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打著手電扒開了荒草,只見一條寬兩米左右的土路出現(xiàn)了,這條土路一側(cè)是山崖峭壁,一側(cè)是荒草,不仔細看都發(fā)現(xiàn)不了這里有條路,應該被廢棄很久了。
“這條小路本來是涼山附近村落連接城區(qū)的唯一要道,我查過資料,07年的時候修通了隧道和水泥公路,這條山路就被廢棄了,現(xiàn)在幾乎沒人走了。”肖瀟一邊帶我們進小路一邊說。
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兇手是順著這條小路過來的,不過要從這里上涼山,只能從山崖峭壁爬上去,這峭壁都快二十來米高了,這有可能嗎?
“肖警官,你的意思是兇手可能是從山崖峭壁爬上去的?”小雨好奇道。
肖瀟停了下腳步,說:“不是可能。”
說罷她就將手電朝山崖上一照,照到了一塊發(fā)黑的位置,仔細一看是干涸的血跡。
“兇手雖然沒在現(xiàn)場留下痕跡,但他在油鍋邊的時間很長,身上肯定粘有油煙顆粒物質(zhì),我們以林子為圓心,帶著警犬進行地毯式搜索,結(jié)果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血跡,經(jīng)過化驗比對,跟紙刀上的血跡吻合,都是屬于死者的,應該是兇手帶著尸塊攀爬時不小心留下的。”肖瀟將手電光束移到了地上,地上出現(xiàn)了一道淡淡的車轍印。
我蹲下看了看,車轍印比自行車輪胎寬,比汽車的又小,像是一種摩托車。
肖瀟說:“痕檢有結(jié)果了,證實是拐的輪胎印了,是兇手的運尸工具。”
拐的是蘭津郊區(qū)很流行的代步工具,是一種電動三輪車,屬于違法運營性質(zhì),因為價錢低廉又不用考駕照,很受農(nóng)民歡迎,幾乎家家戶戶都有。
我機械的抬起頭望著山崖峭壁問:“兇手是怎么爬上去的?”
“我們沒發(fā)現(xiàn)山崖上有固定繩索的痕跡,兇手應該是徒手爬上去的。”肖瀟沉聲道。
我吃了一驚,這山崖峭壁普通人即便借助繩索等工具都很難爬上去,兇手要帶著尸體和祭奠用品,就更難爬上去了,居然還是徒手,這太讓人費解了。
“也就是說兇手臂力驚人,是個青壯年男人,不是攀巖高手就是受過特殊訓練了。”小雨自言自語道。
肖瀟看了小雨一眼,詫異道:“跟我們找專家得出的分析結(jié)果一樣,丫頭,你懂犯罪畫像?”
小雨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什么犯罪畫像,只是愛看偵探小說,簡單的推理罷了還要找專家?”
肖瀟尷尬了一下說:“小路上沒有監(jiān)控,無法以交通工具鎖定兇手,兇手刻意選了這條小路避開村民的視線,反偵察能力確實很強,很難纏,目前我們只掌握了這些線索,其他的要等審問你們抓到的這人再說了。”
“那黃石路煙酒店有什么發(fā)現(xiàn)?死者宋婷是我女朋友的表姐。”我指了指小雨。
肖瀟看了我一眼說:“我說你怎么突然這么上心了,原來死者是大姨子,煙酒店的案子還在搜證階段,我能說的就這么多了,跟我回隊里做筆錄吧。”
這是必要的程序我沒什么可說的,于是就和小雨去了清河支隊錄口供。
錄完口供后我們倆都沒有走,等著肖瀟從審訊室里出來。
半個小時后肖瀟從出審訊室里出來了,我迎上去問:“情況怎么樣?”
肖瀟冷冷道:“剛才能說的我都告訴你們了,接下來的事你們沒有知情權(quán)了,為了防止案情泄露,即便是受害者家屬也無可奉告。”
我憤憤道:“我收到的那段視頻可能是兇手給我的,內(nèi)容跟案子有關(guān),我作為受害人總有知情權(quán)了吧?”
