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吳老說老爺子你以前是學醫(yī)的?”吳桐走后,柳瘋子將沈一一帶到另一間木屋。
柳瘋子點點頭,語氣頗為凄涼:“學什么醫(yī)?不還是救不了她的命!”
“老爺子不要太難過了,人世間的種種都有天數(shù)。”
“天數(shù)?呵呵,你們這些煉氣士都信這一套吧?行了,也別啰嗦了,你說說你的想法吧!”柳瘋子道
“我今天找老爺子的主要目的是,我負責藥方,老爺子您負責材料和煉制,至于報酬嘛!五五開,怎么樣。”沈一一摸了摸下巴,他對這邊這些草藥能煉制出什么來,也無太大把握。
先煉一兩顆養(yǎng)顏丹試試,如果可以再循序漸進。
“你不是說老夫的煉丹爐可以拆了么?你怎么不親自煉制?”柳瘋子冷笑一聲,覺得沈一一言過其實了。
“我還是個學生?。]有那么多時候參與煉丹,老爺子你考慮一下,我的配方絕對管用。”
“試試吧!但報酬什么的我不要,我只有一個條件,喚醒我女兒!”柳瘋子傾盡半輩子的心血,都是為了她,如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那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沈一一愣了片刻,并沒有立即表態(tài),而是說:“我先看看令愛的情況,才能給你答復。”
“我會讓人來接你,你紙上這幾味藥我應該能找到,你把煉制的方法告訴我,如果時間快的話,兩三天便會有成品。”柳瘋子根本沒想過沈一一能喚醒他的女兒,但這么多年來,哪怕是只有一絲一毫的希望,他都不愿放棄。
兩人正說著,卻聽外面有人在喊:“二叔在家嗎?”
是個男人,柳瘋子走出門去,咳嗽道:“是趙達??!有什么事嗎?”
這人就是通達集團的老板,趙達。趙達精明干練,五十出頭的模樣,西裝革履,偏瘦,長的并不算好看。
大鼻小眼,寬耳大嘴,沈一一聞聲走了出去。
趙達看起來行色匆匆,灰色西褲上被刮破了好幾個小眼,趙達恭聲道:“二叔,昨晚周嘉佑說要將西城紫都那塊兒地轉(zhuǎn)讓給我,侄兒有些想不通,所以特意來問您老人家。”
沈一一聽得明白,雖然他不清楚趙達的身份,但既然能和周嘉佑有商業(yè)往來,必然是不簡單。
“那塊地不是一直都被周家當成寶貝嗎?怎么會忽然轉(zhuǎn)給你。”柳瘋子眉頭一皺,他雖然常年住在倚北峰,但對于平江市的點點滴滴都了如指掌。
“這也正是小侄所疑惑的。”
“那塊地恐怕已經(jīng)被周家當成棄子了吧!”沈一一忽然插話道,趙達看了一眼沈一一一眼,不解的問:“二叔,這位小朋友是誰?”
柳瘋子沒有回答趙達的話,而是轉(zhuǎn)問沈一一:“小娃娃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很簡單,仔細想一下,周家資金雄厚,西城區(qū)地段并不差,他們既然競標了,現(xiàn)在轉(zhuǎn)出來。只有兩個可能,第一是周家資金周轉(zhuǎn)不過來,第二是這塊寶地有問題。”沈一一將寶地兩個字咬的極重,以趙達的精明,不可能聽不出來沈一一話里有話。
“小兄弟年紀輕輕,頭腦卻如此清晰,真是厲害。”趙達贊道,他先前實在是太想要這塊地了,只不過周家在國土這一塊兒比自己關(guān)系要硬,所以才會讓他給拿下。
沈一一之所以這樣胸有成竹,那是因為他知道這塊地的靈氣已經(jīng)被自己吸納完了,這樣的地方建房銷量必定會大打折扣。
“你說的有道理,趙達你先不要急著下手,觀察一段時間再看。另外,你將這個小娃娃帶去看看白芷的情況。”柳瘋子是趙達的二叔,這人年輕時與許多社會名流都有往來,要不是后來他心灰意冷,恐怕現(xiàn)在的平江市便是他趙家一家獨大。
“這……”趙達遲疑片刻,這個短袖短褲的少年怎么看也不像高人,二叔為什么要自己帶他去看白芷。
“按我的話做。”柳瘋子又說了一句,趙達不敢不從。
“那行,老爺子,我過兩天再來拜訪你。”沈一一隨著趙達下山,路上沈一一搞清趙達的身份,原來是通達集團的老板。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自己正愁無法接近趙家,這倒好自己送上門兒來了。
對于自己和柳瘋子的約定,任憑趙達怎么旁敲側(cè)擊,沈一一都是三緘其口,絕不透露半個字。
由于有柳瘋子這層關(guān)系,趙達對沈一一頗為客氣,一路小兄弟小兄弟叫個不停。
趙達讓司機把自己和沈一一兩人送到平江市最好的醫(yī)院,柳瘋子的女兒便是躺在這里,說起自己這個堂妹,趙達也是滿臉辛酸。
趙達與周嘉佑雷厲風行的處事風格大不相同,每一件事都安排的井然有序,哪怕自己離開半天,公司也會照常運轉(zhuǎn)。
兩人來到病房,潔白的病床上安然躺著一個女子,透過窗戶往里看,只一眼,沈一一便愣住了。
為什么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那眼角,那眉梢,幾乎與自己魂牽夢縈的人一模一樣。
這一眼不知道穿過了幾載時光,沈一一眼眶泛紅,默默念著:“如是我愿,青燈枯卷,怎抵得過你遺世容顏。”
“我遇見你時,三月桃花正艷。我喜歡你時,翠竹微風正暖。你離開我時,沽漠風雪正寒。”這是風語夢最后的話,透過元音靈識傳到了他的心里。
現(xiàn)在,不知道她還好么?
