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起來?”女人叫道。
她在跟逢高的尸體說話?
我一陣膽寒。
老娘婆被人捅了七八刀,跟個沒事人一樣??墒侨~牧說過,老娘婆是個深藏不露的人。要是她沒瘋,無歸村輪不到村長他們禍禍。
逢高的魂兒可是在給花二守棺材,難道還能作妖?
咚,尸體慢慢坐了起來。
女人把逢高的壽衣給扒掉了,露出一個鬼紋身,比我上次看到的更加猙獰。
這會兒它跟活了,不斷地扭動著。
“跟我走。”
我吞了口唾沫。
鬼紋身發(fā)出綠光。
靈堂里本來就慘淡,這會兒被渲染的墻壁都變了色,越發(fā)的陰森。這鬼張大嘴巴,嘎嘎兩聲,突然發(fā)出凄厲的咆哮。
我急忙捂著耳朵。
女人離得近,被沖的一暈。
這鬼立馬叼了上去。
她的指頭被咬斷,鮮血淋漓。
女人尖銳地怒道:“這可是一開始說好地,難不成你還想反悔?逢高你個沒卵子的慫貨,這里厲害的青鬼請了上身,還是被害死,能怪誰?呸。”
青鬼?
蠟燭燒的飛快。
女人也不想耽擱的樣子,她哼了聲,拿出一個黑香。
青煙隨風(fēng)起。
哧。
她用香頭去燙逢高的尸體,哧,哧,尸體被燙的扭曲起來,鬼紋身嘴巴大張,模樣變得十分痛苦。
“讓你咬我,還咬不咬了????”
鬼紋身變得越來越亮,最終沒法動了。
女人滿意點頭,她拿起一把小刀,貼著皮肉切下去,嗤嗤,飛快地把整整一張皮肉裁剪下來,只留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看她熟練的手段,這事不是頭一遭了。
“奇怪啊,怎么還跟從前一樣?逢高一死,他的鬼魂就要被青鬼給吃掉,難道有人插手了?”
畢波。
蠟燭燒到頭了。
女人急忙往外走。
我心里一松,走了好。
這女人一身紅衣,不知道跟梅映雪有啥關(guān)系。給死人剝皮,普通人誰能做得出來?這種人招惹不起。
偏偏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來了,顫聲道:“你是誰?怎么跑到我家里來了?”
是蘇蕊。
她清醒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果然,這女的露出幾分詫異,驚奇道:“小姑娘,你看得到我?”
別回答,別說話啊,我心里叫道。
蘇蕊膽子太大了,居然跑過去抓著她,說:“今天是我舅舅的葬禮,你是誰?為什么開他的棺材,我要告訴爸爸媽媽。”
女人尖笑起來。
“小姑娘,你不會地。”
她一拍蘇蕊的額頭,班花就變得呆呆地,眼珠子沒了光彩。
“沒想到隨便走一遭,竟然碰到個好苗子。跟我走吧,你比你舅舅強多了。”蘇蕊如同一個提線木偶,跟著女人朝墅外頭走去。
我終于坐不住了,一瞬間,我想到了二丫。
又是一個無辜的女孩子,我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嗎?
“蘇蕊,回來。”
我焦急叫道:“她不是好人。”
女人一扭頭,眼珠子死盯著我。
“還有人?原來是個臭男人,我只喜歡女孩子。”
我大聲叫道:“蘇蕊的爸爸是局長,你要是害她,警察就會把你給抓起來。”
可惜,我叫的這么大聲,他們依舊聽不到。
女人尖銳道:“自身難保,還想著別人呢。小子,誰叫你撞上了,別怪我心狠。”她拿出一個銅鈴,嘴里開始念咒。
我早就盤算好了,她一動,我也動了。
飛快地跑到棺材前。
“你敢?”女人明白我要干啥,立馬憤怒大叫起來。
兩個蠟燭被我推翻了。
綠光沒了,靈堂重新亮堂起來,溫度也回到了正常水平。如果說剛才有陰間的感覺,這會兒就是重新還陽了。
“你做什么呀?”蘇蕊媽媽生氣叫道。
她只看到我推倒蠟燭,卻沒見到女人弄鬼的情形??此苓^來,我心里大叫不妙,急忙攔著:“別來,那邊有個壞人,快抓住她。”
蘇蕊媽媽推開我,立馬發(fā)出尖叫。
別墅里亂糟糟地。
紅衣女人躲在人群里,沖我冷笑。
現(xiàn)在大家都清醒了,她就沒法子沖蘇蕊下手了。
不過我自己麻煩了。
蘇蕊爸爸把我喊上樓,他把桌子一拍,怒喝道:“逢高已經(jīng)死了,你為什么要把他的皮給剝了?我告訴你,定他為英雄是我的主意。你想給我惹幺蛾子,小心老子收拾了你。”
“不是我干的。”我急忙說道。
砰。
眼前一黑,蘇蕊爸爸拳頭好快。
我臉上火辣辣地疼,嘴里立刻多了一股血腥氣。
咔一響,他拿出一個手銬,把我給銬在椅子上。他狠狠說道:“我先把下頭的事情處理好,待會再來收拾你。”
我捂著臉,心里氣壞了,這人太不講理了。
那個紅衣女人明顯是跟花二有關(guān)系,是沖著他的青鬼來地。要不是我,今晚連蘇蕊都會出事。我努力掙了幾下,不管用。
墻壁上冒出個小腦袋,睜著沒有瞳孔的白色眼珠子。
“主人,要我?guī)湍銌幔?rdquo;
“你有辦法嗎?”我驚喜道。
紅衣小鬼嗯嗯點頭,自告奮勇道:“我去把鑰匙偷過來,你就能跑掉了。”
我搖頭,小鬼跟著我,是要多做好事,積攢功德,才能早點超生。我定了定神,葉牧跟我說過,男人不怕窮,就怕蟲。我做的是好事,干嗎要心虛?
