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劉也看到了短信上面的內(nèi)容。這個時候,他的目光更冷了。他胸膛迭起的喘息聲漸大,隨時都有可能開槍。
但是我確實不知道這句話背后的含義所在。也不知道這個給我打電話的人是誰,但肯定不是螞蚱。假道士也死了。我猜想,三才子一家滅門慘案的背后一定還存在另外的兇手,這個同伙因為某些原因殺害了假道士,最大的可能就是殺人滅口,因為假道士被警方追擊。但如果是這樣,又會出現(xiàn)新的問題,他滅口假道士的背后又隱藏著什么呢?還有假道士能叫出我的名字,說明他至少知道我是誰,但我自問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這也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我覺得他很有可能與我一直調(diào)查的案子之間存在某種微妙的聯(lián)系。
但誰又知道呢?
而這個給我打電話的人又是誰?他為什么要我穿過“那道門呢?”而這道門會不會就是大劉口中的“地獄之門”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它的可能。但如果是這樣,又會出現(xiàn)新的問題。太巧了,聯(lián)想起在小酒館遇到的那個女人,如果那張圖真的是她給我的,她為什么要那么做呢,她似乎知道我一定會到這里來。如果是這樣,那么。。。兇手會不會就是她?而那個在門后等著我的人也是她?
自從踏上前往苗疆的火車以后,我總覺得黑暗中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此刻這種想法越發(fā)的強烈起來。我不相信那么多的巧合都趕在一起,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有人在操控著這一切,而我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一顆棋子。
電話里面的神秘人,沒有再多說一句的掛斷了電話,從它的聲音上,無法分辨性別,從而也無法證明我剛剛的猜測。
我看向隨時都有可能對我扣動扳機的大劉,心里說不出的復雜,我不喜歡這種同僚之間的相互猜疑,我雖然清楚自己是無辜的,但是大劉呢?剛剛出現(xiàn)的人頭對他的心理產(chǎn)生了很大影響,雖然他在極力克制,但是我看的出,他已經(jīng)站在了爆發(fā)的邊緣。聯(lián)想起“蠟體女尸”案發(fā)生的時候,我對老張的猜疑,我又不由得理解起大劉。我嘆了口氣對他說,我知道現(xiàn)在你對我的誤會很深,但我還是要說,你看到的東西不是真實的,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你想怎么證明?”大劉的語氣冰冷。
“穿過那道門。”我說。我總覺得那里不尋常,或許真的可以找到答案。
大劉猶豫了片刻,你還值得讓人相信嗎?
“公道自在人心,我可以用自己頭頂?shù)木瞻l(fā)誓,我沒有做過任何有違道德和法律的事情。”
聽了我的話,大劉說,螞蚱等人現(xiàn)在生死不明,雖然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可能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但是作為領(lǐng)導,更是朋友,即使他們死了,我也要把尸體帶回去。我可以跟著你去那道門,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我見大劉的態(tài)度有所緩和,急忙問他。
“把你的配槍交給我。”
我知道大劉還是沒有完全相信我。雖然槍對于一個刑警來說至關(guān)重要,尤其是在眼下的這種情形下,但是我又有什么選擇的余地呢。我把手中的配槍交給了大劉“雖然它跟我的時間不長,但這是局長親自交給我的,我希望你能好好替我保管它。”
大劉接過槍的那一刻,我見他的眼神有了一點變化,似乎對我的舉動感到肯定。
眼下我們面對的問題是如何找到那道門。草人和娃娃的指引已經(jīng)消失了。而大劉的手機也被神秘人一槍打爛,我向大劉說明了這一點。我本以為他和我一樣不知道怎么去往那里。
沒想到,他說:“那張圖的模型已經(jīng)記在了我的腦子里面,我可以帶你去那里,不過我勸你接下來最好放老實點,不然我可以隨時打爆你的頭。”
大劉又恢復了之前的那種冰冷這讓我很不適應,我心說,這人可真他娘的善變,剛剛接觸大劉的時候,怎么沒看出他還有這樣的一面呢。還是因為環(huán)境的變化,讓他有了這樣的心理?我覺得還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點吧。但不管怎么說,至少現(xiàn)在讓他對我暫時沒有了殺機,不過此刻并不是樂觀的時候,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沒有人知道,他的子彈隨時可能鉆進我的腦袋,這一點我絲毫不會懷疑。
