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還是一個個破碎獨(dú)立的音符,慢慢的,這些音符連成一串,奏出了華美的樂章,就如同一滴滴雨水,最終匯聚成一條涌動的小溪,緩緩地流入了人們心間。
一瞬間,仿佛有誰按了暫停鍵,現(xiàn)場的人們刷的一下安靜了……
聚光燈并沒有打亮,鋼琴臺上是一片漆黑,但前面的人還是可以隱約看見,一道人影坐在鋼琴前,動聽的音樂就在他跳動的手指下綻放。
鋼琴本來就是高雅的藝術(shù),而華美的樂章更是讓人沉醉。
一時間,人們忘記了片刻前的不愉快,大家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靜靜地欣賞和享受。
在這一曲《致阿提麗娜的詩》中。
他們仿佛看到了,一位端莊美麗的女子,在水邊嬉戲,長發(fā)飄飄,裙裾飛揚(yáng),潑灑在空中的水花,晶瑩發(fā)亮,陽光下一張宜嗔宜喜的面孔染上了一層光暈……
“怎么回事?哪里來的鋼琴師?”某一個時刻,周曉璐突然驚醒過來,又驚又疑。
“不……不知道啊!”任艷等人面面相覷。
她們不由地往前走了幾步,靠近琴臺邊緣。
“啊……”林曉玲差點(diǎn)驚呼出聲,好在她立刻反應(yīng)過來,及時捂住了嘴。
盡管琴臺上沒有打聚光燈,但借助酒吧里的其他燈光,林曉玲還是眼尖地認(rèn)出了演奏者。
“是陳易!”她的眼神無比震驚,低聲說出了答案。
“陳易?!”
周曉璐一臉的不可置信,任艷等人更是直接愣住了,腦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是他?”任艷不信邪地擠開了林曉玲。
但事實就是這么殘酷,當(dāng)她看清了臺上演奏者身上的制服,任艷不信也得信了,那衣服她再熟悉不過,正是酒吧服務(wù)生的制服。
還有那模糊但依然可惡的臉龐輪廓,不是陳易又是哪個?
“我就說是陳易,沒錯吧?”林曉玲長長舒了一口氣,得意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任艷,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感覺心中無比暢快,而一旁的程雪也是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陳易他……”蔣錦目瞪口呆,眼前這人,還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普普通通的少年嗎?
“怎么會這樣,不應(yīng)該的,不可能呀!”任艷喃喃自語,整個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有氣無力。
那個自己看不起的,地位低下的服務(wù)生,呼之即來招之即去的野小子,現(xiàn)在卻坐在自己觸不可及的鋼琴前,優(yōu)雅地演奏著華美的鋼琴曲,高高在上,尊貴,不可攀……
“這家伙……”周曉璐望著琴臺上,那跳躍舞動的手指,那忘情搖擺的身影,目光復(fù)雜,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一曲結(jié)束后,酒吧里仍然是一片安靜,直到有人拍響了巴掌,最終匯成一片掌聲的海洋。
“好,非常有水準(zhǔn)的一曲《致阿提麗娜的詩》,鋼琴師是誰啊?為什么不打燈光。”有人問道。
“還能是誰,當(dāng)然是我們東哥啦!”這是一位張云東的迷妹。
“不對!彈奏者另有其人,雖然《致阿提麗娜的詩》只是入門級別的鋼琴曲,但在那位鋼琴師的演繹下,似乎有了獨(dú)特的韻味,我覺得這種風(fēng)格和張云東并不一樣。”一位嬌艷貴氣的燙著一頭大波浪的成熟女子如夢初醒,發(fā)表了不同的看法。
人們議論紛紛,都在好奇鋼琴師的身份,但早在演奏結(jié)束的那一刻,陳易就消失在鋼琴前,給聽眾們留下了一個謎團(tuán)。
下臺后,陳易第一時間找到了周曉璐,其他人也都在,除了任艷。
有一剎那間,陳易的身上仍然籠罩著演奏后的余韻,就像一位真正的鋼琴家那樣,風(fēng)度翩翩,高貴優(yōu)雅。
和這一刻的陳易相比,張云東可以說就是一個鄉(xiāng)巴佬了。
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周曉璐不愿意承認(rèn)這個事實,這個小流氓怎么會和什么鋼琴家風(fēng)度扯上關(guān)系!
