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東西出來了?我緊張的不行,都沒敢出聲問沈爺。
周平朝前舉了舉蠟燭,照向最近的一座墳頭,那個墳頭上正趴著一具長著大嘴的干尸,這東西的五官正不斷地朝外冒著一縷縷黑氣,看上去異常的詭異。
見周平照過去,那東西急了眼,發(fā)出一聲詭叫,猴子一般從墳頭上彈起,直接朝周平撲去。
沈爺眼疾手快,伸手一檔,手上幾道金光四射開去,那東西還沒撞過來,直接化為一團煙灰消散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沈爺左手上紋著一符八卦圖,這圖中只有乾為天,離為火,震為雷三個卦象。對于易經(jīng)八卦我稍懂一些,這三個卦中,乾為天,是太陽天卦,離為火,是地火卦,震為雷是天火卦,三卦合一,就組成了天陽赤火局,懂得卜卦之人把這個局紋在手上,并加以修煉,就可以練成天陽赤火掌。這種掌法根據(jù)修為高低,威力大小不一樣。因為此局在八卦中是通天火局,所以其威力是沒有上限的。
沈爺這一掌能把那東西徹底打散,一點都不奇怪。
這一瞬間,周平嚇得“啊呀”一聲,接連后退了好幾步,差點兒把我撞倒,我趕緊把他扶住。
周平自知失態(tài),忙理了理頭發(fā),道:“我之前見過的鬼物不少,但從來都沒見過這么丑陋惡心的。”
我說:“沒錯,我也不怕,也是被惡心到了。”
而就在這時候,其他墳?zāi)股系墓砦镆幌伦优d奮起來,全都迅速爬到最高處,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蛟S是忌憚沈爺那天陽赤火掌的厲害,他們并不急于上前,而是在耐心地尋找機會。
在這種陰氣極重的地方,拖的時間越長,對它們越有利,對我們越不利。
我說:“這是啥鬼東西,是不是鬼?”
沈爺說:“鬼長的可比它們好看多了,這些不過是墳堺子。”
我和周平都沒聽說過這玩意兒。
沈爺說:“墳堺子是山中的野獸,吃多了死尸,死后感應(yīng)墓中的陰氣所凝結(jié)成的一種靈怪。所以,它們的外形看上去像人,又像猴子和野狗。”
我說:“這墳堺子可不賴啊,竟然能弄出鬼造棺來。”
“這些低智商的鬼物只會吸人精氣,哪有那么高智商?”沈爺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這種局面下,他似乎并不怎么緊張。
說著,沈爺從身上摸出一個東西來,放在了地上。我一看,那竟然是一只黑色的烏龜。這烏龜也就拳頭那么大,龜甲上的紋絡(luò)閃著金黃色,跟鍍金的差不多。
這烏龜沒爬幾步,就被一個墳堺子抓起來,吞了下去,正當(dāng)我和周平看得目瞪口呆的時候,吞噬烏龜?shù)膲瀳油蝗粦K嚎一聲,灰飛煙滅了。
那只小烏龜落在地上,又繼續(xù)朝前爬去。其他墳堺子見了,再也不敢靠近,紛紛朝后退去。
沈爺對我道:“吳明,你跟著這只烏龜,它在哪里停下,你就在哪里點一支蠟燭。”
我趕緊照做,跟著烏龜在墳地里轉(zhuǎn)了一大圈,那烏龜總共停了三次,每次都是在一個墳頭下,我就在三個墳頭下都點了蠟燭。
回來之后,沈爺收起烏龜,對我和周平道:“好了,這三支蠟燭,咱們?nèi)嗣咳耸匾恢А?rdquo;
我和周平不明白沈爺為啥這么做,但也沒多問,趕緊走到蠟燭跟前。
那些墳堺子見我們守住了蠟燭,開始慢慢朝我們圍過來,這時候,它們發(fā)出咯咯的詭叫聲,聽著像是在威脅我們,又像是非常的恐慌。
沈爺說:“這些墳堺子是專門被人埋在下面的,對方利用這些墳堺子,布設(shè)了一個叫天棺陣的法陣。只要挖開那座祖墓,這個陣法就會啟動。”
我和周平這才明白,原來這鬼東西是用來護衛(wèi)墓穴的。
沈爺繼續(xù)道:“現(xiàn)在咱們守的三個墳頭,正是這個法陣的陣眼。這三座墳?zāi)估铮竦氖桥?,羊、豬,大三牲的頭。這叫:三牲祭天,墳鬼抬棺。”
我說:“沈爺,挖開這三牲墓,破了這陣眼,這些墳堺子是不是就死翹翹了。”
沈爺說:“既然知道了,那就別廢話了,趕緊動手吧。”
我們?nèi)搜杆偻谄饋恚瑳]想到,這三牲墓非常的淺,很快,一口小棺材就被挖了出來。用鏟子撬開,一看里面是一顆豬頭。
沈爺說:“挖開了,這里是牛頭。”
周平喘息道:“我也挖開了,是羊頭,吳明,你是豬頭吧?”
