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搓了一陣子,女群演突然眉頭緊皺,臉突然變成了青紫色,看上去胸口似乎是插著一把刀,令她非常的痛苦!
我咽了口唾沫,實在沒忍住,問道:“你這是怎么了?要不要幫忙?”
我問完這句話,那女孩的痛苦似乎減輕了不少,臉上的痛苦表情逐漸消失了,她搖了搖頭,胸口的手抽出來的一剎那,我看到,他的胸口竟然有兩個巴掌一般的黑洞!
胸口有那么大一個黑洞,這是肯定不能活的?。∥业刮艘豢跊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眼看錯了,還是他用了某種道具故意嚇唬我。
很快轎子出了宮門,這個女群演掀開轎簾看了看,沖我笑了笑,突然閃身跳了出去。
我沒敢多看,立刻下了轎,四處看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那個女群演早就不見了蹤影。
張導演似乎對我的戲非常滿意,他握著我的手說,不錯,明天還是這個點,讓我準時到。
我剛要問導演轎子里那個女群演的事,邱老鬼卻給我擠眉弄眼,接著跟張導演告別,帶我出了影視城。
邱老鬼把我送到預訂好的酒店門口,塞給我九百塊錢:“吳明啊,拍戲的時候,做好本職工作就可以了,別的什么都不要管。”
我捏著錢,知道邱老鬼是在說剛才的事,我點頭,剛要謝邱老鬼一番,沒想到,他卻把那包沒剩幾支的中華遞了過來:“這包煙就剩三支了,你一定吸完再進酒店。”
我有些不解:“干嘛非要吸完再進去?這好煙,我留著慢慢抽不行?”
邱老鬼拍了拍我的肩膀,神秘兮兮道:“別多問了,老哥我自打橫店建影視城就在這里混,不會害你的。好了,回去早休息,明天你自己過去,別遲到了。”
邱老鬼走后,我也沒多想,畢竟,任何一個圈都有自己的規(guī)矩和禁忌,只要能賺錢,管那么多干嘛。
折騰了大半晚,我也有些累,回酒店洗了個澡,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夜,什么也沒發(fā)生,我睡的非常安穩(wěn)。
第二天晚上我趕到片場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還是那些人,還是那些道具,當然,還是跟昨晚一樣的戲。
張導演看出我的疑惑,笑著解釋說,這段戲很重要,需要多拍幾組。但臨拍攝之前,他又把昨晚提的三點要求,重新說了一遍,這弄得我都有些尷尬了,難不成,昨晚我偷瞄那個漂亮女群演胸口的事,他知道了?
原本,我以為今晚還會遇到那個好看的群演,但拍攝完祭祀那一段,上轎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轎子里雖然坐了一個人,但不是那個好看的女群演,而是一個拿著碎花包袱的肥胖女人。這女的鼻孔朝天,滿臉橫肉,一副戾氣沖天的樣子。
這人也是來蹭轎的?我沒說話,在她旁邊慢慢坐下來。
起轎后,這個女人打開包袱,我這才發(fā)現(xiàn)那包袱里裝的,竟然全是各式各樣的冥幣。有圓形的紙錢、現(xiàn)代的冥幣、甚至還有古代的大額冥票。
接下來,女人就開始沾著唾沫數(shù)陰錢,并且,越數(shù)他那張臉越是陰沉的厲害,就跟我要搶他的錢似的。
這人腦子不正常吧,神經病都能當群演,可見橫店的群演有多牛逼!