肖瀟掃了我一眼說:“那好,你告訴我兇手為什么要給你送視頻?”
“這......。”我一時語塞。
“那段視頻跟案子并無直接關(guān)聯(lián),算是另外一起案子,還在鑒定,出結(jié)果了我會通知你,沒其他事你們可以走了。”肖瀟說。
這算是什么意思?我氣的不行卻無可奈何,只好和小雨先走了。
從支隊出來后小雨納悶的問:“剛才你和肖警官說的視頻是什么意思?”
我只好把神秘人給我送視頻的事說了下,小雨聽說視頻的內(nèi)容后吃驚不已,一定要看視頻,那U盤我還帶著,于是插到車載顯示器里播了下。
小雨看完視頻后都懵住了,顫聲道:“跟我在表姐店里看到的紙扎人一模一樣,紙扎人真的殺人了。”
我握住小雨顫抖的手安慰道:“你別胡思亂想,怎么可能是紙扎人干的,這視頻肯定做過手腳,肖瀟已經(jīng)送到物證鑒定中心去了,很快就有結(jié)果了,也不知道這個神秘人是什么意圖。”
小雨黯然的點了點頭,趴到我懷里哽咽道:“易陽,小時候表姐對我很好,她死的這么慘,一定要給表姐報仇。”
我緊緊摟著小雨安慰道:“放心,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
小雨的媽媽因為擔心大哥喪女做傻事過去陪他了,小雨讓我送她到舅舅家去,我將小雨送到后又下車送到樓梯口才放心的離開。
在我回來坐進車里的時候猛的發(fā)現(xiàn)副駕駛座上有個信封,跟上次裝U盤的信封一模一樣,我一下警覺了起來,四下尋找,可惜周圍空無一人,完全沒有人來過的跡象,媽的,真見鬼了,這人到底想干嘛?
剛才下車送小雨的時候我沒鎖車,神秘人只能利用這時間差送來了,本來我想拆開信封看看,但想到了什么,馬上將車開到了清河支隊,打電話把肖瀟給叫了出來。
“你又回來干什么?”肖瀟納悶道。
“你當我愿意回來啊。”我指了指車座上的信封,將發(fā)生的事告訴了肖瀟。
肖瀟叫來一個技術(shù)人員在車門和信封上采集指紋,技術(shù)人員采集完后說:“把手上倒是有指紋,但信封上沒有,這人不可能開門不戴手套,放信封的時候戴手套,不用比對也知道把手上的指紋是你女朋友正常開門留下的。”
肖瀟說:“會不會是你女朋友留下的?我記得你說過第一次留下信封也是你女朋友走后,按照正常思路,只有你女朋友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留下信封。”
“不可能,小雨為什么要干這種無聊的事?”我說。
肖瀟雙手叉在胸前說:“福爾摩斯名言,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但你并沒有排除所有不可能。”我氣憤道。
“我只是按照正常邏輯推測罷了,又沒說一定是她,瞧你那副德性。”肖瀟不屑道。
我不愿相信是小雨干的,但肖瀟說的并沒錯,小雨那閃爍的眼神忽然讓我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我反應過來問:“她有什么渠道能獲得支隊的內(nèi)部監(jiān)控視頻?”
肖瀟不說話了,我有些生氣打算離開,但卻被肖瀟攔住了,說:“既然都來了,你就不想知道這次神秘人又給你送了什么?”
我看向座椅上的信封點了點頭。
在進支隊辦公室的時候,我注意到那個被抓的丑八怪男人背著個假人,正被兩個警察押著在翻支隊的圍墻,男人根本爬不上去,時不時摔下來,一臉痛苦,不知道在干什么。
“這是在干什么?”我好奇道。
“做實驗,不關(guān)你的事。”肖瀟說。
我也沒多想進了辦公室,肖瀟打開了信封,里面裝著一張被折成紙人的紙,展開一看,我和肖瀟都愣了,居然是一份驗尸報告的復印件!
肖瀟看了下皺眉道:“是黃月梅的尸檢報告。”
“黃月梅是誰?”我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