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離,你過來一下。”吳明走上二樓,站在階梯處對著木離喊了一聲。
“什么事?”木離看了他一眼,不為所動。
“有個人想見見你。”吳明指了指樓下。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木離看見孫成仁站在下面階梯處,對著他露出陰笑。
“木離……”李瑤擔(dān)憂地看過來,她可不認(rèn)為這兩個人搞到一起有什么好事。
木離又何嘗猜不出來其中的貓膩。
但是他沒有拒絕,開始往樓下走去。
事至如今,面對吳明等人的嘲諷挖苦,他一句嘴都沒回過,然而這些人還是不罷休,想來尋他的麻煩。
一謂忍讓無視,并沒什么用。
最主要的是,他對下面站著那個人可沒什么好感。
木離從階梯上一步步走下去,吳明跟在后面冷笑連連。
孫成仁眼睛盯著他的腳步。
當(dāng)木離走到與他僅相隔兩道臺階的時候,孫成仁臉上出現(xiàn)一抹奸笑。
“啊……”他猛地大叫一聲,然后拼盡全力往后倒退出去,看起來就像是被人重重踢了一腳。
孫成仁的這聲大叫聲音巨大,一下子吸引了宴會上所有賓客的目光。
當(dāng)他們看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孫成仁好像無法控制地后退著,然后撞在一張大圓桌上,瞬間人仰馬翻,一片狼藉。
“哎喲……”孫成仁躺在地上大聲呻吟起來。
“孫少爺,發(fā)生什么事了?”幾個賓客趕忙跑過來把他扶起來,關(guān)切地問道。
“你……你竟然動手打?qū)O少爺!”這個時候,吳明站在木離身后又驚又怒地指著他喊道。
“什么?孫少爺被打了?”
“怎么回事?”賓客一片嘩然,十分吃驚。
“他是什么人?竟然敢動手打?qū)O少爺?”他們驚訝地看著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木離。
“你這人,怎么一點道理都不講?我好聲好氣地問你,你居然動手打我!”孫成仁立刻發(fā)揮演技,生氣地責(zé)問。
“孫少爺,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個人為什么打你?”賓客們聽得云里霧里的,有人詢問道。
“還是我來跟大家解釋一下吧。”吳明見勢趁機(jī)走到前面,一下子成為了焦點。
“大家好,我叫吳明,是李瑤小姐高中的同班同學(xué)。”他先自我介紹道,“而我旁邊站著這位,名字叫做木離,也是李瑤小姐的同班同學(xué)。”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我們來參加李瑤小姐的生日宴會,方才她將孫少爺介紹給我們認(rèn)識,孫少爺為人熱情,跟我們每個人都握手來著。但是……當(dāng)孫少爺最后跟木離握完手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戴在手上那只價值幾十萬的勞力士金表不見了……”
吳明環(huán)顧四周,見賓客們的心神已經(jīng)被他所吸引,又接著說道:“孫少爺說那只金表是他過生日時他母親送給他的,非常重要。于是我們就叫來同學(xué)們詢問他們有沒有見著,當(dāng)我們問到木離時,木離突然激動起來,大聲說不關(guān)他的事,還用力踢了孫少爺一腳……”
吳明說到這里,話語戛然而止。
賓客們的目光都隨著投向站在眾人面前的木離身上。
“木離,我們只是好聲詢問你,你為什么要下重手打人,難道你心虛了嗎?”吳明轉(zhuǎn)身,用嚴(yán)厲的目光逼視著木離,沉聲質(zhì)問。
木離沒說話。
原來是玩的這種詭計。
二樓的李瑤見情形不對,趕緊從樓上走下來。
“偷了別人的金表,居然還敢打人,真是膽大包天!”有跟著吳明思路走的賓客出聲喝道。
“不用說,金表肯定是他偷的,他心虛情急之下就出手打人……”
“年輕人,年紀(jì)輕輕不學(xué)好,當(dāng)小偷?居然敢跑到這里來作亂!”
賓客們被錯誤引導(dǎo),很多人都對著木離指指點點起來,話語難聽。
“不是的,木離沒有那樣做。”李瑤從階梯上走下來,為木離申辯道。
見李家大小姐出馬,賓客們暫時住了嘴,等待后續(xù)。
孫成仁跟吳明目光相接,隱晦地點了下頭。
“木離,你敢不敢讓我們搜身?”吳明大聲喝問,也不管木離同不同意,直接就走過去。
他背對眾賓客,擋住他們的視線,裝作往木離衣兜里掏了一下。
“真的是你!”下一刻他大聲發(fā)出驚呼,舉起手來,手上赫然拿著一只勞力士金表。
“人贓俱獲,小偷!”
“果然是他偷的,我們沒猜錯。”
“竟然敢跑到這里來偷東西,把他趕出去,交給公安機(jī)關(guān)處置!”
