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腳剛走出鋪?zhàn)樱竺鎮(zhèn)鱽硪粋€(gè)抽抽噎噎的聲音:“師父,師父!”
我扭頭一看,麻煩大了,是那個(gè)趕尸人。原來這小老頭,是他的師父。
“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小老頭語氣不悅,大概是看到他手上的傷了,轉(zhuǎn)而又問:“你的手怎么回事?”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被一個(gè)小子給弄的。”
“真是給我丟人。”老頭隨后起身,望向師兄說道:“我要的棺材,什么時(shí)候能準(zhǔn)備好?”
“傍晚就可以來拿。”
“嗯,那就有勞了。小圓,我們走。”
一聽到這名字,我就笑了,這漢子長得五大三粗的,竟然叫小圓。
看那老頭帶著徒弟出了店門,我趕緊放下人皮鼓又溜回來,“師兄,這老頭是誰???”
“蕭虎,趕尸人。”
“趕尸人?他來我們斗虎山干什么?”
“我哪知道,有空問這么多,趕緊去把棺材底漆上黑漆去。”
“棺材底?漆黑漆?”我一頭霧水,誰會把棺材底漆成黑色,“那棺材身漆什么顏色?”
師兄淡淡地說:“白的。”
“白的?”我更加驚訝,這種棺材好像有束魂的效果,但到底怎么束魂,我們也不懂,這是那些趕尸人的秘術(shù)??磥磉@棺材,就是那倆趕尸人要的。
“南先生,南先生。”我一轉(zhuǎn)頭,看到門口站著的是附近村子的村長,姓劉。
“我?guī)煾覆辉?,出什么事了嗎?rdquo;
劉村長老臉擰得像個(gè)核桃,語氣焦急地說:“我們村子,鬧僵尸了。”
“鬧僵尸?”這事還真是趕在刀刃上了,剛好我們這里來了倆趕尸人,那邊就鬧起了僵尸。
“小師傅,趕緊幫我們看看吧。”
“好,等天一黑我們就去。”
送走了劉村長,我就問師兄怎么辦。
師兄說,先把棺材漆好,等那倆趕尸人來拿的時(shí)候,問問他們肯不肯幫忙。對付僵尸,這些趕尸人手到擒來,比我們在行。
我想也是,就乖乖地聽師兄的吩咐,把棺材漆好了。
傍晚的時(shí)候,蕭虎那個(gè)傻大個(gè)徒弟來拿棺材,還挑剔地嫌漆沒干。
這不是廢話,什么漆能干這么快。
等師兄提起抓僵尸的事,那傻大個(gè)子冷冷一笑,說:“你們斗虎山的人不是挺牛嘛,自己抓好了。”說完就扛著棺材出了門。
我跳出來,看著那傻大個(gè)的影子破口大罵:“這小子,真是欠揍。”
師兄倒是二話沒說,拿上家伙:“走,抓僵尸去。”
到了劉村長那里,只見家家緊閉,沒一個(gè)人敢出來。
我們到了劉村長家,劉村長一見了我們就跟見了救星一樣,趕緊拉我們進(jìn)屋,好像生怕被什么看到。
我問:“那僵尸什么時(shí)候來?”
“天一黑就來,只要聽到街上有很重的腳步聲,那就是來了。”
僵尸凝聚怨、煞之氣而成,和我的鬼手道理一樣。因?yàn)樾挠胁桓?,有留戀之念,再加上這二氣,身體就會極重。
“你們聽,好像來了。”
我們紛紛安靜下來,豎耳傾聽,果然聽到村子的街道上,有砰、砰的聲音,聲音之間間隔略長,典型的僵尸跳。
我的手指不知怎么的,好像也來了共鳴,伴隨著腳步聲一抽一抽。
師兄打開門,說道:“一會我攻前面,你攻后面,知道嗎?”
“知道。”
我們倆走出門,立刻感覺到外面有股冰冷的陰氣,我的鬼手似乎對這陰氣很共鳴,我還未調(diào)動(dòng)陰煞之力,就已經(jīng)開始想要尸化。
我跟著師兄走到街道上,看到僵尸正在井口那邊。
今天是滿月,月亮高高掛在天上,那僵尸看著水里的月亮似乎很興奮,一直圍著井口不停跳,還哇哇叫個(gè)不停。
“兩位小師傅,小心吶。”劉村長躲在家里沖我們喊著。
師兄給我使個(gè)眼色:“你去后面。”
我一點(diǎn)頭,趕緊繞到那口井的另一邊,師兄則徑直走到僵尸的身后。
那僵尸還在高興地對著井里鬼叫,絲毫沒有察覺師兄已經(jīng)站在他的身后。
我屏住呼吸,右手迅速尸化,指甲尖利的能抓爛石頭。
小杰從我懷里探出腦袋,興致盎然地說道:“李小白的喪魂釘號稱無所不破,不知道能不能破了僵尸的金剛不壞之身。”
師兄的喪魂釘,只是說能破所有邪法,僵尸的肉身就真不好說了。
師兄手指平伸,亮出一根喪魂釘,眼睛怒睜,喪魂釘如離弦之箭脫手而出!
原本喪魂釘朝著僵尸的后背而去,眼看就要射中,那僵尸突然轉(zhuǎn)身,一臉怒不可遏地將喪魂釘打落在地。
小杰看到這一幕大叫:“這個(gè)李小白,一出手就露殺氣,不被發(fā)現(xiàn)才怪!”
