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的事情徹底告一段落,整個高三四班再次恢復正常的教學秩序,令人意外的是,李孝利對葉玄的態(tài)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就連一項最受任課老師寵愛的王東東,都忍不住心生嫉妒。
“葉玄你小子太牛了。”
剛一下課,同桌蕭然一把摟住葉玄,不停擠眉弄眼。
“別用那么惡心的眼神看著我好吧?對了,你今天還要去你爸那嗎?放學我開車送你。”
蕭然家里是開貨運的,他爸在城郊經營了一家小型貨運公司,距離學校挺遠的,平日里蕭然一放學騎車就走,也是為了能早點回家,幫他爸的忙。
一聽葉玄說開車送自己,蕭然整個人頓時炸了。
“你什么時候買的車?不是說畢業(yè)以前你爸不給你配車嗎?”
“我說是白送的你信嗎?”
“信,你特么說是白撿的我都信。”
白了對方一眼,葉玄便不再說話。
放學以后,來到停車場,看到葉玄打開車門,一旁的蕭然頓時怪叫一聲。
“我靠,凱迪拉克凱雷德17款鉑金版,官網報價200多萬,可以啊哥們兒。”
蕭然口水直流,一下摸摸這,一下扣扣那的,他從小跟他爸一起跑車,車這一塊,他可比葉玄強的多。
“真是羨慕死我了,就我家老爺子那輛七八年前的沃爾沃,整天寶貝的跟什么似得,碰都不讓我碰,人跟人果然是不能比的。”
“少貧,快上車。”
二人上車,有說有笑,很快就駛出了學校。
大約二十分鐘左右,車子到達蕭然家的貨運公司門口。
遠遠的,葉玄就看到遠處貨運場地上,圍著烏壓壓一片,四五十號人。
“然子,你家是不是出事了?”
一旁的蕭然也注意到了,這些人總的分為兩撥,一邊是蕭然他爸和貨運公司的員工零零總總十幾號人,另一邊人數占優(yōu)勢,二三十個身上帶著紋身,穿黑短袖的彪壯大漢。
“我靠……”
蕭然話都沒說,推開車門就朝對面跑去。
怕蕭然吃虧,葉玄連忙下車跟上。
“爸怎么回事?”蕭然一馬當先沖進人群。
看到蕭然沖入人群,蕭然他爸頓時面色一變。
可就在這時候,一聲非常不合時宜的話音從對面?zhèn)鱽怼?/p>
“蕭總,這是令公子?之前這女人跟我說我還不信,現在看,確實挺像。”對面領頭的一個脖子上挎著大金鏈,戴著黑墨鏡的黑胖子,打量著沖進人群的蕭然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
這女人?聽到對方的話,蕭然連忙朝著對方身后看去。
只見對方手下正押著一個濃妝艷抹,四十來歲,眉宇輪廓跟蕭然有幾分相像的女人,見蕭然投來目光,那女人的眼神迅速閃躲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
一旁緊隨而至的葉玄,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幕。
蕭然的父親蕭洪山年輕時是貨運司機,后來創(chuàng)立了這家貨運公司,生意上一直本本分分,奮斗至今手下十幾輛車也算有個幾千萬的資產。
平時不會招惹什么人,今天這仗勢,多半是因為眼前這女人。
葉玄腦海里想著,對面的大金鏈已經再次開口。
“這么說吧蕭總,這女人連本帶利欠了咱們四千多萬,本來咱們要把她賣到桑拿房,可后來聽說是你媳婦,一想這事不跟你說一聲好像有些不厚道,所以就專門從高海趕了過來確認一下。”
“你胡說,我只借了兩千萬,什么時候變四千萬了?洪山,你別聽他胡說,我只借了兩千萬。”那女的尖聲分辨。
大金鏈見狀,頓時面色一厲。
“借錢不要利息咱兄弟喝西北風去?當時借錢說的好好的,十分利,一月連本帶利兩千兩百萬,你特么都欠了半年多,連本帶利只收你四千萬兄弟我還是打了折扣。”
聽到這里,蕭然一臉不可思議的回頭看向他爸蕭洪山。
看到蕭洪山眼中復雜的神情,蕭然內心“咯噔”一下,腳下頓時虛晃兩步。
“然子,你沒事吧?”葉玄連忙上前一把扶住。
“我沒事”蕭然用盡全力回頭看向那個女人,眼神中復雜的神情早已無法用言語描述。