但事實就是事實,看林曉玲和程雪就知道了,兩人望向陳易的眼神,根本是赤裸裸的驚嘆和佩服了。
“怎么樣?周經(jīng)理,我?guī)湍憔攘诉@個場,到你履行之前諾言的時候了。”陳易惦記著那十萬元。
“哼!剛才都是你自己自說自話,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你了?”周曉璐先是冷哼了一聲,緩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把你的銀行賬號給我吧?我把錢轉(zhuǎn)給你。”
雖然她嘴硬了一句,但心里還是非常感激陳易及時救場的行為。
于是,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陳易就這樣輕松收入了十萬元。
“沒想到你還會這一手!”周曉璐用手機(jī)網(wǎng)銀轉(zhuǎn)完賬后,說道。
“我會的遠(yuǎn)比你想象的多!”陳易自信地說道。
之前在公園里面對刀疤臉,他靠著閱讀《嶺南黃飛鴻》獲得的武力擊退了對方。這次張云東一走了之,酒吧遭遇信任危機(jī),他又憑借閱讀《肖邦傳》得到的鋼琴技能拯救了酒吧。
有了系統(tǒng),自己的未來可以說有無限可能!
又來了!看著少年的神色,周曉璐想起了之前在辦公室,對方也是用這種語氣告訴自己得了什么乳腺癌!
陳易此刻越是淡然自信,她就越是感覺惱火。
“少得瑟!”周曉璐忍不住刺了一句,“只是會彈一首入門級的鋼琴曲罷了,有什么好得意的,會彈一兩首曲子的人多了去了,真正的鋼琴師可不是會幾首曲子就能當(dāng)?shù)模?rdquo;
像她們這樣的酒吧人,對于音樂的了解,實際上并不比讀了《肖邦傳》前的陳易來的高明,就連其中音樂素養(yǎng)最高的周曉璐,也就能做到勉強(qiáng)叫出一些鋼琴曲的名字。
至于林曉玲程雪蔣錦等人,評價音樂時,更是停留在粗獷的好聽不好聽的階段。
周曉璐雖然知道,陳易剛才彈奏的曲目是比較簡單的鋼琴曲——《致阿提麗娜的詩》,但具體的賞析方面,例如曲式、旋律、節(jié)奏、音色等樂理知識,她是一竅不通的,也聽不出來其中的內(nèi)容和張云東的演奏有什么區(qū)別。
不過,她清楚一件事,真正的鋼琴師,是要像張云東那樣,經(jīng)過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嚴(yán)格的音樂訓(xùn)練才能出師。
盡管周曉璐不曉得為什么陳易會彈《致阿提麗娜的詩》,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并沒有條件接受嚴(yán)格的訓(xùn)練和培養(yǎng),這種野路子出身,只會彈奏有限的幾首曲子,在張云東這類正規(guī)軍面前是不夠看的。
對于周曉璐的話,陳易微微一笑,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剛拿了十萬元,他心情很好,況且,過了今晚,大家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沒什么好爭執(zhí)的。
“哼!”陳易無所謂的態(tài)度讓周曉璐很不爽,她干脆閉上嘴不說話,但一臉嫌棄趕人的表情。
畢竟對方剛剛幫了自家酒吧,直接開口趕人,周曉璐做不到,但要說留下來請人家喝一杯酒,她更沒這個心情。
好在陳易也不準(zhǔn)備多呆,適時地提出了告辭,這個場合下,面對冷若冰霜的周曉璐,他也不好和蔣錦等人說話,只是簡單地點(diǎn)頭致意。
“對了!”陳易突然又上前一步,貼近周曉璐的耳邊低聲說道:“周經(jīng)理,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你那病癥狀也快顯現(xiàn)出來了,還是盡快找一家甲級醫(yī)院仔細(xì)檢查一下吧!”
兩人的姿勢一時間變得十分親密,由于身高原因,他的目光稍微向下,就能看到一道誘人的雪白深溝。
“你……”周曉璐注意到陳易那一掃而過的目光,她如玉般光滑的臉頰飄起一抹紅暈,隨后瞪了陳易一眼,掠了掠耳際的秀發(fā),故作無事地說道:“還說這個呢?快走吧你,別在這礙眼了!”
陳易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看在十萬元的份上,他多嘴提醒了一句,畢竟這么個性感佳人,真出了事還是挺可惜的,至于周曉璐會怎么選擇,那就看她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