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的電話聲忽然響起。
兩人近在咫尺的唇微微一顫。
“我接個電話。”蔣志文有些尷尬的說。
王語嫣也覺得兩人靠這么近不妥,畢竟都不是自己本來的身體,于是趕忙走到一邊后,關了燈的穿衣服。
蔣志文見狀并沒有阻止的接起陌生來電。
“喂?”
“蔣志文。”對方的口氣很正規(guī)。
“你是誰?”
“童族的人,不過,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
“找我什么事?”
“如果方便的話,我們首領想見見你。”
“關于靈魂轉(zhuǎn)移的事情嗎?”
“對,根據(jù)我們這幾天的調(diào)查,你是靈魂池的核心,當然,當代華夏國里,也只有你具備這個能力,你天生就是個靈魂轉(zhuǎn)移者。”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但是,我不是并不想見你們首領。”蔣志文說。
“為什么?難道你不想找回你的真身嗎?還是說,你現(xiàn)在跟巫族是一伙的?”
巫族?
蔣志文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
“是不是很好奇巫族?”對方問。
“我現(xiàn)在很忙,我不知道你們首領跟我見面后會做什么。”蔣志文說。
那會已經(jīng)跟陳錚導演簽了合同,這會如果被童族首領叫去的話,真不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
更重要的是月圓之夜過了這天,還有26天,到時候如果自己被童族控制著回不來的話,怎么辦?
他怎么放心的下王語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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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忙?是不是因為你妻子的事情?”對方問。
“對,不過已經(jīng)不需要你們幫忙了。”
“萬物都有定數(shù),我們童族從來不會插手生死之事。”
“對,但是我自己會插手。”蔣志文的口氣有些不好了。
“古人有句話,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德、五讀書……很多東西,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命到幾時需終結(jié),都有它的定數(shù)。”
“我當初只是求你們幫忙出點錢延續(xù)我妻子的性命,沒你想的那么復雜。”
“哦……如果你妻子不是靈魂轉(zhuǎn)移者的話,我們肯定會幫忙。但是,很可惜。”
“那我也只能說很可惜了,等我處理完這些事情的時候,咱們再討論跟你們首領見面的事情吧。很晚了,再見。”蔣志文說著直接掛斷了電話。
轉(zhuǎn)過身,王語嫣靠在窗臺處,背身看著窗外的夜色。白色的裙子,被窗外的微風吹動著,夜色涼、心也涼。
“想什么呢?”蔣志文走到身后,輕輕的攔住她。不由自主的攔住。
“想劇本,想應小娥……”她微微一笑,身體輕輕的往后靠了靠,后背一陣溫熱的時候,感覺到他的下巴點住了自己頭頂。
“也不知道一個月的時間能不能拍完。”蔣志文有些落寞的說。
王語嫣聽后,表情低落,“無所謂,不過,你真的不去見那個首領嗎?或許會換回你的真身來。”
“不去。”他果斷的回答。
“為了我?”
“嗯……”蔣志文說著,更用力的擁抱住了她??v使知道這是付小蕓的身體,他仍舊還是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她。在他心里,他是在抱著愛妻的靈魂。
“志文?”
“嗯?”
“沒事……”她嘴角忽然笑了笑。
“我愛你。”他忽然開口說。
“嗯。”她笑的更燦爛了,仿佛天邊斜下的那彎明月……
……
……
《白首與琴頭》開拍了。
蔣志文為了保護自己與王語嫣,要求片方車接車送,畢竟這會何蘭杰和那個主人一點消息都沒有,越是隱秘他越擔心。他們放出了“蔣志文昏迷”消息后,輿論一片嘩然的同時,卻再也沒有了下文。但是,他知道自己跟王語嫣還是處于一種危險境地,所以要求陳導給自己絕對安全的保證。
但是,制片人和場務等人不滿啊!
這么兩個高中生模樣的人,一來口氣就這么大牌,這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他們是誰?他們可是著名導演陳導手下的人啊!
但是,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陳導二話沒說,統(tǒng)統(tǒng)答復蔣志文滿意。
而當?shù)谝惶扉_拍后,所有人都沒意見了。他們被這兩個年輕人的演技統(tǒng)統(tǒng)驚的一個愣一個愣的,連片場里的一些老戲骨都跑到陳導跟前問東問西的!