根據(jù)大劉的回憶,我們現(xiàn)在處在遮龍山的邊緣地帶,而那道門在中間部位,山的另一側(cè),我們的西北方,想要到達那道門,必須穿過眼前這片茂密的叢林。我目測了一下,大概有幾千米,要是在平時我們可能用不了半個小時就可以走這么多路,但眼下不一樣,除了路不好走以外,又要提防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各種危險狀況,這種危險不僅有人帶來的,也有各種猛禽的威脅,此刻是午夜,正是各種肉食動物出來覓食的時間。遮龍山里面山高林密,這樣的環(huán)境也是各種猛禽生活的天堂。
不過我看大劉似乎并沒有想到這里,此刻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到了案子和尋找螞蚱等人的身上,當然還有提防我。但我擔心他以這樣的一種狀態(tài)下去,很可能影響到他的判斷,從而陷入危險的境地。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我很想告訴大劉,讓他保持理智。但我知道即使我說出口,他也不會有所動容。人是感情動物,有的時候,情緒會讓一個人失去自我,變成另外一個人。
大劉沒有在多說一句話,判斷了一下路途,我們繼續(xù)出發(fā)了。但我不知道他的記憶力是否準確,我們究竟能不能找到那道門,能不能找到螞蚱等人,或者找到他們的尸體。也不知道在那里能不能找到兇手,證明我的清白。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不愿意去想這些問題,因為無論怎么想,都得不到一個確切的結(jié)果,反而會讓自己很累。但眼下的情況又容不得我不去,所以說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總是心里想著一回事,卻又做著另外一回事,很奇怪。
在行走的過程中,大劉的步子很快,我知道他迫切的想要找到答案,而我又何嘗不是呢?但是我知道欲速則不達,有的時候你拼命想做成一件事情,而結(jié)果往往總是事與愿違。我很想提醒他,讓他放慢腳步小心一點,但我看了他一眼,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我知道他一定不會聽我的。我嘆了口氣,繼續(xù)跟在他的后面。
過了一會,大劉突然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后說:“有點不對。”
他的話引起了我的警覺,我四下看了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問他說,怎么了?
大劉想說什么,但又沒說出口“走吧,可能是我看錯了。”大劉說話的同時,又向四周看了看。這讓我感到很奇怪,我知道他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確定。
“到底怎么了?”我又問他。
大劉有點不耐煩,說了沒沒事,走你的吧。
他雖然這樣說,但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有事瞞著我。既然他不告訴我,我還是自己打起警惕,對于一個已經(jīng)在失去理智邊緣徘徊的人,我不能完全的相信他。
又走了幾十米,我也覺得有點不對,總感覺背后涼嗖嗖的,好像有什么東西跟著我們。
大劉的腳步也放慢了,他的身體有點顫抖,我知道他肯定出現(xiàn)了和我一樣的感覺。這個時候,我叫住了他:“感覺到了嗎?”
這次大劉正面回答了我,他點了點頭:你說會是什么東西?
我搖了搖頭,不清楚,要證實一下才知道。
他又問我怎么證實,我想了一下說,它在背后,可以隨時看見我們的一舉一動,如果,我們貿(mào)然轉(zhuǎn)過頭,一定什么都發(fā)現(xiàn)不了,我相信,隱藏的速度一定比咱們轉(zhuǎn)身的速度快。
“那你說到底怎么辦?”大劉有些急躁。我知道他和螞蚱一樣,是一個不喜歡動腦子的人。
我盯著大劉說,先不要停下腳步,看看究竟是什么東西跟著咱們。你看到前面那顆大樹了嗎,咱們先慢慢走過去,然后快速藏到樹后,可以把這里的視野全部遮蓋起來。到那時,跟在背后的東西一定會以為咱們消失了,到時候在突然從后面出來,就可以知道究竟是什么東西了。
“如果它不上鉤怎么辦?”
“沒辦法,我們只能賭。”
大劉脾氣上來了,我看還是直接回過頭看看是啥吧,這么費事干嘛,我就不信他可以吃得住子彈。
我說,如果你現(xiàn)在回頭,你的動作一定會引起它的警覺,如果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那可就糟糕了,因為它就會知道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它,在想找它,可就困難了。機會只有一次,你自己想想清楚。
聽了我的話,大劉撓了撓腦袋,還是聽你的吧。他做了決定。
我們兩個按照我的方法,走到了那顆大樹后,過了一會,我見時機成熟,我們回頭這么一看,心里同時咯噔一下,大劉的槍險些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