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拂月在上次受傷的靜心小苑看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那里變成了一片廢墟,眼神沉了沉,那神秘人竟然就這么消失了么?不過至少還有點線索,顧菡煙。
顧菡煙是嬌柔做作的女人,早知她不是什么善茬,但沒想到顧菡煙的背后還有這么一個神秘的黑衣人,那個花瓶一樣的女人倒讓人看走眼了。
日薄西山,君拂月回到宅院換回了女裝,便往藍小蝶居住的院落而去。藍小蝶依舊是早晨的那個姿勢跪在那里,紋風不動。毅力還算不錯,如果堅持不下來,她會直接遣送走。
藍小蝶看見君拂月,眼神里閃著曙光!
君拂月坐在石墩上,幽幽的看著對方:“藍小蝶,跟著本姑娘,就必須聽從本姑娘的命令行事,就算你的殺父仇人站在你的面前,只要本姑娘沒下誅殺令,你都不得以動手,這一點你做得到么?”
藍小蝶唇色有些發(fā)白,最后在紙上寫下一行字,遞給君拂月:“小蝶做得到,小蝶只求一件事情,小姐下誅殺時,小蝶要親自動手執(zhí)行。”
“這一點,本姑娘應允你,記得早晨本姑娘就跟你說過,我可不是什么善人,跟著我的人只會下地獄,不會有光明!”她的世界里只有地獄般的殺戮,對人不會有半點憐惜之情。
聽到君拂月的話,藍小蝶的眼神如同一把剛出鞘的利刃,沒有一點膽怯,紙張上是她立下的誓言:“小蝶早就已經(jīng)身在地獄,跟隨小姐,奴婢永不后悔,若違誓言,天誅地滅。”
“既然如此,起來吧,我正好有事情交代于你。”君拂月從衣袖拿出一個檀木盒子:“這是醉仙樓的所有契約,替我做醉仙樓幕后的掌管人,調(diào)查收集各種信息,你可否愿意?”
青樓是煙花之所,對于身心受創(chuàng)的藍小蝶來說,是一次對她心靈的極大挑戰(zhàn),醉仙樓就是君拂月給她的第一個地獄般的考驗。
藍小蝶點頭,她只要復仇之心不死,沒有什么可怕的。
君拂月得到對方的肯定,袖風一過,一堆藥瓶出現(xiàn)在石桌上:“這些藥瓶上面都有備注,如何使用,你自行斟酌,醉仙樓那邊我已經(jīng)跟花娘打過招呼,至于你如何讓她安分替你做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藍小蝶將醉仙樓的契約與藥瓶收了下來,靜站一旁。
君拂月最后說了一句:“明日走之前,你擬寫一份關(guān)于你們藍府的過往的事情與人際關(guān)系的文案,只要你所知道的全部記錄下來,交予我。”
藍小蝶點點頭,如今小姐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天色已經(jīng)轉(zhuǎn)黑,君拂月在回屋便看到風陌坐在屋內(nèi),拿著一個什么東西看得入神,一聽她入屋的聲音,只見對方非??焖賹⑹种械臇|西隱藏了。
“蘇、月、染!”風陌心里非常郁結(jié),他一直以為月染就是妖女的名字,沒想到她還姓蘇,而他還是從自己的下屬那得知,她姓什么!
君拂月不意外風陌知道自己蘇這個姓氏,蘇月染就是她為天下第一莊嗜血妖女的名字:“月染二字你從何得知?”
“你上次做夢的時候喃喃自語,讓人不想知道都難!”風陌看著在浴桶旁準備藥浴的君拂月,這次沒有落荒而逃!
經(jīng)過昨日早上的一次藥浴,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力竟然在逐漸的恢復,全身有一股截然不同的輕爽之氣。所以他決定在這個妖女還沒對他下手之前,他得抓緊全力讓自己的功力恢復。
君拂月心微一沉,這個噩夢是她唯一的弱點,若別人稍加厲害,自己便可能萬劫不復,必須找個方法克制才行:“你還知道些什么?”她必須知道自己暴露出多少信息。
“北荒國三殿下君拂月……”
君拂月聽到風陌這么一說,轉(zhuǎn)瞬間收了靈力,朝著風陌那方一飄而去,靈力禁錮著對方的身體,手上的匕首抵著風陌的脖子,眸色瞬間如寒冰:“你知道了?”若風陌知道自己就是君拂月,那理應直接誅殺,可媒靈僅此一個……
還沒等君拂月的思緒萬千,便聽到風陌一句冷冷的自嘲:“原來一提他你就如此激動,蘇月染,你喜歡他到如此地步么?”
喜歡他?君拂月寒眉一擰,難道風陌知道的不是她君拂月的身份,而是誤會蘇月染與君拂月這兩者之間的關(guān)系?
