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老張?zhí)匾飧嬖V我,下班的時候等他一下,說是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我問他去哪?他也沒說。給我的感覺有點神神叨叨的。
果然,下班以后,老張二話不說,拉上我就走,我問他說,這么著急到底要去哪里?
老張這才告訴我說,去廟里。晚了咱們可就進不去了。
我心說,這都什么時候了,不好好查案子,去廟里干什么?燒香拜佛?祈求佛祖能幫我們找到兇手,別扯淡了。但是我沒敢說出口。我耐著性子說,去廟里臨時抱佛腳,這....這沒用??!
老張瞪了我一眼,你懂個屁,去了你就知道了。
老張要去的地方在郊外的一座山中,道路只修到山下就停止了。沒有辦法我們只能走上去,期間我和老張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老張才說:到了。
我看了一眼,前面出現(xiàn)了一間道觀,大門緊閉著,兩側(cè)的墻壁上面長滿了雜草。給了我一種已經(jīng)荒廢了很久的感覺。老張看了一眼,去敲門,就說找三清道長。
我本來不想去,但是礙于老張的身份和武力,我還是走過去敲了敲門,不大一會門開了,走出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孩子,穿了一身道袍,長長的發(fā)髻盤在一起,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你找誰?”她問我。
“三清散人。”我回答道。
“你們找我?guī)煾赣惺裁词虑閱幔?rdquo;她又問我。
沒等我回答,老張率先說道:“喝酒!”
這個時候院子里面?zhèn)鱽硪粋€洪亮的聲音,是張飛來了吧,快進來吧。
小道士給我們讓開們,我和老張一前一后走了進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老張的手里多了兩瓶酒,一臉笑意的迎了上去,三清老友,好久不見了!
那道士又笑了,是啊,一別四載,貧道還以為張友已經(jīng)把我忘卻了。
老張一臉堆笑,這事怪我,一直忙案子,沒時間來看望一下老友,實在有罪,一會我一定多喝幾杯,給老友賠罪。
但是后來我才知道,老張為啥帶我過來,他是為了讓我他擋酒,這雜毛老道也太能喝了,老張帶來的兩瓶高度酒喝完了不算,他又讓小道士從里面取出足足一大壇子白酒,老張一個勁的讓我替他喝,他自己都是抿一口帶過。老道也不介意,過了一會我實在喝不下去了,說實話那會我看老張都像是一個大美女,已經(jīng)喝得完全認不清楚人了。
老道一捋臉上的胡子說,說吧,張老友,今天來此因為何故,從你一進門我就看出來了。
老張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果然什么都瞞不過你的眼睛,我今天來啊,還真有一事,想要請教一下您老人家。說著老張從懷里掏出一個密封的塑料口袋,我看見那里面放了一只從那個男子的尸體里面炸出來的尸蟲。我心里問候了一下老張的老母,跑到一旁就吐了起來,只感覺把腸子都吐了個干凈。
在這個期間,我只聽見,老道嘴里先是驚訝了一聲,隨后問老張,這東西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老張也沒隱瞞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老道聽了,說,這事啊,看來不簡單啊。
老張一聽果然有門路,就問老道怎么個不簡單法,您是不是知道這蟲子的來源?
老道說,這是苗疆一帶的尸蠱啊,害人的東西。我想你所說的那兩個人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會招此橫禍。
我一聽也精神了不少,蠱蟲,說實話這種東西,我還是之前在電視和電影里面聽說過,沒想到它真的存在。我對老道表達了我的疑慮。
老道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沒見過的東西還有很多種,蠱蟲只是其中一種。
老張又問老道,這個蠱蟲是怎么跑到人身體里面去的?
