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雅背對葉沖,秀眉輕顫,眼角有淚光閃動。
美眸閉合,再度睜開時,一如方才清冷。
“還有什么好說的?葉沖,難道你以為你能……”
“我說了,既然你說完,那就聽我說!”
葉沖來到韓詩雅身前,韓詩雅低頭垂眼,眼神躲閃。
“人活一世,成年后不論是苦是富,那都怨不得天地父母了。不要說什么賤不賤、臟不臟。你這么作踐自己,別人答應(yīng),可我葉沖不答應(yīng)!”
“韓詩雅,男人都要臉!我葉沖的臉,當(dāng)年是你保住的。那么多年再見,既然知你冷暖,那我葉沖就不會袖手旁觀!”
“在我心里,你是傾倒全校的?;ㄅ瘢悄型瑢W(xué)們眼中的公主,是今天在頒獎儀式上面對夏依人也不逞多讓的職場精英!”
“既然生于光明,又怎能墮入黑暗。不管你愿不愿意、答不答應(yīng),你的事情,我葉沖管定了!”
說完,葉沖轉(zhuǎn)身離開。
韓詩雅眼底閃過一抹柔軟,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多年前,得知她被客人凌辱,葉沖怒發(fā)沖冠,一人殺來,滅嘍啰、廢溫仁,救她于危難。
“我來接你了。”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讓那時的韓詩雅瞬間痛哭。
那一刻,韓詩雅覺得葉沖就是孫悟空,駕著七彩云霞來接她的齊天大圣。但只有韓詩雅知道,她不是紫霞仙子。
“葉沖……”韓詩雅嘶聲叫道,“過好你自己的日子,不要管我了行嗎?我知道你能打,十個呂勝都不是你的對手??伤砗蟮哪俏淮笕宋?,就算是現(xiàn)在的溫仁見了,也……”
葉沖腳步一停,“你可能還不知道,依人國際能免去萬豪滋擾,都是因為我!”
“當(dāng)年,我能從溫仁手里救你?,F(xiàn)在,我一樣能救你,不論對手是誰!”
“還有……在我和當(dāng)年的男同學(xué)們眼里,你韓詩雅就是公主。是公主,就當(dāng)金冊鳳輦,南出宮門。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太臟,不是你該來的。”
金冊鳳輦,南出宮門……
韓詩雅喃喃著,幾滴清淚滾落。
這時,酒吧一位駐唱歌手撥弄琴弦,唱的是樸樹的【清白之年】。
“是不是生活太艱難/還是活色生香/我們都遍體鱗傷/也慢慢壞了心腸/你得到你想要的嗎/換來的是鐵石心腸/可曾還有什么人/再讓你幻想……”
謝謝葉沖,到現(xiàn)在還不嫌棄我,愿意給我幻想。
她嬌軀顫抖,窩在角落里,泣不成聲。
一曲終了,她抹干眼淚,走了出去。
……
還沒走到包房,葉沖愣住了。
幾個紋著花臂、頭染黃毛的混子正狂煽光頭耳光。而光頭,竟然一聲不吭,如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樣,靜等下一個耳光的落下。
他們只有五個人,可光頭身后足有是人之多。
可所有人都跟光頭一樣,臉色鐵青,卻全都低著頭。
“再他媽跟我提邪面狂手,老子尿你一臉!”
“邪面狂手算個什么東西?屁都不是!現(xiàn)在見了我照樣得給大爺裝孫子!”
“你老大不就是李青嗎?得瑟什么?就一拆遷隊的,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我們虎爺要在這包房玩,你們竟敢不讓出來?真尼瑪……”
……
一邊說,一邊狂抽光頭耳光。他身后幾人桀桀狂笑,完全不把光頭當(dāng)回事。嘴里污言穢語,辱及父母。
聽到同伴們的言語,黃毛更興奮了,“兄弟們,看我一巴掌把他打的屎尿齊流!”
話罷,他猛地抬起手臂就要奮力揮下。
可一雙冰冷的手掌陡然間將他手臂牽制。
黃毛皺眉看去,厲聲大叫,“艸!哪來的雜碎,敢……”
聲音陡然掐斷,卻是葉沖單手拍出,正中黃毛肩膀。
一條血淋淋的雙臂被他握在手里,可黃毛,卻已飛到十米開外。在他身下,血泊開始蔓延。
“沖哥!”光頭抬頭看向葉沖,目光激動。
其他人也猛地抬頭,一個個神情興奮,臉色轉(zhuǎn)陰為晴。
葉沖卻冷冷的掃了他們一眼,“不要叫我沖哥,我葉沖沒有你這種任人宰割的兄弟!”
光頭聞言,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面色尷尬。
“你是誰?你……你知道我們是誰的人嗎?”
這時,一個混子終于回過神來,驚恐道。
“我?”葉沖冷聲一笑,“就是他口中屁都不是的邪面狂手。至于你們是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話音一落,葉沖緩步走了過去。
“他們的老大是我兄弟,既然他們是我兄弟的兄弟,那便是我葉沖的兄弟。辱我兄弟者,一人一臂,以示懲戒!”
