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久,劉茂山果然就來了,畢竟劉氏藥鋪和市中醫(yī)院就一街之隔,近的很。
劉茂山一走進,看到中藥鋪外停著輛卡宴,就明白自己多半是被兒子給騙了!
‘這小子!騙我說讀黃帝內(nèi)經(jīng)的時候有幾處不明白的地方,我還想他難不成開竅了?開始鉆研起了中醫(yī)?’
‘沒想到是騙我來給一些達官貴族來看病的!真是太氣人了!’
“二兩!你給我出來!”劉茂山站在藥鋪門口,對著鋪內(nèi)的劉二兩呵斥道。
“哎,爸!”
“這是城西柳家的柳小姐。”柳二兩走了出來,立刻熱切地介紹起了柳晶晶。
“劉神醫(yī),你好。”柳晶晶伸出手,一臉客氣。
“哼。”劉茂山輕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進了中藥鋪,找了張木凳坐了下來。
柳晶晶皺了皺眉頭,她柳家好歹也是天海市一大家族,天海市商政界誰人不知?就算劉茂山是個享譽全國的老中醫(yī),也不至于如此不給面子吧!
“柳小姐,您別生氣,老頭子就這脾氣,我去勸勸他。”劉二兩尷尬一笑,轉(zhuǎn)身跟進了藥鋪。
“爸,人家柳小姐可是鋪子里的???,今天專門從城西趕來就是為了讓你替她伯伯把把脈,人家可是誠心誠意的啊。”
劉茂山看到劉二兩這種攀附權(quán)貴的嘴臉就來氣,作為一名老中醫(yī),一視同仁是最基本的職業(yè)操守。
“你大老遠把我叫來,就是為了給人家看???看病不會上醫(yī)院去掛號嗎?誰看病不是按照程序來的?就她家特殊一些?”
劉二兩撓了撓后腦勺,小聲嘀咕了句,“這也不遠嘛,就隔著一條馬路。”
“要讓我把脈診斷,就去對面市醫(yī)院掛號、排隊!”劉茂山瞪著眼睛厲聲道。
雖然劉茂山這脾氣是犟,但是方乾卻對這樣的老前輩很是欽佩,在這個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的時代,鮮有醫(yī)者能如同劉老這樣一視同仁,不區(qū)別對待了。
“劉神醫(yī),我伯伯現(xiàn)在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還希望你能通融通融,我們實在也是沒辦法。”柳晶晶見劉二兩根本不頂用,只好自己拉下臉去請求。
“劉神醫(yī),我伯伯也是你們這輩的人,在他當天海市副書記的時候,好歹也為天海市的建設(shè)發(fā)展出過一份力,還希望你能破這么一次例,真的謝謝你了。”
劉茂山一聽,似乎有些動搖了,“你伯伯?是柳常青?上上屆市里的領(lǐng)導(dǎo)班子?”
柳晶晶連忙點頭,如同搗蒜一般,“對對對!”
劉茂山沉沉地嘆了口氣,“哎,那讓他過來吧。”
終于,從黑色卡宴的后座上走下一個白發(fā)老人,看上去約摸七八十歲,拄著拐杖,行動起來似乎很是不便。
柳晶晶攙扶著老人坐在了劉茂山的身前。
劉茂山伸手輕輕搭在老人的脈搏處,也就幾秒功夫,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神醫(yī),究竟是什么病情???”柳晶晶忙問道。
劉茂山搖了搖手,沉默不語,緊接著緩緩閉上雙眼,看樣子是不容樂觀了。
切脈的時間越久,劉老臉上的神色便變得越加嚴重。周圍人有些惴惴不安起來,就連柳常青本人都有些怯懦之色。
“這病,很罕見。如果早些查清病因還好,可現(xiàn)在,病灶已深,晚了。”劉茂山睜開眼,連連嘆氣。
“劉神醫(yī),這到底是什么病???真不能治好嗎?”柳晶晶一臉焦灼,急切問道。
劉茂山搖了搖頭。
“劉神醫(yī)能夠診斷出老朽的病,已經(jīng)很高明了,老朽這是多年來身子骨每況日下,到處尋醫(yī)也無結(jié)果,早就斷了康復(fù)痊愈的念頭了。”柳常青在一旁干笑了幾聲,這個年紀早知天命,活了這么久,他也早就做好了身歸塵土的打算了。
“伯伯......”柳晶晶欲言又止。
“不知道能不能讓我試試?”
這時候眾人身后想起了一道年少的聲音,出聲的正是一直從旁觀望的方乾。
“你?”柳晶晶和劉二兩皆是一愣。
就連享受國家津貼的劉茂山都說沒得救了,難不成這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就有本事醫(yī)治嗎?
