得到青眼。
足足等了半個鐘頭,我就跟入定一樣,動也不動。
終于,冥冥中一股幽深的氣息傳來。
來了。
五瘟神來了,會有一個考較,我是沒多大把握地。葉牧那家伙雖然嘴巴欠,但不是胡吹大氣的性子。該我做的,都做了,現(xiàn)在就看他那頭了。
就在這當口,我忽然覺得腳趾發(fā)涼,一股冷意順著褲管子往上鉆。睜開眼睛一看,地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男人。他渾身紅的黑的,透著可怕的傷痕。
這廝蹲在地上,正沖著蠟燭一口口地吹氣呢。
“滾開。”我一聲怒斥。
這廝轉(zhuǎn)過頭,我倒抽一口冷氣。
好丑!
這張臉被燒的破破爛爛地,就跟烤焦的爛番薯,還被踩了一腳一樣。本來我挺喜歡吃,現(xiàn)在我只想吐。
“你是別墅里燒死的人?退去,明天我找人給你超度。”我急速道。
氣息越來越近了,現(xiàn)在是緊急關頭,不能夠被耽擱了。
男人嘿嘿怪笑,呼啦一吹,蠟燭差點滅了。
我壓著火氣,要不是不能動彈,非得滅了這廝。
我擠出個笑臉,問道:“你要做什么?”他嘴巴張著,嘶啞說道:“我死得好慘,好痛苦。我要活人,要吃人。”
變成惡鬼了?
先把這廝敷衍住再說,我輕聲道:“我請了神,待會兒就要到了。他們瞧見你,肯定要把你打殺了。你想要吃人?我明天就給你送來。”
男人嘿嘿地一笑。
他指著門,蠱惑道:“外頭就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