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伴著我,徒步走了大半個城市,快兩點多了才回到家中,身上已經(jīng)被完全的淋濕,冷得舌頭都打結(jié)了,渾身不停的顫抖著。
一進(jìn)家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表姐的房間確定一下她到底有沒有安全帶回來。
雖然很不想打擾她,但還是輕輕的敲了敲門,將耳朵伏在門上,聽到里面?zhèn)鱽砹溯p微的鼾聲,這才放下那個懸著的心,她已經(jīng)安全的回來了。
又冷又餓的我,只能趕緊睡覺,不是不想洗個熱水澡,而是姑姑家根本就沒有買熱水器,用的是太陽能,今天又下雨哪里來的熱水。
在被窩里蜷縮成一團(tuán),沒有一點溫度,依舊感覺到寒冷無比,腦袋昏昏沉沉的,應(yīng)該淋雨時間太長是感冒了。
夢里面,表姐那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輕輕的摟著不停顫抖的我,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怎么那么傻”
我回應(yīng)了她一個有點慘的笑容,只要能夠看到你笑,無論讓我去做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就算是讓我背叛全世界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這灰蒙蒙的天氣,似乎是在預(yù)示著什么似的,讓人這心里面很壓抑。
去學(xué)校的路上,我一路都在表姐耳邊不停的說著,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去喝酒了,你每天喝到那么晚,我和姑父她們都很擔(dān)心你,你不要在這樣了好不好?
“她們?你告訴她們我每天晚上出去喝酒了?”表姐皺著眉頭不高興的說道。
我沒有跟他們說你去喝酒,但是你這樣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的,到時候姑姑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耐心的勸解著。
“我不要你管,他們發(fā)現(xiàn)就讓他們發(fā)現(xiàn)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都已經(jīng)這么大的人了”表姐沒有在理會跟在后面的我,自顧自的向前快步走著。
我感覺發(fā)燒已經(jīng)有點嚴(yán)重了,腦袋昏沉,頭重腳輕的,始終沒有辦法在追上她的腳步。
看到她依舊跟果果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挽著手臂走進(jìn)去,看來我剛才苦口婆心的勸解,并沒有在她心里泛起一絲漣漪。
教室里看到了久違的楊偉,臉上依稀能夠看得出還有點輕微發(fā)腫。
他一看到我進(jìn)去,眼神惡毒的死死盯著我,好像在說著,今天我要讓你死!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這心里也沒有之前一直等著他報復(fù)時那種忐忑了,反而有一種渾身輕松,解脫的感覺。
課間的時候,楊偉過來咬牙切齒的說道:“小雜種,有種放學(xué)你別走,老子讓你知道這城市里不是你這種鄉(xiāng)下來的能待的地方!”
我白了他一眼,哼的一聲說道你是不是耳光還沒有被打夠?還是腦子被打的有問題了?
“行,你有種,你等著!”楊偉威脅著就走了。
馮軍看到他過來跟我說話,也趕緊過來神色慌張的,“怎么了?他跟你說什么了?是不是要告老師?我來扛!”拍著胸脯的說道。
沒有,他讓我放學(xué)等著,我平淡的說道。
“那放學(xué)我跟你一起,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告老師去”馮軍一臉正經(jīng)的說著,似乎在他心里認(rèn)為這件事情告訴老師就可以解決了。
對于他勇于跟我站在一起面對楊偉的行為,讓我這心里面一陣熱流而過,這就是朋友,沒有那么多虛假客套的東西。
也不知道何月如又是從哪里知道的楊偉跟我的事情,上課的時候悄悄的問我,你是不是又惹到楊偉了?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的讀書呢?真是的整天惹是生非。
聽著她這話我就不樂意了,什么叫我不能好好讀書,整天惹是生非?從一開始就是她和楊偉一起挑起來的事兒,整天欺負(fù)我為樂,那個時候怎么就不跟我說好好讀書?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意義?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草。
不用你管,男人之間的事,女人少插嘴,我沒好氣的把她給頂了回去。
何月如一下就炸毛了,生氣的說道:“什么叫男人之間的事女人少插嘴?你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沒有在理會她,趕緊爬在課桌上,補(bǔ)一下覺,昨天晚上睡的太晚,發(fā)燒又很嚴(yán)重,不知道放學(xué)的時候還有沒有力氣打得過楊偉。
放學(xué)的時候,楊偉早早的就跑了出去,我和馮軍慢慢的走著,握緊了雙拳,心里想著反正橫豎都是個死,到時候就算是死,我也要讓他蛻一層皮!
