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陽縣一中,會議室。
校長和教導主任,臉色微微發(fā)沉。
“校長,方云這樣的學生,必須開除。”一個老師義正言辭的說道。
孫兵面帶得意,看著幾個老師輪流表態(tài)。
磊少果然有動作,那個方云,居然敢當眾打老子,看磊少回頭不弄死你。
想到開心處,屁股不小心扭了兩下,一股鉆心的痛從股間傳來,讓他臉色一白,對方云更加恨之入骨。
幾個老師發(fā)完言,孫兵站了起來。
“我作為受害老師,感謝幾位同事仗義執(zhí)言。”
校長冷冷的目光一掃,頓時讓孫兵背后一冷,嚇得重新坐下。
校長給教導主任遞了一個眼神。
教導主任站了起來,輕咳了一聲:“各位,大家是不是都忘了,今天會議的主題,是研究方云同學的分班問題,而不是討論是否開除他。”
分班?
剛才幾個發(fā)言老師,包括孫兵在內(nèi),都是一臉困惑。
這方云都已經(jīng)在最差的五班了,還能往哪里分?
再說了,毆打老師這么嚴重的行為,降班這種處分,也太輕了吧。
就聽教導主任繼續(xù)說道:“經(jīng)過我和校長探討研究,覺得方云這位同學,還是非常有潛力的。”
“如果一直讓他呆在五班,會嚴重的挫傷他的學習熱情,浪費他的聰明才智。”
“所以,我和校長建議,讓方云同學轉(zhuǎn)到一班。”
什么?我沒聽錯吧。
這一次別說是孫兵幾個要求開除方云的老師了,其他老師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方云的成績,他們就算之前不知道,這次開會之前,都特意了解了一下。
在最差的五班,都是最后十名,這種學生還有潛力,有聰明才智?
“轉(zhuǎn)班這種事情,雖然我和校長的意見一致,但也不能擅做決定。”
“現(xiàn)在舉手表決,同意方云同學轉(zhuǎn)到一班的,舉手。”
他話一說完,立刻和校長舉起手。
同時,兩人的目光炯炯的在會議室的老師們臉上掃過。
嘩啦啦,在場的幾十位老師,動作統(tǒng)一的舉起了手。
就連差點氣得吐血的孫兵,舉手的動作都絲毫不慢。
毆打老師的惡劣學生,不但沒有絲毫處罰,還從五班轉(zhuǎn)到一班,這還有天理嗎?孫兵在心里哀嚎。
即將因為毆打老師被升班的方云,此刻剛從一個藥店走出來。
“哎。這些中藥,都是處理加工過的,哪里還有半分靈氣。”
放學之后,方云縣城里幾家藥店都逛遍了,結(jié)果一無所獲。
幾家藥店,都是中西藥兼營,而且都是主營西藥。
中藥往往都在藥店某個角落的一小塊地方。
更讓他郁悶的,那些中藥倒是有幾味,本來是可以用得上的,可是因為做了處理加工,變得完全沒法用了。
難不成為了煉制丹藥,還得自己去采藥?
正郁悶著,忽然聽見有人叫他,轉(zhuǎn)頭一看,正是好友劉巖。
“方云,你來買藥?”劉巖問道。
方云嘆了口氣,說道:“本想買點新采的藥材,誰知道幾家藥店都沒有。”
劉巖一聽笑了:“買新鮮藥材,你得去河西老城的藥材市場。”
“老城的藥材市場?”方云努力回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個地方。
不過這也正常,他是三年前,跟著父親來到羅陽的,并非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而河西的羅陽老城區(qū),他一共也就去過兩三次。
“今天天色已經(jīng)晚了,明天放學我?guī)闳ァ?rdquo;劉巖拍著方云的肩膀說道。
告別了劉巖,方云回到家。
一進門,他就感覺到家里有人。
“小云,回來了。”
客廳走出一個身材挺拔,臉龐消瘦,渾身儒雅之氣的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正是方云的父親,趙志遠。
方云看著父親,微微一呆。
上次見到父親,已經(jīng)是一千多年前了。
即便早有心里準備,此時他眼中依然升起一絲霧氣。
“爸,你回來了。好久沒見了。”方云壓住心中的激動說道。
趙志遠一愣,隨即笑道:“我這次去沙洲,才三四天,怎么弄得我們父子多年不見一樣。”
“呵呵,就是感覺很多年沒見著你了。”方云說著走進家,坐在了沙發(fā)上。
趙志遠坐在了兒子身邊,拿起茶幾上的文件看起來。
方云側(cè)著頭,看著父親消瘦卻又精神飽滿的臉。
這就是他的父親,自律而敬業(yè),不貪不腐,一心撲在工作上。
父子兩的關系,很有華夏傳統(tǒng),父親嚴厲,兩人也少有交流。
上一世,他曾覺得,因為他隨母親姓方,所以父親根本就不關心,不愛他這個兒子。
直到他出事,身為副縣長的父親,和縣里的一把手,也就是柳思思的父親劉世達不惜撕破臉皮,據(jù)理力爭。
最后保住了他,讓他避免了牢獄之災,父親的仕途也由此陷入灰暗。
再到后來,他終于知道自己之所以跟母親姓,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而父親出事后,他和母親前往燕京,在祖父門外,跪了整整三天,哀求權(quán)勢驚人的祖父家出手相助。
