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他?”
林棟心中疑惑。
他可以肯定,表妹雖然戶口在羊城,但從出聲到現(xiàn)在卻是頭一次來羊城上學(xué)。
“棟哥,于老開始鑒別那張畫了!”旁邊的王瑩勾住林棟的胳膊,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林棟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玻璃對面。
于老已經(jīng)將那張看起來有點(diǎn)微微褶皺的紙拿了起來,隨即就如同剛才一般,眉頭皺了起來。
就在眾人以為于老下一秒就要將這畫撕碎的時候,下一秒鐘,所有人的面色就全部僵硬住了!
只見于老竟然前所未有的猛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蒼老的面容無比凝重。
就連原本抓著白紙的手,也變成了雙手捧著。
那舉止?fàn)顟B(tài),就如同面對一樣稀世珍寶似的,目光虔誠而又透著激動!
“什么情況?!”
“于老這是怎么了?”
“難道于老也好那一口?”
包括林棟在內(nèi),幾乎所有人臉上都露出詫異疑惑的表情。
過了好一會兒,于清國終于有了動作,他對服務(wù)生招了招手,然后說道:“讓我的團(tuán)隊過來,復(fù)驗(yàn)!”
語氣里夾雜著一絲激動。
可這話在玻璃這一邊的眾人聽來,卻不亞于一汪平靜的湖泊里投入的巨石,不僅僅掀起波浪,還泛起了浪花!
“怎么會復(fù)驗(yàn)?!”凌少驚愕出聲,滿是疑惑。
“據(jù)說只有很難鑒證的寶貝或者本身就是寶貝,但很少見的,才會用復(fù)驗(yàn)確定一下!”一個懂這方面知識的女子普及道。
“就那張小黃圖,怎么可能會是寶貝呢?!”王瑩一臉不信。
一個窮吊絲有能耐淘到好東西?
不僅是王瑩,其他人也不信那張仕女圖會是值錢的寶貝!
可是——
大約十分鐘后,于清國蒼老而激動的聲音再次傳來時,所有人就都被震撼到了。
“這是唐朝傳下來的仕女圖。”第一句話就把所有人震的頭皮發(fā)麻,“我們幾位專家一致認(rèn)為,這張仕女圖是唐代京兆人張萱之作,他本人最擅長畫仕女圖,被后世許多畫家臨摹,但遺存于世的本人手筆畫卻一直沒有。可是在今天,他……有了!”
說到最后,于清國和他的專家團(tuán)隊都心潮澎湃,就像喝了幾兩白酒,無比激動。
玻璃這么,所有人目瞪口呆,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雖然沒幾個人知道張萱是誰,但無論是誰,一個唐代人的親筆畫,再垃圾,流傳到現(xiàn)在,恐怕也價值連城了!
再看看連于老這種人都前所未有的流露出這種狀態(tài),便可以知道這一張仕女圖該有多么珍貴了!
稍微平復(fù)片刻之后,于清國于老穩(wěn)定情緒道:“至于這張畫的價格,我們想單獨(dú)和此畫擁有者聊一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楊小天。
而楊小天也是半天才回過神來,心中還沒能平復(fù),咽了口唾沫,才說道:“剛剛送你們你們不要,那我現(xiàn)在就自己留下用來擦屁股了。哦,詩詩,咱們可以一起擦的。”
林詩詩反應(yīng)過來,臉蛋兒通紅,朝楊小天輕“啐”了一聲。
不過她心底卻很為楊小天感到高興,同時還有一絲沒有淡去的震撼。
一張大家都以為的春宮圖居然成為了寶貝?!
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而楊小天這時已經(jīng)走出了鑒寶房。
房間里剩下的眾人面面相覷,都無話可說,這簡直比電視電影還要戲劇化!
不過馬上,王瑩就嗤笑道:“就算是名畫又如何,看那外觀,估計是名家用的草稿紙,肯定值不了幾個錢的,最多也就幾萬塊吧!”
“就是,只是撿到小便宜而已。”有人馬上附和道。
“這個張萱我查了一下,貌似……還是一位挺有名的唐代畫家……”有人卻忽然出聲,手里還拿著手機(jī)。
王瑩立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臉色變了變,有點(diǎn)氣惱道:“我去趟廁所。”
她被氣得胃漲氣。
走出鑒寶房,往廁所走去,臉色很不好看。
……
楊小天此時正跟幾個老頭兒在一個小包廂里。
他四周環(huán)顧了一下,倒是沒有發(fā)現(xiàn)攝像頭之類的東西,但畢竟在陌生的環(huán)境,對方人又多,他還是本能的露出警惕之色。
“呵呵,孩子,不要緊張,我們沒有惡意的。”說話的是一位面容蒼老,卻顯得精神矍鑠。
楊小天認(rèn)出了對方,這位正是剛剛為他鑒寶的大師于清國!