君拂月眸色轉(zhuǎn)眼間恢復平靜,噩夢是她的弱點,身份是她的底線,在她自己沒有揭開真相之前,這兩者別人皆不能碰觸。否則她一定斬草除根。至于對風陌遲疑的手下留情,絕對是因為對方是媒靈的關(guān)系。
“與你無關(guān)!”君拂月沒有否認,任由風陌誤會,只有這樣別人不會懷疑蘇月染就是君拂月。
“哼,你的事情的確與本尊無關(guān),本尊白瞎眼救了你!”風陌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對妖女的不同,他只是不甘心被妖女如此耍弄而已。
君拂月不理會某人的小脾氣,直接提著風陌丟入浴桶:“想讓自己身體快點恢復,就配合點!”這一次君拂月解開了風陌禁制。
風陌閉目凝神,心里不斷提醒著:風陌,你給老子爭氣點,別被妖女三下兩下給撩撥了。
感受到那柔滑的指腹,風陌心神有些晃動起來,但一思及妖女心有所屬,且當把自己用來修煉邪功,心中那股悶火就是歇不下來。
“若在心神不寧,前功盡棄!”君拂月提醒道。
感覺到體內(nèi)的氣息有些絮亂,風陌知自己亂了心神,忽而響起曾經(jīng)念誦的梵經(jīng),便如老僧坐定盤坐在桶中,嘴里喃喃自語:“一切法門,明心為要,明心之要,無如念佛…一年相應一念佛,亂心不得不成佛。”
君拂月聽到那一長串的佛經(jīng)隱患頭疼,不由得呵斥道:“你又不是去做和尚,別念了。”
風陌似乎已經(jīng)陷入其中,嘴里一直在嗡嗡的念個不停,君拂月的眼眸中隱隱浮現(xiàn)紅光,將最后的靈力替風陌將腹部的靈修丹田激活,便甩袖離開了。
君拂月離去之后,風陌的身體在梵音的牽引下,周圍凝聚著道道金光,隨后又消失不見,而這一切,兩人都不曾知曉。
風陌醒來時,水都已經(jīng)沒有溫度,看著空曠的房間,心里隱隱有點失落,將衣裳整理好,慵懶的靠著床榻,從床被下拿出那個藏著的東西,木簪!顯然這個就是早上風陌嫌棄太丑的那個。
風陌盯著木簪上面刻著的‘風陌’二字,原本心里的悶氣消散了:“本尊竟然被你這小小的木簪給收買了!”低低的自語,透著一種微涼的無奈。
夜很靜,卻也無眠,而時間也在一天一天的過去,除了每日給風陌藥浴之外,君拂月都是徹底的不見人影,誰都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朝叁看到自家尊主每日瘋狂的習武,似乎要將所有時間都凝聚在武學上面,自從那日主子下令調(diào)查北荒國三殿下后,尊主與尊主夫人之間似乎有隱隱的疏離,如此習武不禁讓朝叁有些擔心,這樣下去尊主會不會走火入魔。
一轉(zhuǎn)眼就過去了好幾天,離君拂月回京之期就差三天了。這日夕陽還未下山頭,君拂月提早出現(xiàn)在了風陌的眼前,神態(tài)微微有些疲倦,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冷情的眼眸:“跟我走!”
兩人的氣氛微微有些詭異,除了剛那句跟我走,兩人之間沒了其余的交談,當風陌跟著君拂月到達不歸峰山腳下的時候,終于開口了:“來不歸峰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君拂月的身形一閃,消失在風陌的面前,風陌運用內(nèi)功一追而上。
兩人游走在深林間的速度不相上下,思及這一點,風陌不得不佩服這個妖女的確有過人的本事,不比任何一個男人差!
一炷香過去,兩人的身影都出現(xiàn)在了溫泉池門口不遠處,君拂月收住了腳步,而風陌直接往里掠去,在門口的時候,砰!一道白色的屏障將風陌給彈了出去,措不及防的風陌才勉強穩(wěn)住身行,站定:“蘇、月、染!”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如此下去,風陌在想是不是下次回自己的老巢都可能被擋在門外,還好這妖女不知道不歸峰山頂是自己的地盤,風陌不知道是上次出手救了君拂月,他的身份君拂月已然知曉,只是沒有說破而已。
君拂月瞥了風陌一眼,淡淡的丟了一句:“你這就叫做不撞南墻不回頭!自作自受!”這媒靈一味的要證明比自己強,可是比自己強那又怎么樣,還是那么單純!
若是朝叁能聽到君拂月的心聲,那肯定會大呼,他們家尊主哪單純?他們家尊主算計別人完全是不吐骨頭的主,絕對的一級黑。也就只有在您的面前,他才純!
君拂月衣袖拂過,便徑直走了過去,待風陌進來之后,重新將這個地方給罩住,隔絕外界一切事物的干擾。
此刻的溫泉池,水溫已經(jīng)跟藥浴的時候差不多,這么大的溫泉池,妖女是不可能用她那古怪力量升溫的,難道她將暖玉重新放入了池底么?
“風陌,此刻藥浴是助你洗髓淬體的,劇痛無比,若熬過去了,你身體各個方面的能力都會提升,你愿不愿意試一試?”君拂月這一次沒有強來,洗髓淬體必須自愿。
風陌一聽到君拂月說身體各個方面的能力有提升,第一個反應就是瞄了瞄自己的身體的某個部位,隨即瞟了君拂月一眼:“你以為本公子會怕痛這玩意?”他有如今的一切,都是自己走出來的,痛與傷早就不在話下了。