最后得到冷冷的一句話:“趙志遠已經(jīng)不是趙家的人了。既然他當年有本事脫離趙家,就要有自生自滅的覺悟。”
當時他就覺得,這個姓不要也罷。
同時,暗暗發(fā)誓,要讓趙家為當時的所作所為后悔。
結(jié)果,上一世一無所為的他,當然沒能實現(xiàn)那個當時看起來,遙不可及,甚至可笑之極的誓言。
不過,對于現(xiàn)在的方云而言,那個誓言,卻完全有能力實現(xiàn)。
收回有些神游的思緒,方云說道:“爸,你最近是不是要升縣長了。”
趙志遠有些意外的看向兒子,微微皺眉問道:“這是誰告訴你。”
果然,看見父親反應,方云就知道自己猜對的。
以父親一貫的作風,如果根本沒這回事,肯定會當場訓斥他不要胡言亂語。
“猜的唄。”方云笑道,“你工作那么投入,你不升官,誰升官。”
趙志遠擺了擺手:“小云,這種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不能亂說。”
“那您什么時候升縣長。”方云裝出一副欣喜無比的神情。
趙志遠本想像以前一樣,訓斥兒子兩句,不過看見他喜悅的神情,心中一軟。
自己忙于工作,對兒子生活學習,都沒有該有的關心和照顧。
現(xiàn)在工作上有收獲,也該讓兒子分享一下,開開心。
“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六月底柳縣長會升任沙洲副市長。”
雖然父親沒有直接說,方云也聽得出來,到時候父親就接柳縣長的位。
六月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五月初了,難怪有些人迫不及待了。
方云心里一陣冷笑。
這幾天,他每天上課時,看似在發(fā)呆,堂堂仙尊,又怎可能如此浪費時間。
除了在腦海中無數(shù)修行功法,訣竅之中,篩選加快修行的方法之外;就是仔細搜索,上一世的回憶。
有因必有果,想要陷害他的人,必然有所目的。
有了千年的經(jīng)歷和智慧,也讓上一世云山霧繞的難解謎團,變得有跡可循。
誰是最大的受益者,誰的嫌疑就最大。
上一世,那件事情發(fā)生之后,父親和柳縣長幾乎到了勢不兩立的地步。
隨后不久,柳縣長調(diào)去了沙洲市,副縣長周毅成為了新任縣長。
毫無疑問,周毅是最大的受益者。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要在這個時間動手,父親就是在這段時間,成為了下任縣長最大的熱門。
再不動手的話,就來不及了。
而父親一向為官清廉,潔己奉公,對方找不到什么把柄。
所以就只好從他兒子身上入手了。
現(xiàn)在,方云已經(jīng)可以基本斷定,陷害自己的人,應該是周毅那邊的人。
“哎。”方云盤坐在床上,嘆了口氣,如果他還有仙尊的實力,現(xiàn)在就直接殺上門去,將藏在暗處的禍害,直接給解決了。
“力量,我還需要更多,更大的力量。”
既然暫時無法幫父親掃除禍害,那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小心翼翼,不要成為父親的累贅。
這對于一個仙尊而言,實在有些太憋屈了。
方云忽然冷哼一聲:“哼,若能有最劣等的筑基丹,我可在一個月內(nèi)修成煉體第一層。”
“到那時,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周毅,就易如反掌了。”
第二天,方云去學校的路上,滿腦子想的,都是讓劉巖盡快帶他去河西的藥材市場。
結(jié)果早自習剛上完,教導主任走進了教室。
“方云同學,根據(jù)學校研究決定,破格讓你轉(zhuǎn)到一班。”
整個教室立刻議論紛紛。
“方云怎么就轉(zhuǎn)到一班去了,他的成績在我們五班都偏下。”
“嘿嘿,你是真傻還是真瞎?沒看見前兩天柳校花對方云的態(tài)度?”
“就是,柳?;ǖ母赣H可是我們縣的縣長,縣長千金的男朋友,轉(zhuǎn)到一班有什么稀奇的。”
學校的這個決定,似乎進一步的證明了方云和柳思思的關系。
感受著同學們,一道道充滿羨慕和嫉妒的目光,方云的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
教導主任面帶微笑的說道:“方云同學,你現(xiàn)在收拾一下,去一班上課吧。”
“我就在五班挺好的。”方云淡淡回應,又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教導主任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怎么都沒想到,方云居然會拒絕。
教室里短暫的沉靜之后,猛的熱鬧起來。
“天啊,我沒聽錯吧,這種好事,方云居然拒絕了。”
“真是浪費啊,這機會給我多好。”
“你有本事,也去找個縣長千金當女朋友啊。”
劉巖向方云豎起大拇指。
他覺得這個以前一點都不起眼的朋友,這幾天真是牛逼大發(fā)了。
方云的想法卻是:在哪個班都是看著外面發(fā)呆,何必麻煩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