“小兄弟你怎么了?”趙達推了推沈一一的手臂,沈一一自覺失態(tài),趕緊把頭扭向一邊,咳嗽一聲:“沒事,這就是柳老的女兒嗎?”
趙達點點頭:“是啊,二叔也真夠可憐的,白芷躺在這里二十年了,卻始終沒有蘇醒的跡象。”
“我去看看。”沈一一顫抖著手推開門,要不是她穿著這邊的衣服,沈一一幾乎就要以為她就是風語夢。
趙達緊隨其后,讓護工先出去,沈一一扭頭看向趙達:“趙總,我可以替她把把脈嗎?”
“小兄弟還懂醫(yī)術(shù)?”趙達有些驚訝,在他眼里,這個孩子不過是一個學生,為什么說話處事如此老成持重。
“跟著師父學過一點。”沈一一隨口答道,輕輕捏住趙白芷的手腕,脈搏有跳動,沈一一試著渡入一絲真氣。
但卻如泥牛入海一般,根本感覺不到真氣流竄的跡象,沈一一強行將體內(nèi)所有真氣運入眼眶,希望以控瞳術(shù)可以看出一二。
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依然看得出趙白芷體內(nèi)血液流動和正常人一樣,這就奇怪了。
這種情況,倒像是丟了一魂的緣故,沈一一搗鼓半天,最終無奈的搖搖頭:“有些棘手。”
趙達本就沒抱多大希望,一點也不意外:“沒事,中外的名醫(yī)我們不知道請了多少撥,全都束手無策。”
沈一一與趙達出了觀察室,但沈一一心里卻有了針對方案,可以以返魂術(shù)試試,不過現(xiàn)在修為不夠,只能作罷。
趙白芷長的和風語夢太像了,沈一一無法放任不管,即便沒有柳瘋子的合作關(guān)系,他也會盡力讓她蘇醒過來。
這一折騰,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告別趙達,沈一一打算先回學校。
剛上出租車,電話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陳林。
沈一一接通:“喂,陳林。”
但傳入沈一一耳朵的卻不是陳林的聲音,而是一個粗獷的男人:“沈一一嗎?”
沈一一臉色一變,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沉聲道:“是我,你哪位?”
“想救你的哥們兒嗎?那就來鴻運臺球廳,晚上八點之前,如果你不出現(xiàn),那他斷的就不止一根手指了。”男人掛了電話,沈一一面沉似水,看來陳林終究因為自己的緣故而惹上了麻煩。
沈一一直接打車趕到鴻運臺球廳,看樣子這次麻煩不小,鴻運臺球廳位于學校西邊,大概有一公里半左右。
沈一一沒想到自己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對陳林下手,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坐視不管。
鴻運臺球廳的大門敞開著,但是從門口看去,里面一個人都沒有,沈一一走了進去。
屋內(nèi),陳林被捆的扎扎實實扔在墻角,好像是暈了過去,地上還有半截手指和斑斑血跡,沈一一心里又怒又氣,這群人可真是膽大包天。
臺球桌上坐著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滿臉肥肉,赤裸上身,渾身的紋身幾乎可以當一件衣服穿了。
沈一一數(shù)了數(shù),有七八個人,全都面色不善的盯著沈一一,沈一一冷冷開口:“我來了,把陳林放了吧!”
攢動的人群中又擠出一個人來,四十歲年紀,頭發(fā)短到可以出家,脖子上掛著小指粗的金鏈子,用來拴二哈恐怕都大了。
下顎有一道疤痕,個子在一米七五左右,赤膊,看起來很壯,五官兇狠。
在他身后還跟著趾高氣昂的劉勇,而這個男人就是劉勇的父親,劉翰林,別看他名字斯文,但在道上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09年與別人起沖突,把別人小腸都打斷了,但也只是拘留了幾天,出來照樣逍遙法外。
他的背景很深,就算是楊建見了他也不敢囂張,他剛一到家就聽說劉勇在學校受了欺負,便將陳林綁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