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地上蠕動的黑蛇被我撿了根木棍叼走,隨后我抬手敲門,“嘎吱”的一聲響,二爺爺家門并沒鎖上,我推門進去,映入眼簾的一幕,讓我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正廳的中央,小叔的身體直挺挺的掛在麻繩上。
而且在小叔的腰上,還纏著一條手腕粗壯的黑蛇,此時它正在朝著我吐著蛇信子,像是在宣示這里是它的領地。
我往前邁了一步,卻被肖晚晚給拽了下,她眼神里閃著擔憂,說:“張晏,你說這像不像之前我們鎮(zhèn)上碰到的道士說的那樣。”
肖晚晚的話,一下給我提了個醒,尸體和蛇。這不就是應了道士說的,老蛇纏尸,四個字嗎?我心里想不會這么邪乎吧,要知道道士才說不久,這么快就應驗了一件,不禁讓我后背發(fā)寒。
我看了眼肖晚晚,聲音變的有些虛,我對她說:“你說的對,這蛇可能也不是什么善類。我們找人來幫忙吧。”
我和肖晚晚從二爺爺屋內退了出去,心里不明白,好好的小叔,怎么突然就上吊死了。
我很快就找來了村里的捕蛇能手,可等他看到尸體上的黑蛇后,也面露怯色,說:“這死人身上的蛇,肯定是成了精怪,上了歲數,這是條老蛇,我要是動手,回頭它報復我怎么辦?”
偏偏這時候黑蛇還在吐著蛇信子……
這時候圍觀的人說:“你怕什么,現在河神大人都在你身邊,你還怕一條蛇嗎?”
這話像是給他鼓勵,他用祈求的口吻對我說:“河神大人,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平安。”
我嗯了聲,他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就把蛇給弄了下來,裝進了黑色袋子交給了我。我把黑色袋子打了個死結,就扔在了地上,上前就去把我小叔的尸體給抱了下來。
小叔身上已經出現尸斑,看來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
我上前去把小叔的尸體給弄了下來,這會我心里很煩,好好的小叔也出了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嬸子交代。
可是小叔死了,尸體又不能不處理。
最后的不得已,我還是和嬸子說了,嬸子聽到消息后,在電話里就哭出了聲。
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嬸子只身一人回來的,她對我說,打算把小叔的尸首帶回城里火化,說我們村子太邪乎,怕回頭還出了別的幺蛾子。
我覺得嬸子說的話也有道理,我安慰了嬸子幾句,嬸子嘆口氣,整個人都憔悴的不成樣子。
晚些時候,嬸子包了輛車,帶著小叔的尸首就往城里去了。
我坐在堂屋內,總感覺心里憋著口氣,肖晚晚勸我說不要太難過。我嗯了聲,那裝著黑色的袋子被我放在門口,小叔死的這么蹊蹺,肯定是有問題的。
我等著袁真來,想和他商量一下看看。
等到大概十點的樣子,袁真從外面走了進來,問我說:“怎么還沒睡?”
我叫了聲師傅,有些悲哀的說:“我小叔死了,我懷疑他是被人陷害的。”
我接著就把事情和袁真說了一遍。
袁真聽后面色變了變,問我說蛇在哪里?
我出門把蛇提了進來,袁真打開袋子看了眼,淡淡的說句:“跑了。”
我趕緊湊上去看,發(fā)現袋子的低端被咬了一個洞,頓時我又氣又急。想出去找,但被袁真拽住了,袁真說:“成精的畜生,你現在想找也找不到了?;仡^它還會找上門來的。”
我詫異的瞥了眼袁真,袁真說:“你們老張家現在才死兩人,一老一少,你這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有人想讓你們老張家斷子絕孫,所以肯定還會回來的。”
我捏緊了拳頭,感覺心底一團怒火在噴薄。
肖晚晚這時又提醒了一句話說:“張晏,把今天在鎮(zhèn)上碰到的事情和你師傅說說吧。”
我說好,就把碰到道士的事情和袁真說了。袁真聽后來了興趣,說:“這么說現在第一件事情已經應驗了。”
我說是的。
袁真忽然笑了笑,說:“不過前面兩件事情有可能應驗,但關于黃河漲水這件事,恐怕未必會成真。”
我問袁真說:“什么意思?師傅。”
袁真說:“你現在是黃河河神,黃河的水文是你控制的,所以你能讓它不漲水。”
我剛當河神,對于河神的職能也不是蠻清楚,頓了會,我問袁真說,我要這么做嗎?