師兄是泄了殺氣,卻給我創(chuàng)造了機(jī)會。
我腳下一蹬,身子貼著地面,不動(dòng)聲息地朝著僵尸襲去。
在距離它一丈之時(shí),我一個(gè)白鶴亮翅躍身而起,鬼手直接抓向它的后頸,將它緊緊鎖死,“師兄!”
我一聲呼喊,師兄的袖子里立刻掉出一把桃木劍,踏步如飛一劍朝著我眼前的僵尸刺來。若是順利,這一劍只要扎進(jìn)僵尸的心窩,它就完蛋了。
驀地,我感覺渾身一涼,后背的汗毛不自覺地立了起來。
我一愣,立刻回頭,一張慘白的女人臉,用滿是覬覦的目光看著我,最要命的,她嘴角竟然還掛著微笑。
媽的,還有一個(gè)僵尸!
她猛地抱住我,張開櫻桃小嘴一口咬住我的肩膀,尖利的牙齒好像都扎進(jìn)了我的骨頭。
“啊——”我疼得大叫一聲,身子一抖冒出冷汗。
“李小白,快救秦宋!”小杰急地大叫。
師兄見狀,趕忙改變路線,一劍朝著女僵尸刺了過去。
女僵尸突然松開了,然后我就覺得身后的陰氣一躍而起。
我低頭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女僵尸一直藏在井里面。
手上的僵尸猛地起跳,從我手上逃掉。
師兄拿了糯米,直接捂在我的傷口上。若是那女僵尸再往下一撕,我從肩膀到背上能被她扯下一大塊肉。
男僵尸轉(zhuǎn)過身,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哇地一聲叫喊,似乎是聞到我血的味道,感到很興奮。
“你叫個(gè)屁!”我抬起右手,掌中令亮起紅光,盡管光芒籠罩著僵尸,但他卻絲毫不受影響。
“僵尸被摒棄在三界外,你對他勾魂有什么用。”小杰訓(xùn)斥道。
我只好收起右手,跟師兄背靠背,各自提防著面前的僵尸。
這女僵尸明顯比男僵尸厲害聰明,于是我說道:“師兄,我來對付那女僵尸吧,我的鬼手對付她要方便很多。”
師兄的喪魂釘不是用來近戰(zhàn)的,若是跟女僵尸交手,師兄會很吃力。
師兄點(diǎn)了一下頭,于是我們換過位置。
女僵尸見到我,嘴角開心的彎成九十度,可能是因?yàn)閲L到我的血好喝,還想再嘗嘗。她輕輕起跳,落地也是靜默無聲,和普通的僵尸完全不一樣。只是起來和落下的時(shí)候,周圍的塵土?xí)运秊橹行臄U(kuò)散出一道漣漪。
“秦宋,小心點(diǎn),這僵尸很兇!”小杰悄聲提醒我。
“知道了。”我鬼爪的關(guān)節(jié)“咔咔”一響,身子猛然壓低,腳下爆出全力,一躍而上。
女僵尸眼睛里寒芒一閃,原本因?yàn)樾δ樳涑煽p的眼睛,突然大睜!
我就感覺有股子陰風(fēng)呼地刮了過來,我心中一驚,手背和女僵尸的手背撞在一起,擦著火花交錯(cuò)而過。
“秦宋,怎么回事,關(guān)鍵時(shí)刻手軟了!”小杰急道。
我一咬牙根,這女僵尸果然不一般,竟然還懂戰(zhàn)術(shù),關(guān)鍵時(shí)刻釋放出強(qiáng)大的殺意,讓我心生猶豫。
身子剛直起來,那股陰氣已經(jīng)抵到了我的身后。
我趕緊回頭,女僵尸的爪子已經(jīng)朝我臉上抓來。
我慌忙側(cè)身,和女僵尸臉對著臉擦身而過,她那張?jiān)幃惖匦δ?,就好像一張面具?/p>
若是慢人一步,就要處處受牽制,這道理我自然明白。所以腳下一穩(wěn),我立刻抬起鬼爪,做好準(zhǔn)備隨時(shí)反擊。
女僵尸身體斜傾,以詭異的角度劃了個(gè)圈,直到將臉朝向我。
“秦宋,要不咱溜吧,這女僵尸有點(diǎn)太厲害了!”
“瞎說,我還沒用全力呢。”
“那你倒是快用啊!”
我站直起身子,深深吸了口氣,原本握成爪形的手慢慢伸直。畢竟是鬼手,所以不會那么靈活。再甚至以后,將鬼手向劍鋒一樣直指向女僵尸。
女僵尸歪著頭,微微張開小嘴露出獠牙,饒有興趣地陰森詭笑著。
“破!”
我振臂一揮,女僵尸感覺不妙,身子立刻直起,一縷頭發(fā)卻被截?cái)啵诳罩型艘豢?,方才緩緩落下?/p>
這鬼手可不是只能用來抓撓的,鋒利的鬼爪,加上霸道的煞氣,一揮可以輕松砍下一個(gè)人的腦袋。
女僵尸兩手前伸著,手指好像在使勁掙扎,前段的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生長。
我怒目圓睜,爆喝一聲,女僵尸也哇地一聲大叫。我們一人一鬼,也常人不能及的速度,在交手之后交錯(cuò)滑過。
我看看自己鬼手的尖爪,上面有綠色的血液,又檢查了下自己的身上,也沒有發(fā)現(xiàn)受傷,這才松了口氣。
轉(zhuǎn)頭看看地上,那女僵尸的一只手已經(jīng)被我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