賓客再一次沸騰,紛紛出言指責(zé)喝罵。
“沒想到上了大學(xué),他的品性還是那么惡劣,居然偷人家的金表……”另一邊,木離高中的那些女同學(xué)站在一起,看向他的目光充滿厭惡。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有女同學(xué)唾罵道。
“和他一起讀過書,真是感到丟人。”
這些言論出來,更加催化了賓客的情緒。
一時之間木離成了過街老鼠。
李瑤努力地為木離辯解,但是她的聲音太小了,被人潮所淹沒。
這是一次有預(yù)謀的誣陷,有口難辯的誣陷。
為的,就是把木離置于眾人討伐的處境,讓他丟盡顏面。
“木離啊木離,我們知道你家境不好,而你這個人又好面子,高中時期品性惡劣,時常干些偷雞摸狗的事,原以為過了兩年你已經(jīng)有所改變,沒想到還是死性不改,哎……”吳明裝出一副痛心的樣子。
“李瑤小姐好心邀請你來參加她的生日宴會,你卻在這里干出這樣的事,你對得起她嗎?”
吳明又給他安上一項罪名。
一時間,木離變成了人人唾棄的社會渣滓。
木離啊木離,看你這下還怎么翻身?
吳明內(nèi)心十分得意,對自己的杰作很滿意,只是令他稍微不爽的是至始至終那小子臉色都沒變過,看不見慌亂。
“發(fā)生了什么事?”這個時候,貴賓間的李宏和孫成仁老爹也被外面的動亂驚動,走了出來。
“李叔叔,是這樣的……”吳明馬上又來了精神,將編造好的事件經(jīng)過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李宏聽完面色冷了下來,看向木離的目光帶著不善。
“兒子,你被打了?”禿頂男人陰沉著臉問孫成仁,孫成仁點了點頭。
“小伙子,你偷了人家的東西,還有膽打人,是誰給你的膽子?”李宏冷聲斥問,帶著威嚴(yán)。
“爸,木離是被誣陷的,他沒有偷東西也沒有打人……”李瑤再次為木離辯解。
“你給我閉嘴!”李宏瞪了她一眼,話語帶著責(zé)怪,“你看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
他轉(zhuǎn)向禿頂男人,露出慚愧之色。
“孫董,不好意思,讓不三不四的人混了進(jìn)來,使成仁受了委屈,你放心,我一定給你們一個完美的交代。”
“李老弟,這不是你的錯,誰能料到小瑤的同學(xué)中會有這種貨色。不過,壞人,應(yīng)該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李宏點點頭。
“成仁啊,你想要我怎么處置這個人?”他問孫成仁。
“本來偷個東西也不是什么大事。”孫成仁說道,“但是他偷的是對我意義非凡的東西,偷東西還有理打人,這種人必須得到懲罰才會長記性。我也不會對他動手之類的,只要他跪下向我道個歉就行了。”
“爸,這怎么可以?”李瑤急了,這太侮辱人了。
“你不要再說話。”李宏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木離在背后拉了一下李瑤,也示意她別再說話。
“成仁,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李宏對孫成仁說了一句。
這也意味著他會全面支持孫成仁的作為,酒店是他名下的,這里是他的地盤。
“你們說我偷了他的金表……”一直沉默的木離頭一次開口。
“你們可以將金表拿去檢驗一下,看看上面有沒有我的指紋。”
此言一出,吳明面色一變。
至始至終木離壓根就沒有碰過那塊金表,上面當(dāng)然沒有他的指紋。
禿頂男人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孫成仁眼神閃爍,他立刻知道這是自己兒子在誣陷別人。
“你偷我兒子金表是有目共睹的事,還需要檢驗什么?證據(jù)確鑿,馬上道歉,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他冷冷地說道。
木離輕笑一聲,這是要強(qiáng)行把白的說成黑的嗎?
你們的道歉,是跪下的道歉。
眾目睽睽,這里除了那么一兩個女的,也沒有會為他說話的。
“區(qū)區(qū)一塊幾十萬的金表而已,我們還看不上。”人群外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眾人回頭看去,意外地發(fā)現(xiàn)有一個穿著與宴會格格不入,面容精致的女孩坐在那里品著紅酒。
看見那個女孩,孫成仁一下子瞳孔收縮,露出忌憚的表情。
李瑤認(rèn)出她是跟著木離一起來的女孩。
“你是誰?”李宏瞇著眼睛問道。
“呵……”蘇佳琪輕笑著,慢慢走了過來,走到木離身邊。
她看著木離,搖搖頭。
“你看,這種時候總是我替你站出來,怎么感覺不是你在保護(hù)我,而是我在保護(hù)你。”
木離啞然。
“這些人好像都不認(rèn)識你。”他說道。
“我老爹又不像管你同學(xué)那樣管我,我愛見誰就見誰,基本不開什么宴會,這里除了那個姓孫的認(rèn)識我,其他人根本見都沒見過我。”蘇佳琪說道。
說完,她又加上一句:“又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被邀請到我家去的,至少這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