我說:“沒錯,是豬頭。”
豬頭剛挖出來時還沒腐爛,誰知我們說了幾句話,這豬頭卻化為了白骨。那牛頭和羊頭也是如此。
這三牲化為白骨之后,周圍的墳堺子全都沒入了地下,沒了任何動靜,圍困著我們的那口黑棺也瞬間消失,周圍又豁然開朗起來。
解決了這墳堺子,我們回到張家祖墓前,繼續(xù)尋找機關(guān)。
我問沈爺:“沈爺,這片墓地不對勁兒啊,埋的不應(yīng)該都是張家的人嗎?怎么成墳堺子了?”
周平也不理解:“家族墓地,要的是藏風(fēng)聚氣,這不成藏污納垢了嗎?張家人的氣運,怎么能好得了?”
周平說的有道理,這太反常了。
沈爺卻道:“張家這么大的家業(yè),怎么會連這點常識都不懂?上面這些墳?zāi)?,不過是用來布設(shè)陣法,保護這座主墓的。”
我更不解了,難道張家墓地,只有這么一座主墓?
沈爺說:“打開這墓你們就明白了。”
轟隆——
沈爺摸到了這墓門的機關(guān)。
門打開之后,我們朝里照了照,墓室不大,中間有個長方石臺,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擺在上面。從這墓室和棺材上,也看不出這主家有多富有啊。
周平說,張家真夠摳門的,就弄這么個破棺材。
沈爺沒說話,只是笑了笑,看來,我和周平又沒想到點子上。
等里面污濁的空氣散的差不多了,我們?nèi)藦澲M入墓室,沈爺在左,我和周平在右。我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開棺工具,問沈爺,要不要先在東南角點上一支蠟燭。
沈爺說,咱們又不是盜墓,還浪費什么蠟燭,直接開。
工具特別趁手,棺材上的釘子很快就被我撬的差不多了。
沈爺突然道:“剩下的這七顆釘子,撬出一半留一半。”
里面空氣不好,我也沒問,七顆釘子全部撬起一半。
沈爺點上一炷香,插在棺材的縫隙里,又拿出兩張八卦符,一抖手,燒了起來。等紙符燒完的時候,剩下的七顆棺材釘子,突然直接彈出來,落在了地上。
“開棺!”沈爺命令道。
我和周平合力,將棺材板子推到了一邊,手電照進去,里面的情況著實嚇了我們一跳。棺材里哪有什么尸體,而是盛著多半棺材的人頭!除此之外,這些人頭下面是些黑乎乎的粘液,看上去好像是血。
一股帶著血腥的腐臭撲面而來,周平差點吐出來,直接跑了出去。我捂住口鼻,雖然沒躥出去,但也差不多快暈菜了。
沈爺閉著氣,打量著里面的東西,一直在想著什么。
等污穢之氣散的差不多時,我問沈爺?shù)溃?ldquo;難道張家人只埋死人的頭,不埋身子?”
沈爺搖頭,指著這些骷髏頭說:“你看,這些人頭的嘴里,是不是咬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
我一看,還真是。
周平也湊過來看了看說:“這些人頭,好像不是張家人的吧?”
沈爺說:“在過去,此地有個風(fēng)俗,死刑犯在被砍頭的時候,嘴里都會含一塊五谷做成的米餅子,據(jù)說,這是堵住死者的嘴,不管是誰殺的他,不管是不是有冤情,做了鬼都不要亂說,免得讓活著的人再遭殃。”
我詫異道:“這些人頭都是死刑犯的?不會是從禿頭嶺弄來的吧?”
沈爺說:“不用說,肯定是從禿頭山弄來的。看來張家背后,還真藏著一位高人啊。”
我總算明白了,原來,之前沈爺說的線索,正是從禿頭嶺那只尸魅,猜到我這事是有人在背后搗鬼。
我說:“沈爺,這不會都是那個養(yǎng)尸魅的人幫張家設(shè)計的吧?”
沈爺想了想,卻道:“那人還沒這么大本事。”
周平似乎有些郁悶,道:“沈爺,張家老祖的尸體不在這里,咱們是不是被耍了?”
沈爺卻不急不忙的走到這墓的最里面,仔細(xì)照了一番,然后讓我們把棺材后的地磚撬開。
撬開地磚后,這下面有一塊青石板,上面還有兩個把手,我和周平合力將青石板提上來之后下面出現(xiàn)了一個洞口,真墓果然在下面,我們頓時對沈爺佩服的五體投地。
普通人看到這滿棺材的人頭,要么被嚇跑了,要么就以為這是張家的假墓,誰還會想挖開地面看看啊,張家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狡猾!
我問沈爺:“你怎么就知道這下面還有通道。”
沈爺說:“你以為這一棺材的人頭,是用來嚇唬人的?”
“不是用來震懾盜墓賊的,難道還有別的特殊用途?”
沈爺笑道:“這口棺材啊,叫葬天棺。但這里的‘天’,可不是天地的‘天’。”
“不是天地的天,是哪門子‘天’?。侩y不成,還有第二個天?”我和周平都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