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在不經意間溜走,距離上次去圣山精神病醫(yī)院,已經相隔一個多星期了。從那以后周栩文似乎遇見誰都是苦大仇深的樣子,其實都是錢鬧的。
幾年的住院費下來已經讓他有些吃力,再加上這次的手術,估計要直接宣告破產。
不過要說破產的話,也不大準確,因為本來就沒存款。
當然,這一切周栩文都沒有告訴陸川,這些年為他承擔了多少,陸川心里也許都清楚,但兩人都明白對方是什么樣的人,很多事情深究下去就沒意思了。
值著夜班,周栩文的香煙一根接一根的抽著,搞得整個吧臺烏煙瘴氣。
驀地,網咖大門打開,一陣噠噠噠的皮鞋敲地聲響起,聲音短促有力,周栩文抬頭一看,臉色瞬間僵硬了。
來人赫然就是這件網咖的老板,聞人雪。正款步朝他走來,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一頭披肩長發(fā),挺秀的鼻梁,淡紅的雙唇,臉上掛著七分淡妝的精致模樣憑添了幾分風情。
可就是這么個大美女,跟她接觸過后才能了解到她的刻薄刁鉆。
這不,剛一進門,看著周栩文抽煙的模樣,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明亮的眸子寒光閃過。
“老板。”周栩文趕緊把煙掐了,低眉順眼的湊過去:“意外哈哈,意外,你知道我這個人平時都不抽煙的,也不知道咋的,這幾天臉上老長痘,我聽人家說抽煙能敗火,就想試試是不是真的。”
周栩文一臉的干笑,聞人雪神態(tài)冷冽的掃了他一眼,踩著高跟鞋上前直接坐到吧臺,不知道從哪找出一個計算器,手指頭噼里啪啦的一頓按:“一個月我到店里四次,四次你全在抽煙,加上前面的,一共六十七根煙頭,一根五十,從你這個月底工資里扣。”
周栩文臉色頓時綠了:“別啊大姐,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按你這么扣下去,我全家老小下個月就要喝西北風了。”
“得得得!”聞人雪一臉鄙夷:“就你這模樣還下有???糊弄誰呢。”
周栩文一聽也不樂意了,雖然你是老板,扣我工資我能忍,但不能否認我的顏值!
當即義正辭嚴的準備反駁,但看到對方冷冷的眼神,頓時敗下陣來:“我說,咱能換個懲罰方式嗎,談錢多傷感情。”
周栩文一臉的蛋疼,他真覺得自己倒霉到家了,本來就發(fā)愁錢從哪里來,準備通宵接幾個游戲代練單子賺點補貼,沒想到轉眼就被老板抓包了。
按理說這么大一個網咖老板,不能這么摳啊,周栩文最終還是把這歸結到家族遺傳上,在他印象里,這個美女老板的老爹就是市里挺有名的房地產開發(fā)商,那才是真正的吸血鬼。
這一家子沒一個省心的,周栩文腹誹不已。
聞人雪也不管他,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發(fā)起了呆,周栩文看她的樣子,心里惡意猜測著,該不是被其他男人玩弄了感情,到他這么來宣泄情緒來了吧。
正想著,卻冷不丁的發(fā)現(xiàn)對方正看著他,黑黝黝的瞳孔盯的他有些發(fā)毛。
“你是不是不想被罰錢?”聞人雪突然道。
“這不是廢話嗎?”周栩文心里甩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嘴上說的卻是另一番話:“那不能!我有罪,我懺悔,咱這是文明場所,我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其實我剛剛反思過了,我覺得老板做得非常對,我真的發(fā)自內心的贊同。”
周栩文多雞賊啊,一聽口風就知道有戲,趕緊把錯誤承認下來。
“行了,別裝了。”聞人雪粗暴的打斷了他:“明晚幫我個忙,要是順利的話,我就不扣你錢,不僅如此,我還多加你一個月的工資,而且以后你愛怎么抽煙我都不管你。”
“嘶!”周栩文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這女人啥時候這么大方了,不對,有陰mao,大大的陰mao。
他腦袋飛快的思考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上立即浮上了震驚之色:“你……暗戀我多久了。”
聞人雪差點沒被噎死,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似乎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這么不要臉的人。
“周栩文,你要死?。?rdquo;
眼看老板要發(fā)飆,周栩文趕緊賣乖:“口誤口誤,您就說什么事吧。”
聞人雪深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剮了周栩文一眼,才道:“明晚夜班不用上了,我讓小林給你代班,你到時候去我家一趟。”
周栩文兩手護胸:“老板,我雖然給你打工,但我做人還是有原則的。”
“美得你!”聞人雪白了他一眼:“我家里給我安排了個對象,對方是留美博士,他父親是高盛的高級合伙人。”說到這里,似乎有點擔心周栩文不理解似的,補充道:“反正很有錢就對了。”
聞人雪上下打量著周栩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頓了好久,才道:“你明晚的任務就是假裝一下我的男朋友,幫我應付應付他。”
聽到這番話,周栩文一臉震驚,這不就是小說里的腦殘橋段嗎,你特么在逗我?
他感覺這又是一個被舊社會包辦婚姻摧殘的幽怨女人,一心向往著詩與遠方。要周栩文說,這純粹就是作的,他頓時有些不樂意了,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地攤貨,給了聞人雪一個關愛智障的眼神:“你覺得對方是豬嗎?能相信這個?”
聞人雪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生氣:“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廢話。”
“你牛痞。”周栩文一縮脖子。
聞人雪不知道是不是轉了性子,還是耐心的解釋道:“老實告訴你吧,那個男的我認識,不能否認,他確實特別優(yōu)秀。”
“他那么優(yōu)秀,你干脆就別作了,湊合過得了。”
聞人雪雙眸一瞪,他立馬閉嘴。
“你給我好好聽著,我認識的那些朋友和他比起來都差遠了,我這幾天一直在想,與其找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來頂缸,還不如破罐子破摔,找一個你這樣的,說不定反而能讓他相信。”
“這是什么邏輯?”周栩文不服道:“還有……什么叫我這樣的,我這樣的怎么了?”
聞人雪抱胸看著他,心說你什么樣自己心里沒點逼數(shù)嗎?
周栩文當然有逼數(shù),不過任誰被這么數(shù)落,心里肯定不爽,不過當聞人雪把條件開到兩個月工資時,他很沒有骨氣的接受了,甚至非常狗腿的開始出謀劃策。
“老板您是真的高,咱也研究過心理學,你找一個條件沒他好的,他反而有恃無恐,覺得以他的條件,對方到時候肯定認慫,所以啊,要換一個思路。”
“說重點!”聞人雪直接打斷他。
“額。”周栩文摸摸鼻子:“描述一下他這個人,總要知己知彼吧。”
聞人雪想了想,掰著手指頭道:“學歷高,人長得不錯,性格也挺好,家庭條件就不用說了,聽說還會六國語言,而且很快就要在IBM公司任職……這些夠了嗎?”
周栩文一口老血好險沒有噴出來,你確定不是來打擊人的嗎?
他現(xiàn)在越來越感覺這女人就是作的,不過這話打死他都不敢說出口,咬牙道:“他就沒什么破綻嗎?”
聞人雪像是想到了什么,說道:“哦對了,我知道他特別喜歡游戲,但好像玩的不咋地,聽說你游戲玩的不錯,說不定到時候能打擊一下他。”
周栩文斜著眼看她,心里極度懷疑這個破綻的可行性。
聞人雪眉毛一挑:“怎么?你不干?”
周栩文重重點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