我早被這女人的舉動嚇得快尿褲子了,轎子停下,趕緊逃了出去。
剛要問導演轎子里那女人的事,結果,跟昨晚一樣,導演把九百塊錢塞在我手里,說:“天不早了,什么都別說了,今晚演的不錯,回去休息吧,明天記得準時到。”
第三天晚上,我按時來到片場,出乎意料的是,還是昨天那些人,還是那些道具。并且,張導演說,今晚的戲還跟之前的一樣。
雖然心里奇怪,但自己只是個普通的群眾演員,說不定,導演這是想多拖幾天,多賺投資人一些錢呢,于是就沒再多問。
跟前兩次一樣,前面拍的一切順利,祭祀的鏡頭拍完,我撩開轎簾,發(fā)現(xiàn)里面還是坐了一個人。
這次是一個七十多歲,身著長衫的老頭子。這老頭面目枯槁,戴著一頂青色的圓帽,腦后留著一條一尺來長的辮子。他把雙手抄在袖口里,就這么僵直地望著前方,直接把我當空氣了。
我坐下來,心道,這么大年紀還來當群演混飯吃,也真不容易。
轎子抬起之后,我忽然發(fā)現(xiàn)那老頭的眼神有些不對頭了,他的目光開始下移,最后盯在我手上不動了!
我有些緊張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被劃破了,血已經染紅了大半個手指頭,不知什么時候弄傷了。
我摸索了一陣子,找出一張軟紙,擦了擦手上的血,將紙扔在了地上。
不料,此時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從老頭背后突然竄出,將我扔掉的紙撿起來,迅速跳出了轎子。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時候,老頭扭頭沖我笑了笑,說了一句讓我摸不到頭腦的話:“這回好了,咱們兩清了。”
我一愣,這轎子里想藏第三個人都藏不住,他這是在跟誰說話?。?/p>
正琢磨的時候,轎子在宮門外停了下來,我趕緊下了轎。
張導演朝我走來,我剛要開口問那老頭的事,張導演又把九百塊錢塞在我手里,說:“小吳啊,到今晚為止,你在這部戲中的鏡頭就算是拍完了,以后有機會,咱們再繼續(xù)合作。我還有事,就不和你多聊了。”
很明顯,張導演似乎早就知道我會問什么,而他每次都這么說,就是不想跟我聊這些事。
不管怎么說,戲順利拍完了,工錢也到手了,這才是硬道理。至于遇到的那些怪事,從此以后都跟我無關了,我也懶得再想。
回酒店后,我洗完澡,早早睡下。
可是,睡著睡著,我隱隱覺得有人在拽我的胳膊。睜開眼,我發(fā)現(xiàn)有個戴著眼鏡,文縐縐的年輕人正拉著我胳膊,試圖把我拖到床下。
我甩開他,氣憤道:“這是我的房間,誰讓你進來的?”
“這是我的床,你趕緊走,否則就沒命了。”這人陰沉沉道。
“你想干嘛?再不出去,我可喊人了!”
聽我這么說,他突然嘿嘿邪笑起來,笑著笑著,他的臉色竟然全都變成了死灰色,皮膚迅速腐爛,黑紅色的爛肉一塊塊開始往下掉……
我驚叫一聲,幡然醒來,原來剛才做了個噩夢。
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我隱隱聽到,有人喊了我的名字。聽那聲音,好像是邱老鬼的。
這么晚了,邱老鬼來干嘛?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迷迷糊糊下床打開了門,只覺得一陣冷風吹進來,整個樓道里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我以為是聽錯了,趕緊鎖好門,回到床上躺下,但這個時候,我感覺整個房間的氛圍有些不一樣了!
剛才,屋子里是暖暖的,很舒服,現(xiàn)在卻是涼颼颼的,就跟有股子冷氣在屋里來回亂竄一般。
我聽說,半夜有人敲門,即便是熟人的聲音,也不要輕易打開。因為,有些不干凈的東西,經常會用你熟悉的聲音欺騙你。
剛才那敲門聲的節(jié)奏,先敲一下,接著敲兩下,然后再敲一下,再敲兩下……
據(jù)說,一聲為陽,二聲為陰。一聲、兩聲交換著敲,這叫陰陽敲門法。這種敲門的方法,人用的時候,是告訴屋子里的東西,人要進來了,該回避的回避。
此外,一些不干凈的東西,往往也會用這種方法敲門,據(jù)說,只有這種陰陽敲門法,屋子里的人才能聽到。
想到這里,我不禁渾身癔癥了一下,剛才莫不是有不干凈的東西進來了?
正打算坐起來,昏暗的屋子里突然傳來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吳明,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