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得抓緊時間,這黃符一旦燒完了,或者是落到了地上,沒有談妥的話這事兒就沒商量了。
“天地不仁,陰陽有道,爾等不屬陽間,何不早日投胎,往生極樂!”
我一連說了三遍,那張黃符依舊是慢慢的向地面飄落,眼看著就要燒沒了。
我皺了皺眉,悄悄的把手挪向了旁邊的殺豬刀,實在不行的話,老子只能擺下一座沖陽大陣,管你什么魑魅魍魎轟丫一通再說。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黃符直接停在了我身前胸口高的位置,原本通紅的火苗直接變成了幽綠色。
幽綠色光亮的照耀之下,那個吊在門框上面的恐怖老太太又一次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不敢輕舉妄動,依舊是盤腿的坐在那里抬頭往上看。
那老太太的舌頭慢慢的吐了出來,綠油油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zhuǎn)動,兩條枯瘦的腿不斷地隨身自左右搖擺,那手扭曲的就像是鳥爪子一樣垂在了身體的兩側(cè),穿著一身壽衣……
“拿了我的東西……還給我……”
“你有什么東西,被別人拿走了?這里不是你應(yīng)該呆的地方,趕快離開!”我已經(jīng)緊張到了極點,這一次可是真真切切見了鬼。
那張黃符飄飄忽忽的,綠色的光亮也忽明忽暗,隨時都有可能消失,那老太太腮幫子深陷下去,說起話來慢吞吞,簡直都要把我給急死。
“東西還給我……不然就整死你……”
這老東西還挺頑固,看那樣子像是個吊死鬼,不然的話也不會掛在門框上,舌頭都給伸出來了。
我正打算想辦法讓這老東西說出來究竟想要什么東西,背后傳來了蘇梅顫抖的聲音。
“宋小寶,你在跟誰說話呢,別嚇唬我呀!”
我忘了,普通人是沒有辦法看到這種東西的,就這么一出神兒的功夫,眼前的黃符忽然之間熄滅,綠色的光亮消失不見,那貓臉老太太直接從門框上掉了下來。
正好撲在了我的身上。
也幸虧我早有準(zhǔn)備,手里面的鎮(zhèn)魂符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位置。
就聽到一聲貓叫,身體周圍一陣氣流吹動,直接奔著我身后就去了。
我意識到事情不好,豈果然剛剛站起身,就看到原本蹲在了沙發(fā)邊兒上的蘇梅,已經(jīng)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眼珠子泛白,舌頭慢慢的伸了出來。
“媽的,中招了!”
蘇梅這兩天本就霉運連連,被那吊死鬼老太太給沖了身子,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兒。
只見她平著伸出了兩條手臂,就連的指甲蓋兒,都好像是突然間暴漲了一寸有余,腳尖點地,根本就沒有邁動步子,直接貼著地板,就奔我滑了過來。
這陣仗比我以往見過的都要嚇人,不過好在總算有過經(jīng)驗,我順手就撒出了一把香灰。
這祖師爺神位前供奉過的香灰都是有靈氣的,對于邪祟這種東西來說有著極不錯的震懾效果。
果然蘇梅啞著嗓子嚎了一聲,身體上冒出了一陣白煙,直接向后面就仰著摔倒了下去。
我知道那東西還沒被趕走,接下來會進行瘋狂的反撲。
所以我并沒有急著追擊,而是后退了幾步,直接在他們家客廳當(dāng)中用香灰和黃符迅速的布下了一座沖陽大陣。
這種陣法具有攻擊效果,對于這種邪祟而言,只要我手里頭的家伙夠硬,道行夠深,就算是來個半仙兒也能給震死。
不過可惜我不僅道行不夠,而且手里面也就只有一把殺豬刀,但是事到如今也并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我口中默念法訣,將幾張黃符穿在了,殺豬刀的刀刃之上,狠命的向地板刺了下去。
他們家這地板是瓷磚的,刀尖扎進去,震得我差點脫了手也就大概只有一兩公分的樣子,不過總算是穩(wěn)住了,身體周圍一陣狂風(fēng)大作,大量的陽氣迅速向著面前沖撞而去。
恰巧和蘇梅撞了個正著,我甚至都能夠看到一團飄忽的幽綠色影子,從她的身上飄出,我大喜過望,準(zhǔn)備一鼓作氣把那東西給趕走。
以我現(xiàn)在的能力,也就只能做到這份上了,想要把那東西給徹底滅了根本就不可能。
“md!不過了!
