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下面都沒個動靜。
蘇蕊媽媽跑下去,然后哭喪著臉回來了。
“你這都請的啥人啊,一群沒用地。”
蘇建義也是著急上火,一把抓著我,叫道:“你巴巴地跑過來,不是消遣我的吧。快救我女兒,十萬塊錢我都給你。”
不是為了錢,我也會盡力。。
眾人跑了,窗戶外趴著綠色鬼臉也跟著不見了。
別墅里只剩下幾個能喘氣地。
我能感覺到蘇蕊的痛苦,但我根本不會招魂。蘇建義眼珠子瞪得大大地,就在旁邊守著,要是我說一個不字,還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
我想了下,就按住蘇蕊的額頭,嘴里嘟囔著。
痊愈咒。
符咒翻來覆去地念誦三次,我?guī)е鴰追制诩?。蘇蕊一聲低吟,神色變得柔和起來,眉頭舒展,臉上甚至浮現(xiàn)出一抹紅暈。
“有用,真的有用。”
我松了口氣。
蘇建義急忙道:“多久能醒?”
我搖頭。
“你請的高人沒法子,我只是一個高中生,怎么會有辦法?”
葉牧教我的痊愈咒的確有效果,但是對招魂,恐怕就無能為力了。蘇蕊媽媽一下子軟倒了,叫道:“我弟弟死了,女兒也出了事,天哪,這是造了什么孽呦。”
“教你法術(shù)的人呢?他有沒有主意?”
我一愣。
蘇建義已經(jīng)叫道:“胡莽,我聽說你們村里要修水堤壩,但是沒錢是吧。只要你救了我女兒,一切都好說,我也幫你出力。”
我立馬心動了。
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他不在本地,可能要等幾天。”
“我女兒等不起。”
我想了下,說道:“我去請一個人,不能擔(dān)保她一定會來。”
葉牧說過,如果我遇到難事,就與澎湖找一個叫翠婆的人?,F(xiàn)在沒有辦法,只能夠去求她了。澎湖就是我們隔壁縣,葉牧當(dāng)時留下個兩個號碼,我撥通了,嘟嘟地響了起來。
接電話的是個女的。
“你好,這是翠婆大賣場。”
大賣場?
我試探著問道:“我找翠婆。”
女聲讓我稍等,然后那頭傳來了叫人的聲音。我等了會兒,有個很年輕很軟的女聲來回話:“翠婆是我?guī)煾?,她不在家?rdquo;
我急了,蘇蕊的狀態(tài)很不好,不知道能等幾天。
“能夠聯(lián)系上嗎?”
“如果你有急事的話,可以跟我說。”
我猶豫了下,就把蘇蕊的事情說了。女孩立馬回絕了,說道:“我們不管公門的事情,對不起,沒法幫你的忙。”
這可怎么辦?
我決定搬出葉牧的名頭,看看管不管用。對方一聽,果然語氣就回軟了。
“那好吧,你給個地址,我來看看。”
我心里慶幸,就跟她約了一個時間。
第二天上課,秦浩也沒有來。課間操的時候,我念完痊愈咒,就繼續(xù)研究五鬼搬運(yùn)術(shù)。
這是不開門,不破箱,就能把別人的錢財給拿到手的法術(shù)。葉牧教我這法術(shù),不是為了偷東西,而是讓我盡快掌握五個鬼物,學(xué)習(xí)怎么驅(qū)策。
坐在車站前頭,我還在琢磨法術(shù)。
撿起一個石子,在地上畫著五個符咒,這分別代表著五方瘟神。想要學(xué)會五鬼搬運(yùn)術(shù),就要先拜他們。
突然有人問道:“你是胡莽?”
我抬起頭,就看到一個長相嬌俏,皮膚微微發(fā)黑的姑娘,跟我年紀(jì)差不多。
“啊?”
“我是趙靈。”
我想起來了,跟我通話的那個姑娘不就叫趙靈嗎?我跳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天都快黑了。本來約好是五點(diǎn),這會兒已經(jīng)六點(diǎn)半了。
想到人家就這么等了我一個多小時,我一陣抱歉。
“對不住。”
趙靈眼睛亮晶晶地,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能夠如此專注地學(xué)習(xí)法術(shù),入定的功夫很厲害。”
這是在夸我?
我更加不好意思了。
“我們快點(diǎn)走吧。”
趙靈指著地面,說:“這兩個符咒錯了,東方為青,不該是黑色。還有這個,上下的結(jié)構(gòu)出了差錯。”
臉紅通通地,難怪人家要把我給喊醒了。
趙靈撿起一個石子,把地上的符咒給劃花了,說道:“這東西不能隨便留著,會把臟東西給招來。”
我一陣汗顏,跟她一比,我成了徹底的外行。
本來瞧趙靈年紀(jì)挺小,不知道能不能解決這事,沒想到人家說話做事,都透著一股沉穩(wěn)。攔了一輛車,我們趕緊去天湖灣別墅。
趙靈人很親切,不是那種難相處的人。她好奇道:“胡莽,你認(rèn)得葉先生,怎么會來找?guī)煾笌兔δ兀?rdquo;
我跟葉牧根本沒那么熟,支吾兩聲。好在趙靈也沒有追問,只是說道:“胡莽,這次去救人,仍然以你為主。”
“為什么?”