老道說,開始的時候只是一個蟲卵,混合著食物或者酒水就可以鉆進人的身體里面,日后不斷吸取身體里面的養(yǎng)分,從而在身體里面生衍繁殖,隨著數(shù)量的增多,人的身體就會出現(xiàn)一些奇怪的癥狀,無法進食。失去了養(yǎng)分的補充,這些蟲子就會拼命的撕咬宿主的臟器,最后活活將人咬死,這個過程是很痛苦的,如果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是不會下這樣的毒手的。
是不是只要找到懂得下這個蠱的人,就可以找到兇手呢?我又說。
老道說,隔行如隔山,老道是出家人,關(guān)于破案方面的事情不是很精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并不一定是懂得下蠱的人就是兇手,因為只要蠱蟲養(yǎng)成以后,任何人只要想方設法讓宿主吞進肚子里面,這個蠱就算下好了。
這個時候,老張又問,當今社會,懂得這些東西的人越來越少,憑借您的閱,您知道會飼養(yǎng)這種蠱蟲的人有幾個呢。
老道想了一下說,飼養(yǎng)蠱蟲,拋開背后的用處不說,就是像你說的那樣,本身是一項快要失傳的手藝。據(jù)我所知,在今天能夠飼養(yǎng)蠱蟲的人只剩下兩個,一個是黑橋的龍阿婆。另外一個是陳洞的“陳老爹”。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傳人。
我問老道有沒有什么能解蠱的辦法?因為我想到了,此刻還在醫(yī)院搶救的那個妓女。說不定能從她的嘴里找到線索。
聽了我的話,老道搖了搖頭,這正是尸蠱歹毒的地方,一旦蠱蟲長成,回天無力,因為這個時候,死者的臟器都已損壞了。
不管怎么說,我和老張還是對老道表達了謝意。至少他幫我們查出了毒物的來源,雖然省那邊也可以出示一份報告,但是上面會寫滿一行行看不懂的化學公式,和一些晦澀難懂的專業(yè)術(shù)語。廢話一堆,你還是搞不清楚死者究竟死于哪一種毒素。我知道老張肯定對這點深有體會,所以他才會來找老道,想到這里。我不免對老張這個人好奇起來,這老小子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真說不好什么時候就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
再回去的路上,我問老張,下一步該怎么辦?
老張說,兩個案子已經(jīng)可以并成一個來查,不出意外躺在醫(yī)院里面的那個妓女明天早上也會變成一具尸體。我們接下來要搞清楚這兩者的社會關(guān)系,和她們之間有沒有聯(lián)系。
正如老張說的那樣,那個妓女都沒撐到早上,當天夜里就死了,聽說負責看守太平間的老大爺,第二天一大早就辭職不干了,他說自己遇到了鬼。本來已經(jīng)死去的尸體,竟然還會動,而且從她的身體里面爬出來無數(shù)只白色的蟲子。
接到報案以后,我和老張沒有表達出過多的驚奇。老張把老道的話,告訴了沈香,她聽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似乎不敢相信除了課本以外的東西,在她的認知里面,這都是聊齋里面寫的故事,傾向于鬼神做怪。
老張問了他一個問題,如果你不信,憑借你的能力,你能解釋這種怪異蟲子的由來嗎?
沈香搖頭,不能。
老張說,開始的時候我也不信這些東西,但是經(jīng)歷的詭異案件多了,不由得你不信。人雖然是可怕的,但是有的時候兇手借助的外力也是非??膳碌?。殘暴的同時,也想達到一些目的,讓你覺得不可理解,甚至想象到所謂的鬼神。
沈香想了一下說,看來最危險的還是人。
老張說,所以這個社會才會由人類主導。說完他笑了,笑的意味深長。
我不知道此刻沈香的心中,她作何感想,究竟相不相信老張說的話,但是在她出示的關(guān)于妓女的尸檢報告中加上了兩個字“蟲蠱”。為此還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不知怎么傳到了李局的耳朵里面,但李局的思維似乎很超前,不同于上一任的局長,他似乎相信這些事情真的存在,他囑咐老張,該怎么查怎么查,遇到什么難處及時報告,他負責解決,我知道李局口中的困難指的是,關(guān)于養(yǎng)蠱人的調(diào)查問題。這里面很可能涉及到跨省辦案,說起來很簡單,但是需要走很多道手續(xù),不是我和老張能解決的事情。
接下來,我和老張分別走訪了一下兩名死者的社會關(guān)系,但是發(fā)現(xiàn)她們彼此之間并沒有任何聯(lián)系,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了解到,她們兩個在死亡之前都曾去過同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位于郊區(qū),是一座普通的民房,之前是傳銷組織的一個窩點,后來窩點被打掉以后,又荒廢了下來?,F(xiàn)在不知道被什么人在使用。不過這里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員進出,這些人的社會身份也存在很大的差異,他們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有企業(yè)老板,市井無賴,小姐嫖客,甚至還有一些官員。
我不知道這座看似普通的小院落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能夠吸引這么多人的到來。
它是否就是奪命蠱蟲的出處呢?
我和老張決定前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