袁真說先別急,回頭等明天你帶我去見識見識那個道士。
我說好。
就在這時候,袁真又往外看了眼,本來之前還在談笑風生的袁真,神色已經變的肅穆了幾分,袁真起身往外走去,我跟著袁真過去。我忽然像是聽見一陣“嗚嗚嗚”的響聲。
我問袁真說:“師傅,你有沒有聽見什么奇怪的聲音?”
袁真嗯了聲說:“聽到了,是鬼哭的聲音,那棵老槐樹可能撐不了多久,有人要對你爺爺下手了。”
我立即問袁真說怎么辦?
袁真說,等等吧,你爺爺這幾天應該會出現。
袁真雖然這么說,可我心里還是覺得不安,袁真轉身進屋,對肖晚晚說:“丫頭,你把河神印給張晏,你跟我出去躲躲。”
肖晚晚從屋內出來,有些不情愿的說:“我要是走了,張晏怎么辦?”
袁真笑了聲說:“你這丫頭還真是癡情,說讓你嫁給他,你還真就認定了他。”
肖晚晚面露緋紅,但是眼神卻異常堅定。
我也問說:“師傅,晚晚是不是也會有危險?”
袁真沒有否認,繼續(xù)說:“丫頭的魂魄和身體還沒契合,我怕有人會趁機奪舍,到時候無暇顧及。”
肖晚晚看了我眼,我對肖晚晚說:“你聽師傅的,師傅說的肯定沒錯。”
肖晚晚摸出了河神印給我,看向我的眼神依依不舍,我安慰肖晚晚說:“咱們以后又不會不見面了,你先和師傅去。”
肖晚晚應了聲,精致的五官,透著一絲可愛。袁真對我說,那我先帶丫頭離開,你自己長點心。我嗯了聲,肖晚晚跟著袁真往前走,回頭了好幾次。還是被袁真罵了幾句,才老實的跟了上去。
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早上,袁真就過來了。
我和袁真往鎮(zhèn)上去,袁真的這身打扮還真吸引不少人詫異的眼神。不過袁真倒是完全不在乎。
我和袁真到了之前我碰到道士的地方,可是找了一圈,也沒見本人,我就問附近的商家,說有沒有看到在附近算命的道士,問了好些商家,都是回答沒有。
袁真安慰我說:“不是不見,只是緣分未到,沒事,以后有的是機會。”
正當我和袁真準備離開,忽然有人從背后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扭頭一看,是個乞丐,乞丐什么話都沒說,雙手端著碗就到了我面前,碗還有個缺口。
我見乞丐也挺可憐的,就給了點零錢,可是給了零錢后,乞丐還不走。我心想,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我想喊袁真走。
袁真卻沒動身,對我說:“張晏,這善緣不可不結。”
乞丐還是保持著原先的動作,我只好從口袋里摸出一張面額較大的紙幣給了乞丐。
乞丐這才露出了笑臉,從身上摸出了一個錦囊給我,并且還說:“早給我不就是完事了嗎!”
我接過錦囊,乞丐轉身就走。
袁真看著乞丐的背影說,這道士還是有些本事的,算準你會回來,把錦囊打開看看吧。
我嗯了聲,從錦囊里拿出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三日后見。
我看完后,把紙條給了給袁真,袁真嘴角露出一道弧線,沒說什么。抬腳就往家里趕去。路上我問袁真說:“師傅,晚晚現在已經安置好了吧?”
袁真說:“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媳婦出事的。”
對于袁真我還是很信任的。袁真對我說,如果接下來真的如道士所說發(fā)生了第二件事情,它要是問你路,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袁真說的很認真。我嗯了聲。
和袁真分開后,我回到了家中,現在肖晚晚不在身邊,我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我剛坐下不久,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我起身去開門,門口站著昨天幫我捉蛇的村民,他開口對我說,河神大人,我剛才看到你爺爺了。
一聽這話,我立馬問說,我爺爺在哪里?
村民說,就在村子老槐樹那邊。
我說了句多謝,就急匆匆的趕了過去,爺爺果然如袁真說的那樣,這幾日出現了。我跑到老槐樹那里,早就變的氣喘吁吁的,左右張望,卻根本沒發(fā)現爺爺的身影。
我扯開嗓子喊著爺爺,連續(xù)幾聲都沒有回應。
此時正是晌午,陽光烈的讓人皮膚有些疼痛。可就是在這時候,我忽然感覺腳踝處像是被刺痛了下,我低頭看去,就看見一條黑蛇朝著老槐樹爬去。而紅色的血正順著我的腳踝流出。
沒多久我就感覺全身發(fā)麻,隨后便沒有了意識。
迷糊中,我像是看到了一個身影朝著我走來,他一直叫著我的名字,張晏,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