陳導只是笑而不語,因為他答應過對于開拍之后所有事情都不準宣傳,決不允許自己和王語嫣在這里拍戲的消息傳出去。所以,陳導只能笑而不語,連江宇和付小蕓兩個名字都沒有告訴別人,片場喊話也只是喊男一號、女一號。
……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
蔣志文愈發(fā)迷戀上了這種感覺——與自己的摯愛一起拍戲的感覺。
應小娥每一次與張鳳賢分別時,他的心都會有種痛感,他們兩個人都入戲了。
而拍戲結(jié)束后,他們兩個人都會黏在一起,但是從來在沒做過什么特別的舉動。很多次,他們想接吻,但是他們都克制住了。不過,越是克制的東西,他們就越想,導致兩個人總是黏在一起久久不愿分開。睡覺的時候,都是握著彼此的手。
……
不知不覺,二十五天過去了。
這天,劇情到了兩人上次在小鹿家劇場里上演的那一幕,兩人當天都知道明天晚上會是月圓之夜,所以心情都非常的壓抑。
而那種壓抑又非常貼切今天的劇情。劇中的應小娥帶著一種悲涼和失望,而張鳳賢在得知那個女孩是自己女兒時異常激動,比那天在下劇場里的表演還要精彩。
他們對那種離別有著極大的體會和理解,以至于在場的那些老戲骨真想用手機拍下這一幕。但是,片場禁止帶手機。
當天演完那一幕之后,便是最后一幕的臨終。
臨終一幕,張鳳賢因為妻子不小心說出了實情,得知應小娥當初是來京城找自己,而被杏花村少爺強奸,也知道了自己兒子竟然是妻子跟與管家所生,那刻他感到了一種絕望,在那種絕望中,他領悟了人生中的真諦……
她是妓女又如何?
她是交際花又如何???
她有一顆金子般的心和忠貞的愛著自己的心??!
但是,可惜最后那一幕,因為王語嫣的太過勞累,陳導怕質(zhì)量不好,便決定放在了第二天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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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收工比較早,兩人便去了醫(yī)院。
一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說,縱使天還大亮著他們也不敢抬頭。他們害怕看到那越來越圓的月亮。
醫(yī)院病房里,付小蕓的靈魂附在虛弱的王語嫣真身上,見他們兩人來后,勉強的笑了笑,可是因為化療的痛苦,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剛來時,只是頭發(fā)沒有,可是現(xiàn)在眉毛和睫毛都消失了,只有一張干枯的臉和干裂滲血的唇。
蔣靜雯見他們兩人來后,很是恭敬的對待他倆。不知道為什么,蔣靜雯總覺得這兩個雖然自己同齡,但是在他們身上卻有種自己無法比擬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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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出去下,我跟你媽有話說。”王語嫣回頭看了一眼蔣靜雯說。
蔣靜雯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王語嫣看著受盡了煎熬和掙扎的付小蕓,非常非常清楚那種痛苦,為了讓她撐下去,王語嫣將付小蕓的全家福照片從手機里打印出來,掛在病床正對著的墻上。
縱使蔣靜雯無法理解,可是王語嫣知道,那張小小的全家福照片,是支撐著付小蕓挺過一次次折磨的最巨大的力量!
“明天就結(jié)束了。”王語嫣含著淚說。
付小蕓聽后,努力的想擠出一絲微笑,可是嘴角還沒有彎起來的時候,眼淚卻先下來了。
王語嫣輕輕的握住她的手,“謝謝你,謝謝你的身體,我保護的很好!明天晚上你就會回來……”
付小蕓聽后,眼珠轉(zhuǎn)動著看向了一邊的蔣志文,而蔣志文有些撐不住的走到窗臺處,扶著窗臺一聲不語。
他的心情沉重的無法言語,縱然他想抗拒月圓之夜的來臨,可是怎么抗拒的了?
……
晚上的豪華賓館里。
蔣志文站在床邊,窗臺上的煙灰缸里已經(jīng)滿是煙蒂。
王語嫣想安慰什么,可是站起身后,只是再次的坐了回去。所有的言語安慰在這刻,都是空白無力的。
那晚睡覺的時候,蔣志文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天亮,王語嫣起身時,發(fā)現(xiàn)那枕頭濕了一片,而蔣志文卻不見了。
她害怕的拿起手機要給他打電話,電話剛撥出去的時候,門咔嚓一聲開了,看到蔣志文拎著早飯進來的時候,她瘋了似的跑上去抱住他,“嗚嗚”的痛哭!
那刻蔣志文想抬起手抱住她,可是雙手卻像是灌了鉛一般的無力……
……
要去片場的時候,蔣志文遲遲沒有動。
他坐在豪華客房里的餐桌前,握著手機,看著上面何蘭杰的電話,一直沒有動……
外面等待接車的人員有些急了,王語嫣也有點兒急,但是沒有人敢去催促他。
他思量了許久許久,最后主動撥通了那個電話,因為他知道今晚自己會回到真身上去,但是他希望自己能以真身的狀態(tài),親眼看著王語嫣也回到她的真身上去。
否則,這將會是他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的遺憾。
“呵,終于還是打來了。”何蘭杰難掩得意的說。
“我的真身呢?”
“哦,主人嗎?他在喝咖啡呢。”
“讓他接電話好嗎?”
……
“喂?”
蔣志文聽到自己真身的聲音時,目光不自覺的就收緊了,“今晚見一面吧?”
“去醫(yī)院對嗎?”真身無比聰明的說。
“對……”
“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去。”真身比何蘭杰還要自信的說。
“說。”
“很簡單,加入我們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