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不愿意,為何還去呢?
葉天落寞地望著姚詩語遠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群里,才轉(zhuǎn)身離去。
古玩這一塊,他沒看出來有多少有價值的東西,進而朝中央地帶的賭石場走去。
那邊人流如織,水泄不通。
葉天好不艱難遞擠了過去,公告上說,本周六周日是賭石節(jié)最后的日子,為此,主辦方將庫存的原石全部都投放到市場,引得好多人趨之若鶩。
畢竟,任何時候,也不缺妄想一夜暴富的人。
賭石場分為三個區(qū),甲、乙、丙,每個區(qū)都有解石的機器。
甲區(qū)里擺放的完全呈現(xiàn)普通石頭模樣的原石,根據(jù)官方公告牌介紹,這個區(qū)也叫賭料區(qū),顧名思義,那些原石里有沒有玉料,靠得就是一個“賭”字。
賭贏了,包養(yǎng)嫩模,賭輸了,下海干活。
玩的就是個刺激!
葉天好奇地圍到解石機那兒看了會兒,有個衣衫襤褸的眼鏡男買了一顆西瓜大小的原石,據(jù)說原料值五千塊,竟然開出了個巴掌大小一塊糯種老綠,當場就有人出價六十萬購買,眼鏡男激動地差點昏過去。
當然,也有人賭差了,當場發(fā)瘋的。
不過甲區(qū)這邊的原石因為不確定性,所以價格方面比較便宜,能來賭石的,大多都用一點家財,只要不貪得無厭,基本也輸不到哪里去。
乙區(qū)則被稱作明料區(qū),里面的原石都是開出綠的,價格相當昂貴,葉天看了籃球大小的一顆就要好幾萬元。
他跑到乙區(qū)解石機那兒看了會兒,這種明料其實也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因為有可能那層綠之后又是沒用的石頭。
看著解石師傅切了好幾個,大多都淪為了廢料。
這一區(qū)的人花費巨大,眾生相就更加豐富了,有人直接受不了往石頭撞,自尋短見的,也有當場暈過去的。
真可謂是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再向前,就是丙區(qū)了,這個區(qū)的料子是半明半賭的,價格適中,不過也不是現(xiàn)在的葉天能夠承受起的。
四下轉(zhuǎn)了轉(zhuǎn),他決定出手一試,按照財力的情況,他走進甲區(qū)挑貨。
神眼開啟,那些原石內(nèi)部如何,一目了然。
葉天邊走邊看,這些原石里能有好料子的,其實也沒多少,半個小時過去了,他只挑到了兩塊,一塊約莫五十公斤,一塊則只有十幾斤。
這兩塊總共花去了他兩萬塊。
付完錢,葉天讓人直接把原石搬到了解石機旁,解石師傅是個身材雄壯的漢子,他不屑地瞥了一眼葉天所選的那兩顆原石,又瞧了瞧葉天。
“小伙子,你成沒成年?。看笫鍎衲阋痪?,你這倆肯定開不出料子,聽我的,現(xiàn)在退貨還來得及,別浪費家里的錢……”
旁邊的導購小姐神色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這家伙怎么回事?。磕挠猩祥T的生意不做的?要知道,賣出去多少原石,她們可都有提成拿的。
解石師傅哀嘆了一聲,急忙閉嘴。
難得碰見好心人,葉天沖他一笑,“沒事,大叔,你開吧。”
“那我開了。”他沒再多說話,往原石上潑了些水,架起了刀具。
看熱鬧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跟磕了藥似的,精神亢奮。
“刺啦……刺啦刺啦……”
解石刀長驅(qū)直入,忽而,解石師傅手一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呀,出綠了。”
人群一片嘩然,更多的人聚了過來。
半晌的工夫,整個石頭全被解開了,一個不規(guī)則五邊形的翡翠安靜地躺在地上,刺激著圍觀者的神經(jīng)。
解石師傅過稱,居然足足有五公斤。
“糯種帝王綠。”人群中一個穿白色馬褂的老漢迫不及待地沖過去抱住它,滿心歡喜地看了又看。
“咳咳……”
幾分鐘過去了,老者依舊不肯放手,導購小姐笑瞇瞇地提醒道,“老先生,這料子是那位客人的。”
她指了指葉天,老者不悅地瞪眼道:“我知道。”
然后箭步上前,握住了葉天的手,“小朋友,你這東西賣嗎?”
“當然賣啊。”葉天笑道,他本來就是來賺錢的,哪有不買的道理?
“好好好。”老者顫抖著雙手,臉上的笑容更甚,“出個價吧。”
葉天一尋思,自己也不知道這玩意的行情,就讓老者先說個價。
“五十萬,賣不?”老者激動地道。
五十萬?葉天苦笑,老奸巨猾,這詞果然沒錯,剛才眼鏡男那塊都有人出價五十萬,自己這顆無論品相還是重量,都優(yōu)于那顆,這老頭倒是會忽悠年輕人。
“為老不尊。”
葉天剛想說話,一個貴婦從人群里站了出來,嘲諷道,“沒錢就別裝蒜,欺負人小伙子啊?這料子我出一百萬。”
老者氣得差點沒噴一口老血,惡狠狠地瞪著那貴婦要吃人似的,葉天趁機奪回了自己的翡翠,與這個精神貌似有點失常的家伙拉開了距離。
老者后知后覺,即刻又追過來想搶翡翠,葉天靈巧躲閃,正色道:“老伯,請您放尊重點,難道你還要當街搶劫不成?”