說話間,葉沖已抓住一人手臂,雙手猛地扯動,那人的手臂就跟黃毛一樣,出現(xiàn)在葉沖手中,而那人卻已到底昏死,一動不動。
唯有殷紅的血水,在腳下流淌滾動。
嘶~!
不管是敵人還是同伴,看著那硬生生從活人身上扯下來的血臂,都雙腿一軟,臉色慘白。
可讓所有人都難以接受的一幕在下一秒。
葉沖如閑庭漫步般來到下一人身邊,抬手,扯動,又是一個尚存體溫的血臂被葉沖丟在地上。
而斷臂者,甚至來不及哀嚎,就已悄無聲息的倒地暈闕。
時間仿佛靜止,光頭他們都看傻了。
不知過了多久,除了他們之外,只有葉沖還站著。在他腳下,全都是不知死活的獨臂混子,還有散發(fā)著刺鼻腥味的血水。
這一刻,所有人都回想起李青在五里溝說的話來。
那一次,李青把光頭打了??衫钋嗾f,他是在救光頭!
如果以前還有人質(zhì)疑的話,那現(xiàn)在誰也不會這么想了。
要不是李青,在五里溝時,他們也會是這樣的下場。不!一定比黃毛他們還慘!
“愣著干嘛?是兄弟的話,怎么被人打的臉,就怎么打回去!”
光頭傻愣愣的看向葉沖,順著他的眼神看去,黃毛已經(jīng)醒了過來。
“沖、沖哥,你……剛才說什么……”光頭嚇得都結(jié)巴了。
葉沖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是兄弟,就別慫!”
兄弟!邪面狂手當(dāng)我是兄弟!?
光頭激動的差點跳起來,他回頭看去,兄弟們正一臉艷羨的看著他。
光頭更激動了,“沖哥!我知道了!”
剛才忍氣吞聲的光頭,突然跟換了個人似的,大步流星來到黃毛跟前。
“你……你干嘛……”黃毛眼冒金星,腦子一團(tuán)糨糊,連沒了手臂還不知道。
“當(dāng)然是干你!”
光頭咧嘴大笑,奮力揚手,猛然揮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徹底把黃毛打懵圈了。眼里金星剛有消退的意思,這一巴掌下來卻更多了。
在他眼里,光頭金燦燦的。
不是光頭的光頭,而是光頭整個人!
啪!啪!啪!
緊接著,耳光雨點般的落下來,黃毛再一次倒在血泊中。
“怎么樣,沖哥!”光頭咧嘴大吼。
可旋即,他想起了什么,目光擔(dān)憂,“沖哥,我們老大現(xiàn)在就在包房里,還有……”
不等他說完,葉沖便目光一寒,推門而入。
包房里,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坐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手中星火忽明忽暗,吞云吐霧。在他身邊,兩個身穿半透情趣內(nèi)衣的女人,一個為他倒酒,一個恭敬的喂他果肉。
而在他身前,李青雙膝跪地,臉頰紅腫,唇角還有一道血線流下。
那魁梧男人看向葉沖,臉色瞬間陰沉。
見狀,一個女人厲聲呵斥,“趕緊出去,小心驚擾了虎爺,讓你進(jìn)得來,出不去!”
另一人魅惑的躺在魁梧男人身上,譏笑道,“一定是走錯包房的土豹子,虎爺消消氣,咱玩咱的?;敚瑏韽堊靱”
虎爺瞥了一眼葉沖,便收回目光,吃下女人送的果肉,雙手卻在兩人身上摸來摸去,惹得兩人嬌喘媚叫。
“我如果不呢……”
淫聲穢語中,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在包房中響起。
虎爺動作一停,眼中兇光乍現(xiàn)。
而聽到這聲,李青猛地回頭,面色羞愧,“沖哥……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快出去吧。改天我再約你……”
葉沖走過去,將李青扶了起來,恨鐵不成鋼道,“你我兄弟,不分彼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青面色更為羞愧,可他看了快要暴走的虎爺一眼,賠笑道,“虎爺,對不住,這我兄弟,多年不回云海,不認(rèn)識您,您別介意。”
說著,他扯著葉沖往外走。
可葉沖卻是手臂一震,一股巨力頓時把李青震得脫手。
“沖哥……”李青還想攔住葉沖,可當(dāng)他看到葉沖的表情時,愣住了。
臉色冰寒,眼神陰冷。
這幅表情,李青太熟悉了。五年前,他見過很多次。前不久在五里溝,李青更是見過。
“沖哥……”李青還是咬著牙沖了上來,“你有所不知,這位的背后是……”
“背后是誰,我不關(guān)心!”葉沖冷然一笑,“李青,你可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你可還記得,五年前的你,又是什么樣子!”
李青再次愣住,臉上羞愧之色更甚。
“我只問你一句,今天,我想殺人,你可還要攔我?”
耳邊傳來葉沖的聲音,當(dāng)他回過神來時,葉沖已向虎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