“我記得天海醫(yī)大可沒有中醫(yī)學(xué)院啊,況且,柳老爺跑遍了全國的三甲醫(yī)院都不能檢查出問題,你一個學(xué)西醫(yī)的難道還會把脈不成?”劉二兩只當他是兒戲。
然而方乾卻鄭重地點了點頭,他并沒有開玩笑。
柳常青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tài),朝著他招招手,“好吧,小伙,你來試試吧。”
劉茂山是個樸實的人,從不會低看別人,但是就算是他這樣的中醫(yī)世家,也起碼要磨練二十多年,到三十多歲才勉強能夠看出些門道。
方乾在他眼里,根本不可能具備那個實力。
不過既然柳常青都同意了,他也不好說什么。
“的確,這病很是罕見。而且確實是病入膏肓,不僅僅西醫(yī)無法解決,就連中醫(yī)也很難完全醫(yī)治。”方乾把著脈,念念有詞道。
“小伙子,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啊。”劉二兩搖了搖頭道,只覺得方乾是在故弄玄虛。
之前他爹已經(jīng)說過,這病沒得救,方乾這番話,豈不是依葫蘆畫瓢,一個樣嘛!
方乾不語,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笑容。
過了片刻,他問劉二兩接了紙和筆,寫了一長串中草藥名,是一個絕妙的良方。
修仙者的世界,中醫(yī)為尊,修仙之中必然會涉及丹藥古方,所以方乾腦海中這些記憶等于是一本中醫(yī)活字典。
這個方子恐怕全天下,也有方乾知道,旁人自然無法看出個中門道,但是像劉茂山這樣大名鼎鼎的老中醫(yī),卻能洞悉一二。
接過方乾寫完藥方之后,劉茂山只覺得他是在胡寫亂描。
這些亂七八糟的中草藥湊在一起,簡直就是大雜燴,稍懂中醫(yī)的人都不會這么胡來。
可就當劉茂山看上第二眼,細細一想,臉上神色卻變得異常凝重。
他一把從方乾手中奪過藥方,看著上面的一行行中草藥,不禁激動得雙手微顫。
“妙啊!妙啊!”
劉茂山這反常的舉動,讓周圍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每個人都將信將疑地望了眼立在一旁的方乾。
“劉神醫(yī),這方子........”柳晶晶見劉茂山不停地點頭稱贊,便上前詢問。
“看樣子,你伯伯有救了!”劉茂山嘆了口氣道。
“什么?!”眾人再度驚愕。
劉二兩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上前問了句,“爸,這方子真行?”
“嗯,不錯!”劉茂山斬釘截鐵道,“這方子真是妙絕!量我劉某從醫(yī)數(shù)十年,卻沒想到這幾種簡單草藥竟然有如此奇妙的搭配!”
“劉師傅,真的?我這病能治?”柳常青聽到劉茂山這番話,原本面色如雪的老臉都紅潤了不少。
劉茂山點了點頭,說了一堆玄之又玄的中藥理論,聽得周圍人云里霧里。
要不是這藥方引起了他的興致,劉老還真的很少會說這么多東西,見眾人困頓,他便連忙讓劉二兩按照藥方去一旁藥柜抓藥。
經(jīng)過劉茂山這么一番夸贊,柳晶晶看方乾的神色都變了。
從一開始的懷疑甚至有些不屑,到現(xiàn)在的欽佩,甚至連目光變得炙熱起來。
“不知道這位小先生,師從何處?。?rdquo;劉茂山一臉恭敬,在中醫(yī)界,向來都是醫(yī)術(shù)為先,輩分并沒有太大的尊卑之分。
“我是醫(yī)大畢業(yè)的,偶爾學(xué)過點中醫(yī)的知識,讓前輩見笑了。”方乾客氣道。
劉茂山笑了笑,如果真如方乾所說的,那恐怕他這主任醫(yī)師早就下崗咯。
不過他也知趣得很,既然方乾不愿意多說,那他便也不多問。
“先生貴姓?”柳晶晶走上前來。
“方。”
“我叫柳晶晶,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方先生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盡管找我。”柳晶晶從香奈兒手提包中取出一張制作精美的名片遞給了方乾。
接過后,方乾掃了眼,發(fā)現(xiàn)這柳晶晶年級輕輕,已經(jīng)是一家影視公司的執(zhí)行董事了,將來可謂前途無量。
‘城西柳家,以前倒是聽說過。這柳常青是上上任的市委書記,而柳晶晶在商界也有一番天地??礃幼拥拇_名副其實。’
‘這柳家,確實實力雄厚,恐怕影響力在天海市名列前幾。’
‘今日也算有緣,搭上這層關(guān)系,對我今后的發(fā)展也有諸多益處。’
方乾暗想著,將名片收了進去。
“對了,還有這張銀行卡也給你,里面十萬,作為先生的報酬。”柳晶晶微笑著提過去一張工行的金卡。
“實在不好意思,卡里錢有些少,過幾天我會讓公司財務(wù)再轉(zhuǎn)給你余下的二十萬。”柳晶晶面露歉意說道。
方乾原本還想推諉一番,不過想到自己還欠著表姐一個月房租外加八百塊錢,索性也就接下來。
柳常青這病,這世界上除卻方乾,幾乎無人可解。區(qū)區(qū)三十萬,說起來還顯得有些少了呢。
“方先生,我雖然退位已久,但市里的領(lǐng)導(dǎo)班子,還有許多是我曾經(jīng)的下屬。如果你有什么困難需要幫忙,直接打電話給晶晶就行了。”柳常青一臉感激地握著方乾的手說道。
方乾點了點頭,幾人接著又聊了幾句,而后方乾便離開了中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