導購小姐這時也將來了保安人員,便趁機宣布:“我覺得有必要重申一下這里的規(guī)矩,只有人還在白馬街,每一個顧客都受主辦方的保護,誰要是敢鬧事,最好掂量掂量這么做的后果!”
這可以算是比較客氣的威脅了,老者眼里充滿不甘,卻又不得不冷靜下來。
“老物可憎。”貴婦鄙夷地瞪了他一眼,客氣地走到葉天旁邊,“你好,我叫黃文靜,是繁星珠寶的總裁,不知道先生可不可以將這塊料子賣給我?價錢方面,如果先生不太滿意,咱們還可以細談。”
“你好。”葉天與之握手,這時,老者突然又竄到他倆之間,一咬牙,喊道:“我出一百一十萬。”
“我出一百五十萬。”貴婦沉聲道。
葉天眼底閃過一抹厭惡,懶得與老者一般見識,轉(zhuǎn)身恭敬地道:“黃女士,請,那邊有休息間,我們慢慢談。”
“哦,對了。”他又對導購小姐說,“另外一顆原石,窩暫時不打算開了,麻煩你們先替我保存,待會走的時候,我過來拿。”
“好的,先生。”
人多眼雜,他要再開出翡翠來,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呢。
兩人剛欲走,老漢又像牛皮糖似的攆了上來。
“小子,我出兩百萬,兩百萬,賣給我好嗎?”
貴婦滿頭黑線,眼神猶豫著剛要出價,葉天抬手制止道:“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打算賣給這位黃女士了,就一百五十萬,請您讓開。”
黃文靜怔了怔,不禁對葉天高看了一眼,事實上,葉天也有自己的打算,能賣到一百五十萬,已經(jīng)達到了自己的預期,這個黃文靜彬彬有禮,氣度不凡,如果虧了,權當交了個朋友。
“喂,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老者氣得破口大罵,“我可比她高五十萬呢,你難道不想多賺點錢嗎?”
葉天強忍著憤怒,沉聲道:“抱歉,我對沒修養(yǎng)的人一向很反感。”
老者被嗆得啞口無言,望著葉天離去的背影,他眼底閃過一抹狠辣。
卻說另一邊,葉天和黃文靜的交談十分順暢,兩人相談甚歡,最后敲定即時交易,黃文靜當場就把錢轉(zhuǎn)給了葉天,并互相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
喝完一杯咖啡,黃文靜搶著買了單,道,“不好意思啊,葉先生,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以后你手上要是有貨出手,可以隨時找我。”
葉天:“好,慢走不送。”
辭別了黃文靜,葉天重新回到甲區(qū),拿回了自己的原石,正巧這時,聽見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嗨,葉天——”
他欣喜的回眸,面色卻頓時耷拉了下來,姚詩語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身材中等、國字臉的青年男子,他們倆肩并肩站在一起,當葉天回眸時,國字臉跟宣誓主權似的,牽住了姚詩語的手。
姚詩語不情愿地掙了掙,卻又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詩語?這就是你說的朋友?”國字臉指著葉天,神態(tài)輕蔑,“哪個世家的公子?。课以趺丛谌飶膩頉]見過?”
“他不是世家公子。”姚詩語再次一掙,故作無意地與他保持了距離,柔聲道,“他是我們班同學。”
國字臉沒好氣地“哦”了一聲,“我說呢,世家公子也不會穿成這副樣子,詩語,你也真是的,這年頭,壞人多,貴族學校你又不去,一中生源龐雜,龍蛇混雜,你當心點,別和什么人都交朋友。”
“對了,那個新聞你看了嗎?”他若有所思地道,“有個男生在教室殺了女同學啊,我跟你說啊,那些生長在社會底層的屌絲,大多心理變態(tài),得不到就要毀掉……”
“秦朗……”
“好好好,我不說行了吧?”秦朗冷哼道。
姚詩語沒再理他,看見葉天腳邊的原石,“怎么?你也要賭石嗎?”
葉天笑道:“對啊,試試運氣。”
這時,秦朗上前瞅了一眼,嘲諷似的搖了搖頭,“小朋友啊,我跟你說啊,我從小玩石頭長大的,你挑的這原石肯定開不出來料子,家里困難,就別浪費錢了。”
他頓了頓,聲調(diào)陰陽怪氣,“就算是別人給的,那也是錢啊。”
葉天心下震怒,他這意思很明顯啊,想當然自己拿了姚詩語的錢。
“哦?你這么吊?。恳辉蹅儊碣€一把?”葉天冷笑。
“賭就賭,我還怕你不成?”秦朗上前一步,兩人目光相對,電光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