于是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開門見山道:“東西是我的,你們不用懷疑,現(xiàn)在就說說這畫多錢吧。”
“小伙子倒是夠直接夠。”另一個老頭兒笑著搖了搖頭,接著便鄭重道,“這畫其實(shí)可以有價,也可以無價。”
“啥意思,你們不會是想讓我上交給國家吧?”楊小天緊張兮兮的問道。
雖然有了透視眼,但他還沒來得及利用其賺錢。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賺錢的機(jī)會,他當(dāng)然不可能放過。
沒辦法,苦日子過久了就這樣。
每次路過工地,看著父親佝嶁的背影在高樓上穿梭,他心都在抽搐。
還有母親常年勞務(wù),不舍得花錢買洗衣機(jī),導(dǎo)致現(xiàn)在雙手一碰到水就能直接裂開,鮮血直流,那種疼痛讓楊小天心里難受!
所以他想賺錢養(yǎng)活家里!
讓父母也能夠在后半輩子過上好日子!
于清國已經(jīng)馬上說道:“放心吧孩子,這又不是挖出來的古董,不用上交的。說它無價,是因?yàn)榇水嬛挥幸粡?,也是目前張萱唯一遺存下來的一張,因此金貴無比。說它有價,是因?yàn)?hellip;…我們幾個老家伙想湊錢把它買下來。”
說到最后,于清國幾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兒居然都尷尬的臉紅了。
“多,多錢?”楊小天此時也緊張的很。
主要是緊張這畫到底值多錢?
“這畫……我們打算合資出2000萬把它買下來。”于清國說了這么一句。
楊小天整個人卻直接耳鳴了,整個腦子被震的嗡嗡作響。
于清國等人見楊小天不說話,就一咬牙,說道:“我還有一些養(yǎng)老金,就再加300萬!孩子,這已經(jīng)是我們能出的最高價的。”
他們幾個老頭兒雖然貴為鑒寶大師,但賺到的錢卻并不多。
不是因?yàn)椴毁嶅X,而是因?yàn)橘嵉降腻X都買了許多古玩進(jìn)行收藏。
楊小天剛回過神又一次被震到了。
這才過了幾秒鐘,就又多了300萬,這不會是在做夢吧?!
他用手偷偷掐了一下自己大腿。
“咦?不太疼呀……不過還是有點(diǎn)感覺的。”楊小天努力平復(fù)心情,正想說什么。
然后就有一老頭兒帶著一臉的誠懇開口道:“我們知道出價2300萬實(shí)在是有點(diǎn)侮辱了這張話,不過我們對它是真的喜愛,我也拿出我的養(yǎng)老金,再加200萬,湊個整,一共2500萬吧。如果小伙子不愿意的話,我們也不強(qiáng)求……”
雖然話是這么說的,但這老頭兒最后的聲音卻越來越小了,明顯是怕楊小天不賣給他們。
“就2000萬吧。”楊小天吐了口濁氣,在幾個老頭兒驚愕的目光中說道,“各位的年齡都能做我爺爺了,再貪也不能貪各位的養(yǎng)老金。”
幾個人面面相覷,心中對楊小天升起好感。
“孩子,你可想好了,這畫如果你賣給別人的話,估計價錢翻倍都很容易。”于清國多問了一句。
楊小天一臉灑脫,擺手道:“知足者常樂,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自己再想得到也不可能。這畫在我手里時間越長,只會對我越發(fā)不利,還不如早早出手的好。”
于清國幾個人聞言都有點(diǎn)動容。
如此年紀(jì)卻有如此的想法和感悟,著實(shí)有些難得。
不過他們都沒注意到,楊小天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卻一片愕然。
自己怎么會有這種感悟?
明明心里面都在滴血呀!
那可是幾百萬啊,就因?yàn)樽约旱倪@一番話,直接沒了!
嘩!
這樣想著,他腦海中莫名的浮想出一個老道士的影子,對方行走于山野之中,穿梭在密林湖海之地,偶爾望天,感悟自然之道。
“難道是之前的后遺癥?”楊小天一臉苦悶。
就在他失神的時候,于清國等人已經(jīng)開始在寫支票了,每個人幾百萬,總共2000萬。
“孩子,把支票收好,隨時可以到銀行去取錢。”于清國把支票遞給楊小天,又讓楊小天在一份兒轉(zhuǎn)賣合同上簽了字。
雙方交易就算完成了。
而且兩邊都很高興,尤其是幾個老頭兒,買下畫之后,一個個欣喜的不成樣子。
等楊小天回到鑒寶房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里的氣氛有點(diǎn)怪異。
王瑩坐在沙發(fā)上一直掉眼淚,眼睛通紅。
林棟則努力安慰著對方。
其他幾人身上都有點(diǎn)水漬,凌少身上更是沾染了一些血液,不過看著卻不像他自己的。
楊小天走到林詩詩身邊坐下,也不理會謝若雪投來的目光,問道:“這是發(fā)生啥事兒了?”
林詩詩小聲對楊小天說道:“剛剛瑩姐出去上廁所,被人給騷擾了,然后剛好也去上廁所的凌少等人撞見了那一幕,就把那個騷擾瑩姐的人打了一頓,還把對方的一件古董給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