而那個女人,始終不敢跟蕭然對視,目光不停的躲閃。
蕭然跟葉玄關系一直不錯,因此葉玄知道不少蕭然家的事情,蕭然很小的時候他媽就跟人跑了,是他爸一把屎一把尿把蕭然拉扯大。
也正是因為如此,父子倆感情特別好,蕭然平日放學直接就過貨運公司幫忙,雷打不動。
如今對方押著個女人說是蕭洪山的媳婦,蕭洪山和蕭然的反應,已經非常清楚的告訴葉玄,眼前的一幕是怎么回事。
看著對面目光躲閃的女人,蕭然先是一陣悲痛,對于從小被父親帶大的蕭然,母親兩個字既陌生又遙遠,如果可以的話,蕭然寧愿自己的母親已經死了,而不是在這種場合相見。
可是對面的大金鏈才不管這些,只要能要到錢再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看蕭總這樣子,算是認了?那就好,四千萬兄弟我收錢走人,不然我也不回高海了,直接把人賣到你兒子學校附近的桑拿房,逢人就發(fā)優(yōu)惠卡,所有服務統(tǒng)統(tǒng)半價,客人多多益善。”
一聽對方這話,蕭洪山臉都氣脹了。
貨運公司的員工們,也都一個個眼神古怪的在中間掃來掃去。
桑拿房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賣進那里面出來能干凈?最關鍵的是對方后半句話里,那威脅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要是那女的真被賣到附近的桑拿房,不說蕭洪山,就連蕭然,以后在學校里都直不起頭來做人。
看了看滿眼悲傷的蕭然,又看了看大金鏈身后目光躲閃的女人,蕭洪山知道今天這個鍋自己是不背也得背,更何況欠錢的不是別人,而是……
“好……好………好……這錢我出,王會計,把賬上那一千萬支票打出來。”蕭洪山站在原地慘然一笑,毫不猶豫的說道。
身后,被蕭洪山稱作“王會計”的眼鏡男聞言,頓時面色一變。
“蕭總,不能啊,那一千萬是公司周轉的貨款,沒了周轉資金,公司還怎么運作?”
“按我說的做……”蕭洪山的話音不容置疑,縱使王會計萬般不愿,也只能照做,從公司賬上打出一千萬支票給蕭洪山。
可是大金鏈瞥了一眼蕭洪山手上的支票,卻是忽然“嘿嘿”怪笑一聲。
“蕭總,您剛才沒聽清楚吧?我說的是四千萬,你手上這點錢,頂多也就夠還個利息。”言語間,大金鏈又看了看不遠處停著的十幾輛貨車,以及貨運公司的招牌,一臉意猶未決的樣子。
“洪山,你不用管我,把錢留給小然,是我對不起你們爺倆,我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這樣做。”
也不知是良心發(fā)現還是故意作樣,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忽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痛哭起來。
看到對方這樣子,蕭洪山竟忽然心中一痛,往日的一幕幕,瞬間浮上心頭。
“啪……”
“臭婊子,少特么多嘴。”大金鏈很清楚,這個女人身上已經榨不出什么錢了,既然蕭洪山都已經愿意當這個冤大頭了,大金鏈可不想中間出什么叉子,當即回身一嘴巴狠狠抽過去。
這一巴掌抽的疊疊回響,那女人半張臉都腫了起來,蕭洪山更是面色一變。
可是不等蕭洪山做出反應,葉玄面前的蕭然忽然沖上前去,嘴里罵了一句“我去尼瑪”一腳踹向大金鏈。
蕭然的這一反應,大大出乎在場所有人的預料。
甚至就連蕭然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看到這個女人被打,內心竟然會如此憤怒,這個媽自己認不認是一回事,但絕不容許別人動她一個手術指頭,這就是蕭然此時此刻心里最真實的寫照。
“臥槽,你個小雜種敢踹我?兄弟們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