該心虛的是那個紅衣女人。
心情平靜下來了。
四下打量,這應(yīng)該是一個書房,擺著大紅的桌椅櫥柜,看起來就很貴。柜上擺著文房四寶和許多書籍,都很新的樣子。墻上掛著許多他的獎狀和勛章,我還看到了拳擊賽亞軍的頭銜。
最引人的是一件老鷹木雕,振翅怒睥,栩栩如生。
我瞅了幾眼,總覺得哪里怪怪地。
過了好久,蘇蕊爸爸總算上來了。
他深深地看著我,大概是這行干的久,他的眼神很銳利。我也瞪著他,鍘刀下都走過一回,一個銬子還嚇不住我。。
“小子,膽子挺大。”
他拍著桌子,怒道:“說,你為什么要剝了逢高的皮?他是死在你家里頭地,別以為有人撐腰,我就拿你沒辦法。”
“不是我干的。”
“這么多人看到了,你怎么解釋?”
“你只看到我待在棺材旁,誰都沒有看到我給尸體剝皮吧。”我提議道,“別墅門口有攝像頭吧,你可以檢查下,有個紅衣服的女人混進(jìn)了別墅,就是她干的。”
……
“你說她點了兩根蠟燭,然后我們就瞧不見她了?”
他一臉的不信。
“沒錯,蘇蕊看到了,不信你可以問問?”
關(guān)系到自己女兒,蘇建義皺著眉頭,慢慢說道:“你知道我手下怎么說地?他是做尸檢的老警察,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專業(yè)嫻熟的剝皮手法。就算是幾十年的皮毛匠,都做不到這種程度。”
這是打消我的嫌疑了?
他把手銬打開,我揉著腕子。
“具體如何?我會親自調(diào)查。如果跟你有關(guān)系,小子,我有的是法子炮制你。”
我不理會他的威脅。
“那個女的跟逢高肯定認(rèn)識,你可以查一下她的來歷。對了,你知道梅映雪嗎?她可能也知道點什么?”
蘇建義眼神閃爍了下,他知道的明顯更多,卻不跟我說。
“不管怎么說,你把一場喪事攪亂了,我家不歡迎你。”
咚。
大鐵門在我面前合上。
這么晚了,也沒個公交車,我只好一個人慢慢地走回去。
路旁有個衣衫襤褸的老乞丐,都這么晚了,還跪在地上要錢。一股臭味從腿上傳來,已經(jīng)生了瘡化膿。偶爾有幾輛豪車開過,根本不理會他。
反正等不著公交車,我就把一塊錢丟給了他。
“好人好報。”
老乞丐咕噥著。
第二天清早,蘇蕊正常來上課,就是臉白了點。我看她沒事,就松了口氣。就這么安然過了幾天,我整天研究著葉牧給我的法術(shù)書,漸漸有了眉目。
都快把這事給忘記了,蘇蕊突然就不來學(xué)校了。
我去跟李老師打聽。
“胡莽,可要好好學(xué)習(xí),馬上就要高考了,不能談戀愛。”
這都啥?。?/p>
李老師語重心長道:“你已經(jīng)落下好些課程了,可不能管閑事。沒有個好的未來,找個好工作,是找不到好老婆地。”
我急忙作保證,李老師才告訴我說:“蘇蕊發(fā)燒了,就請了個假。”
我心里有些擔(dān)憂,不過具體地,李老師也不清楚。到了體育課的時候,大家在踢球,一個身影突然違規(guī)撞過來。
我跌了個跟頭。
是秦浩。
雖然我心思不在,但是這么用力,他肯定是故意地。我惱火地瞪著他,這小子貼著我,冷冷說道:“姓胡地,別不識相。我知道你打聽蘇蕊家的事了,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胡扯。”
“呸,真以為自己上了報紙,就厲害了?告訴你,我想上去,十家八家搶著給我做報道呢。”
這廝的嫉妒心好重。
體育老師把我們拉開,兩個人一起被罰下場。
“蘇蕊是不是出事了?”
我關(guān)心的是這個。
秦浩嘿然道:“關(guān)你屁事,我爸已經(jīng)請了厲害的師傅,用不著你去獻(xiàn)殷勤。你再敢靠近蘇蕊,我見你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