剛出校門口,就被他帶著七八個人給圍住了,一看他們的那些穿著打扮,頭發(fā)染的五顏六色的,牛仔褲故意弄得破破爛爛的,也不好好穿漏大半個屁股在外面,嘴里叼著煙,耳朵上打著耳釘,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小混混一樣。
學(xué)校的門衛(wèi)看這陣仗,問都不過來問一句,還把頭扭到一邊,裝作沒看到,生怕被連累到。
楊偉看著周圍全是他的人,心里很有底氣,囂張的沖我喊道:“媽的,你這小雜種還真他媽有種,這你也敢出來?今天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
說著話就上來,掐住我的后脖頸子,推搡著我往前走,我生氣的把他的手給打開,喊道推什么推?我自己會走。
“現(xiàn)在還輪得到你說話?”楊偉又繼續(xù)掐住我的后脖頸子推搡著我。
馮軍則是被這場面嚇到了,牙齒打顫的跟楊偉說道:“楊偉,大家都是同學(xué)不用這樣吧?有什么不能好好說嗎?”
“滾,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你別以為你跑得掉”楊偉指著馮軍的腦門吼道。
我們倆就這樣,被他們七八個人像是押解犯人一樣的,壓到了學(xué)校附近的一塊兒長滿雜草的空地上。
這種地方一看就知道非常適合打架斗毆,周圍又沒什么人煙。
我和馮軍在前面走著,楊偉突然從背后偷襲我,狠狠的一腳踹我后腰上,差點把我給踹個狗吃屎。
我轉(zhuǎn)過身憤怒的看著他,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選擇動手,這種情況如果莽撞的跟他動手,肯定會被圍毆的,得想辦法逼他跟我單挑,這樣今天才有機(jī)會脫身。
馮軍一看就是被嚇壞了,在那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根本指望不上他能幫上什么忙,只求一會兒對面突然圍毆的時候,他能夠跑的掉吧,也全怪我不好,把他給拖累進(jìn)來。
“看你麻痹看,草泥馬的,你在拽一個給老子看看啊!”楊偉囂張的說著就上來要打我耳光。
被我一把狠狠的抓住手。
草泥馬的,叫人群毆算什么男人,你有種就來單挑??!我也沖著他吼道,口水沒控制住,直接噴了他一臉。
楊偉一臉不敢相信的擦掉自己臉上的口水,直接一腳踹我肚子上,把我踹的腳下一軟差點就跪下了。
“我草泥馬的,我叫這么多兄弟過來就是為了跟你單挑的?單挑是吧?可以啊,來啊,你一個單挑我們一群!你麻痹的,還以為這里是你們鄉(xiāng)下呢,就知道單挑,老子兄弟多!”楊偉說著就沖了上把我給按到。
他叫來的那些人像是得到訊號一樣,一起沖了上來對著我拳打腳踢的。
我咬牙堅持著,無論他們怎么打,楞是沒讓自己哼出聲,一旦被他們打的哼出聲,我就會覺得自己已經(jīng)輸了。
本來今天就感冒發(fā)燒,腦袋昏昏沉沉的,沒幾分鐘就被他們打的七葷八素的,馮軍在外面一直哭喊著別打了,楊偉,偉哥,我求求你別打了,放過楊成龍吧,我給你道歉,那天都怪我嘴賤,我多嘴,我以后再也不會了,只要你放過他。
馮軍一邊說著還一邊不停的扇著自己耳光,只求能夠得到楊偉的原諒,但這事兒是他自己扇幾個耳光就能解決的?
躺在地上,拼命的護(hù)住自己的要害,不讓他們打的太慘。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之前來的時候就在心里對自己說過,就算是死也要讓他蛻上一層皮。
楊偉一直在沖我的頭瘋狂的踩著,我瞅準(zhǔn)時機(jī),任由其他人無論怎么打我,一把抓住他的腳用力一拉,把他給拉倒在地,砸起了灰塵。
猛的一個翻身,直接騎到了他的腰上,壓住了他,沖著他剛剛好的臉,掄起拳頭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的一下一下砸下去,想要把自己心中的憤怒和怨氣給全部砸出來。
“??!”
“?。?rdquo;
“?。?rdquo;
楊偉在我身下不停的慘叫著,我全然不顧他的慘叫,繼續(xù)用力的砸著他的腦袋。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都怪當(dāng)初我太善良,想著大家都是同學(xué),所以才會造就如今的場面。
“趕快把他給我拉開啊”楊偉哀嚎著。
他叫來的那些人,繼續(xù)瘋狂的捶打著我,想要把我給打趴下,然后把楊偉從我身下救出來。
但是想要這么容易就把我給打趴下嗎?
任由他們怎么踹我,打我,就是不趴下,緊咬牙根堅持,死死的嵌住楊偉,雙眼通紅,眼睛上全是血絲,我的眼睛里只有楊偉一個人!
握著早已疼痛不堪的手,狠狠的一下一下的砸著他的腦袋。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楊偉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