我們是救人,又不是害人,有啥不可以說的嗎?
趙靈說道:“你不知道嗎?我這一門叫做翠婆門,祖師是被人誣陷,在大牢里冤死地,所以他發(fā)誓,弟子不能干涉公門的事。這次只是幫你救人,警察的事情我不過過問。”
我點(diǎn)點(diǎn)頭,能幫忙就再好不過了。
到了別墅前,趙靈一皺眉。
“這兒有點(diǎn)怪。”
這可是縣里最貴的地方了,應(yīng)該不會差吧。趙靈輕聲道:“許是我功力不夠吧,看走眼了吧。不過這里的氣息有些怪,你不要常來。”
蘇建義客氣地把我們請進(jìn)去,蘇蕊媽媽泡茶款待,讓我有些受寵若驚。我知道趙靈不想牽扯很多,就說道:“先去看看蘇蕊吧。”
“你們在外頭等著。”趙靈說道。
蘇蕊媽媽不愿意,畢竟趙靈年紀(jì)不大,沒法讓人有信服的感覺。蘇建義嗯了聲:“胡莽,治不好,就找你。”
我把房門一關(guān)。
趙靈摸著蘇蕊的額頭,貼上去聽了會兒,才說道:“果然是被勾了魂兒,要把鬼魂找回來。”
我把上次王師傅救人的事情說了。
她笑了起來,說道:“師父常說,咱們這一行求得不是財和名,而是道。那個王師傅也是個有本事地,只是功名心重了。他如果不是用假童男來頂包,說不定就能成功了。”
呸,一個騙子,我心里啐道。
趙靈說道:“快找找看,這里與沒有一個紅色的符紙。”
我和她分頭尋找著,床底,抽屜,衣柜,全都翻遍了,也沒有看到紅色的符紙。
“會不會是弄錯了?”
趙靈搖搖頭,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
“希望不要跟我想的那樣。”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蠟燭,放在窗臺上點(diǎn)燃。然后看她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兒,夜風(fēng)吹進(jìn)來,燭影就不斷飄搖著。
她低聲嘟囔著,對著蠟燭一吹。
哧。
蠟燭不但沒有熄滅,反而發(fā)出更大的光暈,整個屋子都籠罩在黃色的光暈里頭。
“再找找看。”
我們把房間掀了個底朝天,我把蘇蕊的衣服抖動著,衣領(lǐng)晃動著。明明是黃色地,但是在燭光的照射下,就變成了充滿詭異的紅艷艷,像要滴血。
“就是這個。”
趙靈從衣領(lǐng)里拿出一張符紙。
“這是詛咒的媒介。”
我問道:“有了這個,就能把蘇蕊的鬼魂喊回來嗎?”
趙靈搖著頭,說道:“胡莽,對不住,我怕是不能幫你了。我本來以為只是簡單的招魂,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怕是有人故意勾走了魂魄。”
“找不回來了嗎?”
“勾魂的人是行家,她留下符紙,就是一個警告,叫別人不要多管閑事。”
我氣壞了。
這也太囂張了吧,用法術(shù)害人,還警告別人不準(zhǔn)管。
“葉先生沒有跟你說過嗎?同行碰面,先施三分禮,我們一般不會插手同行的事。”
這事比我想的復(fù)雜多了。
“我要幫她。”
趙靈搖頭:“你還是沒有聽懂。修道這行的人很注重顏面,你救了人,他丟了顏面,肯定是要報復(fù)回來地。我有師父護(hù)著,你呢?不怕他來找你尋仇嗎?”
琢磨了好一會兒,我就說道:“蘇蕊是因?yàn)榉旮叩氖虑榫磉M(jìn)來地,如果我沒有燒陰墳紙,說不定他們也不會出事。別的我不好說,這件事我要管。”
“再說了,我也是有本事的人,不會輕易被人害了。”
趙靈笑了聲。
我心里汗顏,就我那幾手三腳貓的本事,估計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想了想,說:“如果是招魂,我一個人還好。對付同道的話,就要謹(jǐn)慎小心了。你都敢的話,我沒理由會害怕。”
我心里大喜。
我們走出房間,蘇建義急忙跑過來。
“蘇蕊暫時沒事,明天我們就會來招魂。”
蘇建義松了口氣,說道:“那這事就拜托你了。”
我立馬說道:“蘇叔叔,想必你去調(diào)查過了紅衣女人的線索,能不能把這些資料交給我們?”
蘇建義立刻皺起眉頭,說:“這些是警察才能掌握的資料,涉及到許多隱秘,不能給平民看。”
我立馬說道:“逢高死了,蘇蕊現(xiàn)在沒醒,你想要她出事嗎?”
蘇蕊媽媽聽見了,立馬撲過來叫道:“你個沒良心,不就一點(diǎn)破資料嗎?能夠比得上女兒重要?蕊蕊要是出了事,就沒法過了。”
蘇建義罵了聲多事,然后說:“行,先把我女兒救醒,我就把資料給你。不過胡莽,我把話說清楚,十萬塊錢和資料,你只能挑一個,一開始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也不算了。”
我咬著嘴唇。
蘇建義神色帶著戲謔。
趙靈拉著我往外走。
“明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