我把懷里面的幾張黃符都掏了出來,奔著那團綠幽幽的影子就撲了過去,不過那東西居然又迅速的縮回到了蘇梅的身體里。
我撲了個空,兩條腿直接被蘇梅緊緊的抓住,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女孩子鋒利的指甲,都已經(jīng)刺入到了我腿肚子里。
我身體失去控制,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之上,疼的我?guī)缀醵紕硬涣恕?/p>
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后面一陣陰風(fēng)緊追了過來,我咬著牙往旁邊滾了兩圈,側(cè)臉的時候跟蘇梅的對了眼兒。
蘇梅的眼珠子綠油油的,就好像是夜晚里面貓的瞳仁,臉上再也沒有了天真可愛的表情,齜牙咧嘴的弓著腰就向我撲了過來,那樣子活像是一只山貓。
我心中一陣郁悶,剛才的陣法威力還是不夠,這把殺豬刀終究還是欠缺了火候,但是眼下我也只能是按照原樣再來一次,不然的話,今天晚上死在這里的就不止我一個人了。
我躲避著蘇梅的撲擊,終于是把那把砍刀從地面之上抽了出來。
地面之上的香灰和黃符已經(jīng)是散落成了一團,握著殺豬刀在客廳里面不斷的轉(zhuǎn)著圈子,總算是在慌忙之中再一次布下了沖陽大陣。
為了提升這陣法的效果,我特意的站在了法陣中央的位置,靜靜的等待著蘇梅向我進攻。
就在女人的身影凌空而起,抓向我喉嚨的時候,我一咬牙,將那殺豬刀抹在了手掌之上。
大量的血液立刻沾染了刀刃,我迅速的蹲下身子,在躲避對方攻擊的同時,狠狠的把那把刀給壓了下去。
或許是因為,我這帶有修羅丹藥效之血的作用,那把殺豬刀居然是有一半都刺入到了堅硬的瓷磚當(dāng)中。
我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周圍的窗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隨后玻璃片片碎落。
身邊空氣一陣急速的涌動,蘇梅的身體重重地摔倒在了地板之上,哎喲了一聲。
聽到這動靜,我就知道蘇梅算是救回來了,不過剛才那東西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也顧不得正在滴著血的手,趕緊點著了一張黃符在屋子里面轉(zhuǎn)了一圈。
當(dāng)黃符最終變成灰燼飄落的時候,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那東西跑掉了。
“疼死我了。”
小丫頭疼的眼淚都掉了出來,我趕緊過去把她給扶了起來,細聲安慰。
“剛才這是怎么了?我就好像是做夢一樣,身體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蘇梅驚魂未定,發(fā)現(xiàn)我的手正在淌血,立刻驚叫了一聲,逃到了房間里面,翻出來消毒藥水和紗布給我包扎。
我費了半天勁才把那殺豬刀從地板上抽了出來,那刀子居然沒有任何的損傷,可見剛才能成事兒都靠著我那一腔的熱血。
“那個東西,被你消滅了嗎?”
蘇梅緊張兮兮的向周圍看了一圈,整個人都在哆嗦,我也不想嚇唬她,就說臟東西已經(jīng)趕跑了。
不過我對于那個長了一臉毛的吊死鬼,嘴里一直口口聲聲說的東西很感興趣,邪祟這種東西通常都是不會說謊的,而且異常的固執(zhí),認死理兒。
既然那東西說這屋里有她的東西,那就肯定沒錯,但問題是那東西是啥?
如果不把東西找出來,甚至不能夠原樣返還的話,這事兒還真就沒法了。
于是我就把詢問的目光投向蘇梅,問她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往家里拿過什么東西。
女孩子皺著眉想了一會兒,嘟起了可愛的嘴唇,突然站起身,跑向了自己的房間。
不一會兒的功夫,蘇梅手里頭拿著一個手串兒跑了出來。
那手串古色古香的,是用古銀鑄造的,這種東西在農(nóng)村很常見,不過在城里面卻也很難得。
“我想起來了,這是我同學(xué)送給我的,好像是,自從我把這手串帶回來,晚上就做噩夢了!”
“你的同學(xué)?干嘛送你這個東西?”
我伸手接過了銀色的手串,這個東西造型很老舊,在村子里也就只有那些老太太們才會佩戴,年輕人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當(dāng)時她帶到學(xué)校里玩,我一時覺得好看,就試著戴了戴,然后就送給我了……”
蘇梅是一個城里長大的女孩子,當(dāng)然不懂這其中的避諱,根據(jù)我的猜測,這手串應(yīng)該是她同學(xué)家里面某位已經(jīng)故去老人的,而且那老人應(yīng)該剛剛死去不長時間。
這手串肯定是人家生前最喜愛的東西,如果恰巧趕在頭七回魂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手串兒不見了,肯定是要找的。
而且我推斷那老太太肯定是橫死的,不然的話不會那么嚇人,也不會那么厲害,差一點把我們兩個都給整死。
“這東西明天上學(xué)趕緊還給人家,以后不要隨隨便便拿人家的東西,沒什么事兒的話,我走了。”
蘇梅經(jīng)過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哪里還敢獨自一個人呆在家里,苦著小臉,央求我留下來陪她。
說實話,和一個漂亮女孩子獨處一室,在許久之前,就是我的一大愿望,但是家里還有一個要命的師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